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托起一個家散文

雙 手 託 起 一 個 家

文/平安是福

每當天氣暖和，門市的修鞋店門口，總是能看見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坐在三輪車上。女人身材矮小、瘦弱，表情木訥，目光呆滯，凌亂的短髮任風梳理。不知她是智障？還是腦病後遺症？每次經過她身邊她都直勾勾地看着我，起初我誤以爲她精神有問題感覺挺害怕，後來感覺她並沒有攻擊性，也就來去自如。她每天坐在那裏，看着車來人往，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她是否有煩惱？每一次望着她無助的眼神，心生酸楚，但又有幾許無奈。

記得那次，我去鞋店修鞋，當我走近了，我纔看清修鞋店是依着門市樓梯口處搭建的不足幾平米的小屋。我推開門，撲鼻而來的是橡膠味、黴味、飯菜味、氨氣味，真可謂是五味雜陳，亦或是我當時的心情。窄窄的空間，靠近門口是修鞋的機器，一些小件零散地堆在地上。屋子的東北角放着一張學生書桌，桌子上擺臺老式電視機，電飯鍋等炊具放在桌角。靠左側的牆邊摞有幾個紙盒箱子，箱子上散落着衣物。右側的牆邊有張單人牀，牀上的被褥髒亂。我看見三輪車上的女人趴在牀上，我方明白，原來她和修鞋師傅是一家的。

修鞋師傅看我進來，熱情地和我打招呼。師傅說：“你鞋哪壞了？”我說：“粘個鞋跟。”師傅讓我在摺疊凳坐下，凳子上面一層灰，我有心用紙擦去灰塵，又恐傷了師傅自尊，我看了眼凳子還是坐下了。脫下鞋遞給師傅的瞬間，他遞過來一雙髒的沒有模樣的拖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穿着白襪子的腳放在了拖鞋裏。

我打量了一下這位修鞋師傅，他是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衣着破舊，一臉的滄桑，皺紋爬滿眼角眉梢，兩腮佈滿紅血絲。一雙滿是老繭的手，粗糙乾裂，有兩處關節處的口子還滲着血水。可師傅依舊專注地修着鞋，彷彿在加工一件藝術品般仔細認真。他起鞋跟，剪皮子，抹膠水，動作嫺熟、麻利，絲毫沒被傷口影響。

鞋跟很快粘好了，他用鞋刷擦去粉末拿給我。口裏說:“你看滿意嗎？”我接過鞋強笑着說：“滿意，師傅手藝很好，以後一定告訴同事或朋友來你這兒修鞋。”他聽後感激地直說：“謝謝！”

我穿好鞋拿出五元錢給他，他起身拿錢包時我纔看清。他右腿有殘疾，需要依靠柺棍兒才能行走，可想而知這麼狹小的空間他的'行動有多麼不便利。

他從一個黑不黑，灰不灰的已經沒有拉鎖的帆布小包裏拿出兩元錢給我。我說：“錢不是正好的嗎？”他卻說：“多了兩塊。”我說：“別的店粘鞋跟都是五元，你就不用找了。”他說：“我這兒便宜，還保你不開膠。”我堅持說不用找錢了，他卻執意把錢給我，並說：“說多少就是多少，做生意誠信最重要。”望着他一臉誠懇，我只好接過錢。

當我起身剛要走出去的時候，她愛人喊了一句：“我要便便”。師傅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說：“她有毛病，沒辦法，讓你見笑了。”他說完話趕忙一瘸一拐地去照顧愛人，我懷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他的小店。

以後的日子，我告訴朋友們都去他的鞋店修鞋，我也偶爾光顧他的小店，朋友們在微信羣裏也替他宣傳。師傅的手藝確實名不虛傳，活幹得好，價錢還公道，祈禱他的生意越來越好。

修鞋師傅，我雖然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可他自強不息的精神令人敬佩。他生活雖然窘迫，可他沒有成爲社會的負擔；家境慘淡，收入微薄，卻沒有壓垮男人的脊樑；他用勤勞的雙手改善着生活；他不離不棄的愛，爲女人營造一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