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邊陲小城散文

小城故事多。黑龍江省綏芬河市，便是與俄羅斯海參崴對視，充滿異國風情的邊陲小城。

去年初秋，隻身去了這座因中東鐵路而生，被譽爲第五站邊陲小城。那幾日，徜徉其間，賞俊秀白樺林、登老舊蒸氣機車、觀俄式風韻老建築、去馬克西姆西餐廳……有了可以從容端祥小城靜謐之美，有了可以感悟小城獨具魅力的機會。

記得上中學時，同學盛躍健家裏有一幅俄羅斯風光油畫。畫中俊秀挺直白樺樹，於密雲映襯下如此迷人。借來臨摹後，將作品掛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打那時起，自認爲白樺是看過的最美的樹。

綏芬河首個景點，是城外天長湖白樺林溼地公園。置身畫境中白樺林，心緒跟着神往，跟着激動。素白的樹幹，宛如少女般細潤光滑的膚色。灑入林間的一束束光影，撩撥着浪漫的情調。起伏的密林，偶爾可見吃草擺尾的`棗紅馬，低身哈腰採摘蘑菇的少婦……透過率先燃起紅暈的樹葉，眼前又是一番洞天。一池碧綠湖水，連同岸邊白樺樹的倒影，被泛起的漣漪攪動着，原來是湖中水鳥滑過的痕跡……

因綏芬河地處祖國的東部，每天旭日早早升起，日落也早了許多。下午二三點鐘，整座城市已然塗抹一層暖色。城市的高處，圓蔥頂俄式東正教堂格外醒目。走近煜煜生輝的教堂，紅色十字架與方型大鐘，似在訴說小城途經百年的過往。

緊臨教堂，一幢紅白相間四層建築頗爲奇特。三層四層房檐間，四面八角，一面面歐洲少女浮雕頭像含情脈脈。看介紹，這座建築始建1914年，是俄羅斯商人赤查果夫經營的茶莊，也被稱爲人頭樓，忖度，當時能經營比黃金還貴重的茶葉商人，絕對賺得盆滿鉢盈。只是這座俄式建築，爲何以西方少女頭像示人？卻無以知曉。但自從1899年中東鐵路在綏芬河開通口岸後，這座奇樓少女頭像，大概是當時回頭率奇高的景觀，或是人們趨之若鶩的場所。

綏芬河興起，離不開鐵路。有了鐵路，這座小城就有說不完的故事。綏芬河市區，仍然保留三處停放火車頭的廣場，像老者提醒後人，萬不可忘了小城的前世今生。三個廣場中，老火車站附近的大白樓最具故事性。

大白樓曾做爲鐵路公寓，卻和中共重要領導人有着密切聯繫。李大釗、瞿秋白、李立三、周恩來等，圴下榻於此，祕密前往莫斯科。站在二樓窗前，俯看樓前那輛老式蒸氣機車，不禁浮想聯翩。當年，這些在中國共產黨黨內赫赫有名、影響中國發展歷程的領袖們，是如何避開和躲過重重兇險，伴隨一聲長嗚，登上通往共產國際的紅色列車，尋求救國救民光明之路。

山城綏芬河，夜幕中下景色那樣光怪迷離，中俄文字霓虹燈招牌變幻莫測。晚餐去了山城路馬克西姆西餐廳。低吟悠揚樂曲瀰漫着西餐廳。不經意間，發現不少俄羅斯人餐桌前，擺放着牡丹江生產的52度老罈子白酒。不知爲何，朋友說，因爲俄羅斯國內限制40度以上白酒，俄羅斯客人，便會來此喝認爲夠酒勁的好酒。那晚，點上俄羅斯深海大蝦，帝王蟹、魚子醬，烤腸諸多菜餚，濃稠的熊牌啤酒下肚，享受了一把原滋原味俄式美餐。

離開綏芬河那天，去了口岸。目睹高大宏偉、車流不息繁忙景象，深感祖國的強大，中俄二國貿易的不凡。短暫的經歷，既使時間不長，但真真切切體驗這異國風情小城的獨韻。

綏芬河，論人口，不及十萬人。論城市規模，不及同類邊境城市滿洲里。只是這座小城獨特的符號，竟是如此鮮明，比如恬靜與曼妙，厚重與耐讀，卻留給愛上小城的種種理由，且讓我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