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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嘆無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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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天光,一張張不同的的臉遊走復遊走,笑談復笑談。臉相的後面,包藏着何等詭譎的念想,做着何等驚險絕倫的盤算。

一嘆無聲散文

笑容和語言,到底有多麼可信?行走的步幅和節奏,應該代表着人情冷暖和世態炎涼的變遷在靈魂深處留下的烙印。

藉着夜色,所有疲憊的身子都停泊在各自認定的港灣,然後,誰也看不見誰。事到如今,彼此的聲音還能隨時聽見,並且遠近都很方便,只是心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越來越淡漠了彼此的容顏。

幸而在暗夜裏看不見。夜色越深越無擾攘。在無邊的暗夜裏冥想,就發現自己很孤單、很孤單。親人,四鄰,朋友,都有各人活着的打算,哪能分出心來跟一個很熟悉的人談一談已經談了若干遍的話題呢?即便這個人足夠親密足可信賴?然而,畢竟是萬籟俱靜的夜,夜深如此,誰也別想將這極深的靜寂攪擾。最好就是入睡,在沉睡中把一切俗務暫時隔斷。

一定有一個或者有幾個夢,既在白天做,也在夜晚做,這樣的夢又屢屢不能告訴別人,包括自己身邊的人。告訴誰?又有什麼必要呢?只因爲那些夢是獨獨不能跟別人共享的,是做夢的人願意獨自慢慢咀嚼的。因而,除了自己,誰解其中味呢?這恰恰就是做人的可憐和悲哀,竟有永遠都不能言說的祕密,竟然要喜怒哀樂親察,要酸甜苦辣自嘗,必須這樣永永遠遠地深藏於心,彷彿絕對不能發芽的種子,彷彿絕對不能降生的嬰兒,彷彿熱到極致卻燒不起來的火,彷彿分量越來越重了,一顆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心,爲了活着,還得苦苦撐着

……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切都在時間的維度中老了或者正在老去,就這樣被時間的手推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誰也不比誰走得更快些,但誰都在老去,隨着老去的還有心底的祕密,即使這些祕密有一天長處白髮和老年斑,可是夢想一直也是年輕的啊!雖然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最終都要歸結爲“你、我、他”的'關係,但是每個人的生命還是像星座一樣遙遠並且彼此獨立,僅有的聯繫,依然是看不到的排拒力。未知有沒有人想證明這種排拒力最終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最小距離,而排拒力無法達到的地方或許就有愛?事實上也確實在排拒着,也都在愛着,然而,愛的力量的大小好像遠遠不如排拒力的大小,或者說愛的力量無法跟排拒力抗衡,因而,愛,是永遠都不能天馬行空獨往獨來的,產生排拒力的雙方也就不一定是直接相接或者直接相切的,所以才遺恨千年,所以才相思成海。不用說,愛,纔是世上最偉大的祕密,愛能夠超越排拒力,關於愛的忍耐也便是世間最大的忍耐,也便是世間最大的悲劇。表面上的兩兩無傷是給世人看的。因而,懂得愛和真正愛着的人都是藝術家,他們把美好和歡樂送給世人,把心靈的痛苦和靈魂的悖論全留給自己。墮入愛河的人都是人生大戲的主角——原來,人人都是演員,卻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個最終成了“跑龍套”的。

夜過去了就是白天,而白天又將毫不留情地過去。藏在心底的祕密就像一個雪球,白天化了一些,晚上又大了一些,如此循環往復,這便是活着的二律背反,是靈魂的兩難推理。相信與不相信,接受與不接受,總有一天會走進沒有盡頭的長夜,卻不知道,在那個長夜裏,愛的雪球會變得更大、還是會完全融化呢?這個問題,在這個世上,大概無人能解。也只好這樣心懷着不能消散也無法開花的塊壘,而這個塊壘可能就是靈魂的存身之所,靈魂棲居其中,演着悲劇,也演着喜劇,這樣的悲喜交集,卻苦了活着的人自己。

陽光,初夏的陽光,一到下午就照亮了大樓西邊的牆,那樣的斜照,彷彿無數隻眼睛在乜斜着,乜斜着的冷眼好像一把把無比鋒利的刀,剖開忙碌不堪的人世,剖開繁複紛擾的生活,給一切狂亂和浮躁的靈魂放血。彷彿有人終於疼痛得忍無可忍了,就高聲疾呼:適可而止吧,我們是可憐的人!我們是願意苟活的人!

白天,諸事不能盡興,就在夜間接續。每至夜間,又會身不由己地空耗時日於牀榻之上。白天一到,又變本加厲地讓身心勞累,靈魂早被冷落在一邊。偶爾記起自己還活着的時候,纔想起友情、親情,當然也有愛情。可是刻骨銘心神倒魂顛的愛情未知是否有過或者未知是否來過,生有時,死有地,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世界上有一種放鬆的方式叫做遠遊,世界上有一種靜心的方式叫做讀書。春天已經過去,或者遠遊,或者讀書,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