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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學之路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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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星眼,混沌醉歌,當我今天偶爾有所領悟、撿拾自己來時路上凌亂的落花時,恍然覺得感情怎麼可以覆蓋一切的磨折、只留下洋溢心間空空的斷想呢?也許過去的事情,透過今天審視的眼光,可以過濾去那些硌着心頭的觸碰,而靈魂天塌地陷的硬傷,隨着時日會變作輕癢一般搔着,而那些無端遷延的,都是不肯離別的,那就把它化做不用揹負的沉重,任其拖累閒日無心的輕鬆。

我的大學之路抒情散文

這樣的一些日子裏,柳暗花明還在招搖着窗外的春色,我想起也是煙雲重重的過去,肅靜教室,書聲朗朗,小軒窗,有陽光,如果說幸福的話,那就是最幸福的日子。八九歲的孩子,張狂失控,跳梁出醜,到處攆鴨子趕鵝,敢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鱉,臨家牆外的春花不敢獨自開,校園裏沒熟的無花果偷偷躲在肥大的葉子下面,嫩嫩的花苞擼了來,就爲一腳踩個稀爛,青青的無花果還沒啃幾口,嘴脣已經被蟄得腫了起來,拱着發青的豬嘴一樣的小臉,倒不覺得疼,就是不敢露臉,藏着掖着走進教室,鬼祟一般,異常老實,最後還是被同學們發現了,現在想想當時也許因爲位高權重的身份,反對派也着實不在老少,就有人跑去彙報了班主任老師,結果就有了一番罪行的交代,結果就被當場撤去了班長的職務,結果我也沒覺得咋樣,別人看去倒象是無官一身輕了,還爲隱瞞過了多少惡行劣跡而慶幸着,就象春天的嫩草,伸展枝葉、突破障礙、努力生長、抒發自我的力量無窮無盡,揮灑不盡的少年情懷啊!鈴聲響了,第一節課正是班主任老師的語文課,新任班長清脆的嗓音代行了我過去的口令“起立!”我儘管低着頭,也能感覺到老師的眼光往我這裏瞥了一下,同學們好象迴避一樣異常地整齊肅靜,今天是新課,老師平靜地說了,唰唰的翻課本的聲音,“同學們預習得怎麼樣?”“預習好了。”“那下面……”語文老師的課有個習慣,她的程序是由預習好的學生首先朗讀生課的課文,而很長時間約定俗成這個程序是由我這個班長來完成的,今天可能有些遲疑,“那下面……就由……”“曲新同!”同學們異口同聲堅定地說,我覺得我好象是做夢一樣,又象是一下子摔在了地面上,但是聽得真而且真,沒有一絲雜音,決不會錯的,我不知道那一天我讀的效果怎麼樣,沒有象過去知道自己是如入雲中還是跌入地下,但我自己的感覺確實如處五里雲中、飄飄然的,酸甜苦辣,木訥麻木,不知身在何方了,因爲整一堂課我沒有一點感覺,在下課的時候真的已經忘乎所以了,老師喊:“下課!”我條件反射地跟着喊:“起立!”我找着感覺了,卻是失效的、過時的感覺,我恨不找個地縫鑽了下去。

陽光多麼溫暖,學涯多麼美好,我迎來了我的中學時代,我記得最可驕傲的事情,自打上了中學以後,就不必自己買書本紙筆等文具了,那個時候真的是分數掛帥、考試第一,各種單科競賽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我成爲競賽專業戶,每賽必獲上等獎項,獎狀獎品堆疊不堪,儘管都是一些糊弄孩子競爭情緒、鉤起考試慾望的鉤釣香餌而已,但也樂在其中,樂此不疲地忙活着,少年時的挫敗轉瞬即失,沒頂的打擊早已復甦,哪裏還有工夫如今天這般懷舊。最後,我把全部精力集中投入到關注一個更大更有興趣的競賽獎項當中去,那就是八十年代我國文學初盛時期每年的文學評獎,因爲從初三萌發文學夢開始、橫跨寂寥的高中、直到蹉跎的今天,用過去流行的說法,我可以說是爲文學獻了青春獻終身了。每年全國的中短篇小說,我當然不敢說全讀過,但那獲獎的其中十之八九是通過了我的義務閱卷,餘下一二我也趕緊找來補讀才肯罷休。儘管直到今天我從也沒有參與到這場競賽當中去,沒有一點資格可以覬覦那魂裏夢中最後的歸依,可是我趕上了這個時代,而且真切地身處其中,其騷動也許多,其苦惱也許多,其快樂也許多,其辛苦也許多,其堅定也許多。

從初三開始,我不務學業了,我的沉浸和陶醉勝過了一切,甚至包括我的大學夢,我不會考大學,考不了大學。我的高中提前一年就自己畢業了,那時學校確實提前一年把畢業程序辦好,留下一年的時光全力以赴準備高考衝刺,我以悲壯的態勢給老師和同學留下了一個預示光明的尾巴,在別的學科除去文學的近親歷史以外全軍覆沒的慘狀下,語文滿分一百二十分我考了一百一十八分,文不加點一揮而就的作文竟然得了滿分,語文老師說這在他的教學史上絕無僅有,今天看來這就預示了我的'未來,在我儘管無止荒唐的人生長路上,我還可以盡情暢意地揮灑那麼一筆。在人生最關鍵的十字路口那幾步要路,我以傲視一切的眼光忽略地邁過去了。家長責罰,老師規勸,校長在我寧死不屈的意志面前,感到大勢已去無力挽回而慨然長嘆,“好牛不拉犁啊!”家長無可奈何放任自流給我蓋棺論定,“虎頭蛇尾、一生無成!”我走的路崎嶇彷徨跌跌撞撞,回首發現來時路上落滿鮮花。

在以後的這些年,行爲沒有約束,步伐或緊或慢,再也沒有人熱切地期待或敦促我成材,再也沒有我一搏可以逾越龍門的機會,沒有關口也沒有終結,任你跳梁、無拘無束,但師長對我的預言都兌現了,慢慢地浮出水面呈現在我的眼前,我只有全盤接受、吞聲忍受的權力和能力。今天時代門庭的改換又是文憑掛帥、學歷第一了,以我的理解那些本科碩士博士的一紙學位,實際是凜然居上嘲弄壓迫着獲得這些學位的學子們真正的才學的,沒有人理解求學的辛苦和飽學的歡欣,倒是你把燙金的文憑拿來,就給你身上蓋一個社會承認的紅章,這和檢測生豬有什麼區別?甚而言之,那些掌握予奪大權的人,他不管也不懂你是真格的還是冒牌的、不在乎你是注水的還是生豆的,我開的店就認武大郎領導這一條,符合我條件的就網開一面,長了短了我都不要,有才無證莫進來撞頭,經濟時代有特殊時代的規則、法度和章法。當年曹操在非常時期也曾採取特殊的錄用人才標準,他是反其道而行之、不顧那些忠孝仁義道德操守的約束、採取只要有才學可逞就可一用的唯一標準;當年錢鍾書考清華數學得了零分(他的夫人楊絳說實際還得了十五分),他的才學是用分數可以證明來加以衡量的嗎?

文學是一本大書,這包括紛繁的社會和多彩的生活這一篇章,又包括浩如煙海的古今中外文學作品這一篇章,廣義上說,只要領略了這兩章,有所感悟和抒發,那就是學好了文學。學習離不開理論的指導,感性的體驗更加真誠可貴,理論指導實踐,實踐豐富理論,在這其間有所觸動、朦朧之間達到徹悟,那麼修學又何必是以在校園裏日月的短長爲依據,人生的誘惑是牆裏牆外都阻擋不住的,我想我們人生的信念和追求大多一致,我們的感悟和領受在展眼的風雲之間已經殊途同歸,我們走到一起來,我們都是學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