選票散文隨筆

又是一年一度的業績考覈。

老趙心裏知道，論年齡，自己早就到了不能被提拔爲領導的年齡，可還老覺得自己幹革命工作快一輩子了，一直未能混個一官半職的，實在是有點委屈了自己；不是有這麼一條嗎：只要被推薦提拔對象有特出貢獻，其年齡可適當放寬。當然，老趙的年齡還夠着“放寬”這一條的，每每想到這裏，老趙心裏也就寬慰了許多。

上午八點，上級下來考覈的領導還沒有到，同事們卻早已等候在了會議室裏。單位一把手訓話說：“趁上級考覈組未來之前，咱們先進行兩項工作：一是評選出今年上半年度的優秀工作者，依此作爲今天考覈時，大家向上級推薦後備幹部的參考；二是各自寫出自己下半年的工作去向，以便大家進行正常的業務交流。”

一把手佈置完畢，辦公室主任開始給每人發了兩頁信紙。辦公室主任邊發信紙邊告訴大家：“一會兒，大家填寫完畢後，工作去向意向書交給老趙同志，推選出來的優秀工作者選票交給我。”

下半年的工作去向嘛，大家都是習慣了：各個科室、部門的業務都是相似的，所以，不論哪個科室的工作，大家都是輕車熟路。一把手的安排無非是讓部下常常有個工作上的'新鮮感而已；對於評選優秀工作者嗎，幾個老同志根本不在乎；只有幾個年輕人，因爲晉級、升遷等方面的考慮，對評選先進比較重視，私下裏，可能會有拉選票的情況。一會兒功夫，吵吵嚷嚷中，大家紛紛要求上交評選結果和去留意向書。

爲了避嫌，大家習慣性地把填寫好的信紙片兒都摺疊了一下，分別交給了老趙和辦公室主任。有些同志圖省事，把座位臨近的選票和意向書一起收齊摺疊一下，分別交給了老趙和辦公室主任。老趙礙於大夥面子，衆目睽睽之下，收到手中的信紙片兒，他也不好意思當着大家的面再拆開看一眼。他接過大家交給他的信紙片，不假思索地、也同樣摺疊着收在手中。然後，拿着大家交給他的一張張摺疊的信紙片兒，原地不動地等待着辦公室主任宣佈自己獲得優秀工作者的名字。辦公室主任在幾位職工的唱票、計票監督下，就地整理着優秀工作者的得票情況，一會功夫兒，就公佈開了優秀工作者名單。令老趙懊惱的是，儘管自己事前給多數同事打過招呼，本以爲自己被大家評選爲優秀工作者是很有把握的事，可最後辦公室主任公佈出來的卻是：自己的優秀票數卻遠遠地落後於其他幾個年輕人。

不一會兒，上級考覈組的領導來了，大家都恭敬地起立迎接考覈組一行。回想着自己這次與優秀工作者稱號失之交臂，老趙也沒一點心思留意考覈的全過程，他也不知道考覈都經過了哪些程序。考覈一會兒就結束了，老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開始整理着自己手中的信紙片兒。老趙心想：即使沒被評上先進，沒有進入大家推薦後備幹部的名單中，但辦公室主任交給自己的工作，還是要做好的。老趙心裏鬥爭着，雙手梳理着收交上來的信紙片兒。老趙越整越氣憤：

這是哪個糊塗蟲啊，這麼多評選我爲優秀工作者的選票竟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