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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只有七元錢!”-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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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風雲突變,周遭之大,怪事常見。生活在世上,我們是那麼的渺小,我們只是一個小旅人。面對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我們永遠是主角……

“很抱歉,我只有七元錢!”-隨筆散文

——題記

自從我進入東辰初中,學習的壓力在有形無形中增加了幾分,最難受的是每個星期天,最高興的也是一個星期天的早上。

說來心疼,哪一個週末、星期天都像繩索一樣糾纏着我,這些時候全都被美曰其名的“素質提高班”左右着、擺佈着。所以,當每個星期天凌晨六點,爸爸那隻語音報時器又不停地叫喚起來後,媽媽就開始叫我的名字,這時我得早早起牀,睡眼朦朧地跟在媽媽身後,去車站搭乘早班汽車,急衝衝地往學校趕……

一到車站,我就靜下心來,再不爲趕往學校而着急,因爲我首先要乘坐小“面的”去綿陽涪城區的豐谷鎮,那裏有個公交車站,然後再轉乘“四路”或“二十八路”公交車去綿陽,之後再專車去東辰……儘管我得費些周折,可我非常喜歡這段“星期天旅程”,那一個個小小的站臺從我的眼簾裏流走,它們像一級級臺階,一座座里程碑,我覺得它們更像一個個讓我滿是牽掛、充滿希望、實現夢想的美好地方。每每坐在車上,我經常這樣出神地想着。就如此,那一段段曲曲折折的行進路線,不就是我成長的軌跡嗎?

這是2006年12月初的一個星期天早上,我與媽媽站在車站天橋旁邊焦急地四下望着,這時的天空還只是矇矇亮,小“面的”似乎還處在休眠狀態,躲在不爲我所知的地方。

突然,遠處地從三臺方向行駛過來一輛綠色的計程車,飛快奔馳的小車“嘎”地停在我的跟前,車窗探出一個頭來(天太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溫和的話語傳進我的耳際:“小朋友,去豐谷吧?”我失望地點了點頭。“正好,我要去豐谷。這樣吧,我把你送去,價錢嘛,好說好商量,你就給小‘面的’一個價吧,兩元錢!”媽媽在一邊聽見這話,欣喜若狂地連聲回答:“那就謝謝師傅了哦!”她一面說一面把我往車上推。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卻皺着眉頭,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說實話,像這樣突如其來的好事,我一般把它往最壞的方面想,因爲伊索寓言裏有一句話:“恭維後面就是索取”,還有英國前首相丘吉爾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我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我跟前這個叔叔這麼熱心,我不能冷漠地拒絕別人的好意,只好跟他去了。

一路上,這計程車司機話不少,對我問這問那,噓寒問暖,滿口流露出的是關心、愛護。我雖然有些反感,極不耐煩地敷衍他。眨眼之間,計程車風馳電掣般來到豐谷鎮,我見司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便提高嗓門叫了一聲:“叔叔,豐谷到了,我該下車了。”只見司機他用眼角的餘光乜了我一下,繼續把汽車開得飛快,嘴裏竟還怪腔怪調地哼起流行歌“狼愛上羊”。我納悶了,難道司機叔叔想把送到綿陽嗎?真好!這樣的“活雷鋒”現今已不多見了啊,他比我爸爸寫的那篇〈外國的“活雷鋒”傑克〉裏的好人傑克還要好!我高興地想着,就沒有再問什麼了。

快到綿陽的時候,半天沒有開腔的司機叔叔舒服地打了個呵欠,又誇張地大大咧咧地伸了一個懶腰,興奮地對我說:“怎麼樣,小朋友,坐計程車比坐又慢賊又多的.公交車好多了吧,你今天坐上我給你開的專車,到綿陽是不是又快又安逸喃?”

我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迴應。

司機見我沒有明白他的話中話,不免有些惱火,就乾脆跟我攤牌了:“這樣吧,你先把車費錢給我,呆會兒就不用浪費掏錢找錢的時間了……”

我依舊笑了笑,點點頭,希望他說下去。

“小朋友,從你家到綿陽一共三十二元,看你是學生,我做好事吧,只收你三十就可以了。”司機見我話很少,以爲我是個老實的男孩子,便想好好“宰”我一回。

“三十元?!”我楞住了,原來這個貌似友好的司機其實也是個黑心人,整個如意算盤就是想賺黑心錢啊!難怪他在豐谷不停車,而要把我帶這麼遠。我腦際傳來一個聲音:要是怕事,我只能把身上的錢全部給他,就可以平安無事。正這樣想着,另一個聲音火暴暴地響開來:不行!這錢不能夠這樣給他!先前那個聲音驚慌失措地告誡: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哦,況且這裏人跡罕至,你不怕嗎?另一個聲音再次“雄起”:一個人怎麼啦,今天就是發生再大的事情,也需要我去面對去解決!

於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隨意地冒出了幾句話:“不好意思,叔叔,你剛纔說只帶我到豐谷去,所以我只向媽媽要了七元錢的車費啊!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可不能夠怪我哦!”

司機嚇了一大跳,說話結結巴巴:“什麼,什……麼,纔多少?七……七元錢啊?這……這怎麼能夠呢。”

看到司機那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我的內心直髮喜悅。我清楚這司機此時的心情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既不情願放棄快要到手的錢,也不想把我這個囊中羞澀的窮學生再留在他的車上。看來我還得給他點厲害,我便捏腔拿調地很隨便地嘟囔了一句:“這樣吧,叔叔,反正我爸爸在報社工作,就在綿陽,你去找他要錢吧,他的電話是……”

“不用了!”司機咬牙切齒地痛下決心。看見司機的臉色在轉眼之間就起了變化,我冷靜地瞅着他,司機忙接着說:“那你就給我七元錢吧。”

“不行!”我一口否決。

“你咋個搞起的,還要不要我生活哦?!”司機着急起來。

“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你想啊,叔叔,至少也得給我留一元錢吧,呆會兒我纔好乘公交車去學校啊,要不然我只能夠向‘110’求助了!”

這下,那司機再次咬了咬牙,終於大聲武氣地答覆我:“六元就六元,圖個吉利吧!”

我此刻的心裏樂開了花,把鈔票塞進他的手裏,轉身就下了計程車,我還不忘瀟灑地揮了揮手:“叔叔,拜拜!”

我飛跑到公交車站臺,不停地拍着跌宕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儘管還很後怕,但我還是覺得這遭遇既危險,又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