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寫景散文

昨日，北方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成了朋友圈裏最熱鬧的事。可欣發完朋友圈，南方的朋友是這樣評論的：哇，你那裏下雪了！北方的朋友則只是默默地點個贊。

北方的雪在南方人眼中可能是這樣的：

實際上卻是這樣的：

北方的人都懂，第一場雪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雪。因爲白天氣溫還沒達到零下，雪邊下邊融化，到了夜間冰凍以後，再覆蓋上一層雪，路面基本上就變成溜冰場了。

儘管早就換了雪地胎，可欣還是選擇乘公交車上班。可欣下樓的時候，地面上雪的厚度已經超過了鞋的防水臺。

被車轍壓過的地方已經成了一道道水溝，未融化的雪在水溝裏繼續融化。從街道這邊，走到街道那一邊，需用一隻腳探探雪水的'虛實才能繼續邁出另一隻腳。

只要雪水不鑽進鞋裏溼了腳，可欣也顧不上穿的是不是新買的皮鞋了，探完虛實，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路過面，以免來往的車輛剎不住閘。

雪整整下了一天，可欣單位早晨清了一遍雪，下班前又清了一遍。

早晨清雪的時候，大家都還有說有笑，一個人推不動就幾個人一起推，推到花園邊上會再使把勁兒，把雪直接扔進花園裏。

到了下午基本上就蔫頭耷腦了，推雪的不負責扔雪，扔雪的也不管推雪了。

清完雪，可欣坐在辦公室休息時給老公發微信說：我清了兩場雪，胳膊擡不起來了，晚上煮麪吧。

下班的時候，可欣在站點等了20多分鐘，也不見公交車的影子。路上的司機都目視着前方，小心翼翼地用剎車控制着與前車的距離，生怕一不留神發生一連串的追尾事故。

可欣常坐的車終於從對面掉頭朝這邊來了，站臺上的人開始向車門停靠的位置擁去。可欣身旁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又重新抱緊孩子，也試圖往前跟上兩步。

可欣看看腳下溼滑的路面，決心丟下自己職業女性的形象，回頭對那個女人說：你抱好孩子，別跟他們擠，我去給你佔個座。

可欣說到做到，隨着人流很順利地上了車，在離前門比較近的位置坐下，等抱孩子的女人上來。

這個站點雖然是始發站，可由於和前車間隔太久，等站臺上的人全部上完，已經是滿滿一車人。到站的時候，可欣好不容易從前門又串到後門。

下車後，又蹚過三四條街纔到家。可欣家的單元，需要從一段室外樓梯上平臺才能進入。

每到冬天，這段樓梯都是可欣的一塊心病。物業人員只在上午清掃一次，下班時又是厚厚一層雪水。到了第二天早晨，基本上要靠扶着扶手下樓。

一想到這兒，可欣就加緊了腳步。進屋見老公還沒到家，就先把熱水燒好，等老公回來就能煮。

吃麪的時候，可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老公忙問怎麼了。可欣說，吃完飯想請老公和她一起下樓清雪。

老公說，你不是累了嗎？可欣說，再累也比明天早晨有人下樓滑倒強。

前幾年，有位好心的業主曾連續幾年，一到冬天就在樓梯上鋪上一塊紅地毯。但是好景不長，沒幾天地毯就被人踩得串了位置，臺階直接變成了斜坡。

有幾次下大雪的時候，可欣臨睡前拉上老公去清過樓梯。晚歸的鄰居，以爲他倆是物業人員，連瞧都沒瞧他倆一眼，就徑直向樓上走去。

老公繼續說：就你閒吃蘿蔔淡操心，連着加了兩週的班，連換洗被罩的計劃都一拖再拖，還有心管這事？你就不怕鄰居們再把你當成物業人員？

可欣堅定地說：自己家洗被罩事小，大家每日出行事大。被當成物業人員就當吧，總得有人出頭嘛！都不管閒事的話，這個小區就沒法住了。

老公拗不過可欣，吃完飯比可欣先下樓幾分鐘，去車庫取來兩把鐵鍬。可欣的胳膊已經有些擡不動了，但還是盡力將樓梯上的雪水刮淨。

就在他們清掃的時候，碰到幾夥鄰居上樓，但只有兩夥人算是和她們打了招呼。

一對母子邊上樓邊說：這雪下得太煩人了，還好有阿姨幫忙清掃。

另一對回來的母女住在可欣的對門，但平時她們都是錯開出門時間，很少打照面。可欣認識她們，但假裝沒看出來。

沒想到那對母女走到平臺卻停下來問，“你是幾樓的？”可欣笑答，“五樓”。

那個母親指指前面的單元驚詫道，“這個單元？”可欣點點頭。

“我也是五樓的”，母親答道。“那你也下樓和阿姨一起掃吧”，女兒補充道。

可欣連忙擺手，“馬上掃完了，你們趕緊回家做飯去吧！”

雪還在繼續下，也還在繼續化，也許第二天早晨，樓梯上仍會有一層薄薄的冰，但清掉了那些被踩得深深淺淺的雪，可欣仍然很開心，胳膊也不疼了，心裏也痛快了。

這就是北方的第一場雪，身在南方的你，還羨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