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蹦蹦散文

忽然想起小時候過春節時曾經玩過的琉璃蹦蹦。這是當年由鄉間藝人制作的一種玻璃玩具。琉璃蹦蹦的形狀如一隻扁平的蘋果，紅色透明，底部壁薄如蟬翼，上端是一根細長的管子。將管子含在嘴裏，輕輕地一吹一吸，它就能發出極其清脆、極其悅耳的`蹦蹦之聲。琉璃蹦蹦的聲音是靠吹吸的人不斷吹進又吸出的氣流，使其底部薄如蟬翼的部分產生顫動而發出聲響。由於它的底部太薄，稍不注意，就會砰的一聲，碎得四分五裂。據說，在吹琉璃蹦蹦的時候，得先吹一口氣，然後再吸一口氣。如果連續吹氣或吸氣，琉璃蹦蹦就會炸開。這些情況，賣琉璃蹦蹦的小販肯定是不會告訴買家的！

每到過春節的時候，一些小販就會走村穿巷兜售琉璃蹦蹦。記得當時的那些小販並不會去吆喝，他們只是用一隻手拎着一個荊條編的籃子，另一隻手拿着一個琉璃蹦蹦，他們一邊走一邊吹着琉璃蹦蹦，琉璃蹦蹦發出動聽的聲音，他們的身邊很快就會聚攏一羣孩子。這時，小販就會停下腳步，把籃子放到地上，停止演奏，說：“你們誰想要，就回家去拿錢，兩毛錢一個。”孩子們就一鬨而散，回家去拿錢，但真正回家能拿來錢的不到三分之一。那時的豫東農村很窮，買鹽、買煤油和買火柴的錢還不寬裕，哪裏有閒錢讓家裏的小孩兒買玩具！如果有些孩子與父母哭鬧，往往還會換來兩巴掌。有些家庭家裏的小孩比較少或者是家裏有人在外面當工人，這些家庭的孩子可能會如願以償地買到一個琉璃蹦蹦。當這些孩子吹奏的時候，旁邊就有小夥伴眼巴巴地看着他們。

記得有一年過了春節，我見到大街上有人在賣琉璃蹦蹦，就壯着膽子向母親討要春節時掙的壓歲錢，母親給了我兩毛錢，我就高高興興地跑出去買了一個琉璃蹦蹦。回到家裏，我吹了幾下，一旁的哥哥也想吹，我就極不情願地把琉璃蹦蹦遞給了他。誰知哥哥沒有吹幾下，那個琉璃蹦蹦就炸了，我就大哭起來。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感到好笑，那時我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吧！

我在上初中的時候還見到有人在春節期間賣琉璃蹦蹦，但到現在我至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到過琉璃蹦蹦了。是因爲害怕小孩玩琉璃蹦蹦不安全呢，還是因爲製作工藝複雜並且利潤太薄而不生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