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歲月的河流裏散文

不知怎麼了，近來喜歡念舊、愛回憶了，也許老了。常聽人們說“穿越”一詞，大家都喜歡朝着未來奔去，而我不喜歡，怕越走越遠，還是回望吧。

掀開泛黃的記憶，有些模糊了，極力行走在經年的往事裏……

小的時候家住鄉下，土坯房屋很簡陋，三小間茅草房兩家居住。記得我家住東屋，窗臺邊有吊起來的，用稻草編制的雞窩。我家養了幾隻母雞和一隻公雞，都是老抱子抱出來的。當時我問過媽媽，爲什麼只養了一隻公雞呢？你看那個大公雞多漂亮呀，羽毛像雨後的彩虹，五顏六色非常好看，最可人的是它很健壯，每天雄糾糾氣昂昂，神氣的很，帶領衆母雞們一同覓食、玩耍。媽媽說，公雞多了愛打架，烏煙瘴氣的不好，所以就留下一隻。我又問，那母雞怎麼可以多養呢？它們也總打架呢。媽媽說，母雞可以下蛋啊，下的蛋可以孵雞崽兒還可以賣錢，能換回好多需要的東西的。我就又說，那公雞不下蛋可以不要它呀，白吃白喝的。媽媽回答我，這可不行，抱小雞崽兒必須得有公雞，打種的。懵懵的就知道這些。

有一天，村子裏走來一個老奶奶，推着帶有四個小輪兒的車子，車廂全是白色的，車廂上端有個小口兒，老奶奶用白色的棉墊蓋上了。從那裏飄來一股好聞的香味兒，我記得的，去城裏爸爸給我買過冰串兒，就是這個香味兒。老奶奶高聲喊着：“冰串兒，三分五分的！”這時跑來很多人，有大人還有小朋友們，他們有的用錢買，有的'用雞蛋和鴨蛋鵝蛋換。我也饞了，於是急急地跑回家，進院高喊：“媽媽，媽媽我要吃冰串兒！”媽媽聽見了就說：“這孩子，做夢了吧？哪裏有呀？”我說：“來了一個賣冰串兒的老奶奶，正賣着呢，快給我錢啊！”媽媽翻了翻兜兒，很抱歉的說：“沒有錢呀！”我急得大哭。這時候媽媽走到我身旁，指着那隻慌里慌張來回行走的“大孔雀”說：“這個雞有蛋了，你等它下完蛋拿去換冰串兒吧！”我一聽，樂壞了，我就等着它下蛋。可能是由於我總盯着它，它顯得格外緊張，好像故意和我作對兒，賊頭賊腦的躲着我，我真急呀，瞧準後逮住了它，把它抱住放進窩裏。這傢伙很倔強，不幹！我撒手它就走下窩。媽媽對我說：“你消停一會兒吧，就你這樣做，它今天不可能下蛋，你嚇着它了。”我一聽，乖乖躲在一旁了，心裏默唸：大孔雀啊，你快下蛋吧，看在以往我給你抓蝲蝲蛄，還有給你剁青菜吃的份上，你就快點下吧！默唸一會兒，爲了緩解自己的心急又跑去看買冰串兒。只見那裏人特多，裏三層外三層的，我根本看不見那個老奶奶，我想擠進去，人小沒勁兒，根本擠不過人家，這時我又跑回家看看那個“大孔雀”下蛋了沒有。

“大孔雀”四平八穩地在窩裏趴着，片刻弓起身，雞冠子乃至整個雞臉都紅了，蛋，下了。隨後就聽這傢伙耀武揚威地大叫：“咯咯噠！咯咯噠！”我可沒閒工夫瞧你了，拿起蛋撒腿就往老奶奶那跑。蛋，溫熱，拿在手裏很溫暖。跑到老奶奶跟前，這時候只見老奶奶在整理冰串箱子。我說：“奶奶我要用雞蛋換你的冰串兒！”“沒了。”老奶奶說。我握着雞蛋，憋憋屈屈的往家走，走進家門放聲大哭。媽媽一見過來安慰我說：“別哭了，一會兒把這個雞蛋煮給你吃。”我瞥了她一眼，高高舉起手，使勁把雞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