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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小河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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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泊異鄉,我曾到過許多美麗的地方,遊歷過很多名山大川,它們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記。但是,真正叫我魂牽夢繞的還是故鄉那條淺淺的小河,她清澈明亮,經年不涸、遇瀑雨也不渾濁,仍然清清澈澈能照出我的身影。在它的河牀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河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如果蹲在河邊朝小河裏觀看,那一羣羣手指長的小魚在水裏自由自在的嘻戲,河水在石頭間千廻百轉,河水叮叮咚咚一路歡歡的流向了遠方。

故鄉的小河散文欣賞

我故鄉那條淺淺的小河叫沙壩河,它沒有什麼名氣,就象山裏的小草沒人太在意它的存在。我自小喝着她那乳汁似的甜水逐漸長大,我只知道小河歡歡的流淌,供給我營養,供給我需求,並不知道它流向了哪裏。後來我漸漸地長大,才知道了沒有小河就沒有大河,小河順着細流走向了大河、匯入了大江。今年春節我終於拋開煩惱的羈袢,回到久別的故鄉,真正體驗了“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此情此景,物是人非,心潮起伏,感慨頗多。可是我拋開了煩惱,總想先去看看我心裏那條叫人回味的小河。

我的故鄉在陝南漢陰縣,南邊有一條高高的大山。她險峻雄偉而又風景秀麗,茂林修竹莽莽芲芲,大山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鳳凰山。站在山中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那濃濃地清香就會直入肺腑,清清涼涼,好象進入了天然氧吧,叫人心曠神怡。進入山中,那微微的輕風吹來,林濤陣陣,置身其間,嘩嘩之聲似千軍萬馬碎步疾行,其勢有如波濤怒吼,又象從地心的深處發出的天籟之音,振人心魄。走進山溝裏,腳下踩在鋪着厚厚的由落葉鋪墊成的“海綿路”上面,有種似騰雲駕霧,忽忽悠悠,軟軟綿綿,悠哉遊哉的感覺。厚厚的植被象一張巨大的海棉,吸納和薀藏着豐富的水份,蹲在地上用殘樹枝隨便挖一個小坑,不一會就會滲出一汪清清的水來,因此,這裏有“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稱渭。我故鄉的那條清清的沙壩河就是從這裏走來的。

沙壩河並不很長,它只有十來公里。其源頭在澗池鎮南鳳凰山深處的三溝灣裏,沒有名稱的幾條溪流在太白洞附近匯合,才形成了河的.氣勢,說是河,其實是水流在巨大的山石間沖刷出來的一條石槽,有的地方只有幾丈寬,水在石上快速地流動着,把石頭撫摸的光滑平整,呈現出優美的線條。水底的石頭上乾乾淨淨連青苔都不會長,只有那清清的河水順着圓潤的石槽飛流而下,一頭扎進一個個深潭裏,發出震耳的響聲。往下再稍稍向東一拐,象打開了的山門一樣眼前豁然開朗,此時,大山退到了我的身後,河水也變得平緩了。小河經仁河堡、沙壩堡,在桃園北流入月河,月河東流至安康地界匯入了滔滔漢江。

我的老家在沙壩河的中游,村名叫沙壩堡子,因河而得名,村子不大,人傑地靈。我們家是村子裏的大戶,光是張姓本家就有一百多戶。據史料記載,我先祖曾於清乾隆六年(1741)從湖南的長沙遷族到此地,傍水結廬,插標爲界,披荊斬棘,春播秋種,男耕女織,艱苦倍嘗,歷經三代家道逐漸殷實。清嘉慶元年,先祖張質#ㄓ呄蹋┞手誥枳手堡,鄉親皆爲保障,堡子城牆周長650丈,高1。5丈,厚1丈。又興建“育英書院”,後輩屢游泮水,自此人丁興旺,綿延不絕。我的父親16歲時從這裏投筆從戎,參加了抗日戰爭,征戰南北。我也是在16歲上外出求學,離開了故鄉,離開了曾養育自己、給我的童年留下美好記憶的沙壩河。沙壩河邊的我家鄉時時浮現在我的心上,那條淺淺的小沙壩河時時浮現在我的眼前。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一大早,我急不可耐的來到小河邊。沿河兩岸,是用河裏的石頭砌成的防洪堤壩,只是有些地方已經坍塌,在河心,百斤以下的石頭已經不多了,但大的石頭仍然滿目皆是,有的石頭有一輛汽車大,有的石頭足有一座房子大小。據村子裏的老輩子人說:沙壩河的石頭是揀不完的,一場大水過後,山裏又會衝下來滿河的石頭。村民便將石頭運回家,或修房造屋,或砌坎墊路,石頭用具在這裏很普遍,石磨、石滾子,石頭辣渦子等,成了家家戶戶的生活必需品。我在河灘的巨石上站立,一會兒從這塊石頭踩去,一會兒又爬到了另一塊石頭上,象兒時一樣滿河亂跑,一點也不覺得累。跑來跑去彷彿回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少年。望着滿河裏的大石頭小石頭無棱無角,望着被流水沖洗得一塵不染,白花花一塊又一塊河石,再看看河堤岸邊上長滿青苔的石頭它們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一黑一白,涇渭分明,小河就象青山綠水間的一條玉帶。把險峻雄偉而又風景秀麗鳳凰山打扮的更是綃麗。

坐在沙壩河邊,我回到了兒時的那一年。記得那年的夏天,嬏嬏大姨在清清的河水裏洗衣服,她把洗淨的衣服、牀單一件件洗淨,又一件件的涼曬在石頭上,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衣服就涼曬乾了,她一件件收起回家去了。我們脫了個精光也在小河裏洗澡,並把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在河水裏洗淨,把衣服在水中擺一擺就平放在大石頭上面讓太陽曬。自己在水裏洗澡,,等洗完澡,滾燙的熱石頭在把洗了的溼衣服已經烘乾了。我們穿上衣服,揀一塊平整的手掌般大小的石頭貼在耳邊,歪側着腦袋,單腳着地在河裏蹦幾蹦,那灌進耳朵裏的水便會被曬的熱石頭吸出來,纔不會得中耳炎。現在我站在河邊發現河水依然清澈,依然透亮,只是沒有過去的流量大了,河水在巨大的石頭間曲折流趟,也許是寒冬的原故,我走了很長一段河牀,也沒有搜尋到記憶中的“白條子”、“桃花子”魚,實在是有些遺憾。只是在深潭裏,河水仍然是碧綠碧綠,綠中透着淺淺的藍色,潭底的小石頭隨着水波忽左忽右,忽大忽小,在清早的陽光照射下變幻着不同的顏色。記得小時候到了夏天,小河成了我們的天堂,一幫小夥伴在這個深潭裏“悶迷子”(潛水),我們將一塊石頭拋入潭中,幾個人爭相快速紮下去,睜着眼睛潛入潭底,尋找到石頭後,悄悄將石頭夾着運到別處,害得其他小夥伴潛水反覆到水底裏去尋找,我等他們尋找不到時纔將石頭驕傲地舉在手上宣佈自己勝利了。有時還爭着比潛入潭底裏看誰閉氣的時間最長,爲此事我還捱過外婆的溝板子呢。

小河的水清甜清甜地,冬天河裏結着冰。上學途中我們都是每人在河裏掰臉盆大的一塊冰,邊走邊吃,象吃冰糖一樣嘎崩嘎崩地脆響,那一個個小嘴巴凍的通紅通紅,凍歸凍但一個個樂此不疲。夏天不管是玩累了還是玩渴了都要跑到小河裏,爬在石頭上撅着屁股將頭伸到水裏,鼓起腮幫子深吸一口氣,咕咕咚咚地喝上個痛快。有時候水喝的猛了會噎在喉嚨裏,我會象打鳴的公雞一樣伸長脖子和擡起頭來,等噎在喉嚨裏的水嚥下去。此後還會再接着喝,直到把小肚子喝得象小鼓一樣圓鼓鼓的才罷休咧!那時候也從來沒有因喝了涼水而鬧肚子的事。我在河水裏把手洗了又洗,雙手鞫起一捧清澈透明的河水,用舌尖舔了舔,冰涼透骨,咂在嘴裏有一種淡淡的甜味,叫人回味無窮。長年喝着自來水,這次再喝自己老家的河水就好象在喝着瓊漿玉液,比純淨水清冽,比礦泉水甘甜。我雙手捧起清清的河水揮灑向空中,那一串水珠象晶瑩的珍珠划着弧線便落在了流動着的河水裏,我的心一下子年輕了起來,好象回到兒時一樣在小河裏貪玩得留連忘返,直到侄兒跑來喊我吃飯,才戀戀不捨地回到堡子裏。

沙壩河上有一道石板橋,是通向澗池鎮的重要通道。青石板被打鑿得橫平豎直,有棱有角。每塊石板有5米長,40公分寬,20公分厚,兩塊並列,一一搭在高高的橋墩上,寬寬闊闊,很是壯觀。那砌橋墩的石頭就地取材,也是打鑿得方方正正,用三合土粘故,雖經百年沖刷,仍堅固如初。走在橋上,勝似閒庭信步,給人無窮無盡的回味,令人不得不佩服先輩們的聰明才智。如今,在石板橋的下游數十米處,一條新建的水泥拱橋橫跨在沙壩河上十分的宏偉,大橋上有很多來來往往的車輛,所有的人們不大再光顧這座有些年代的石板橋了。橋是一新一舊,一大一小,現代橋和古代的橋在這裏交織,構成了一幅雙橋圖呀。

我回到自己的故鄉,一切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兒時的夥伴歷經歲月的風霜已漸漸老去;堡子裏飛檐畫棟的屋脊、高大威嚴的門樓、以及廳堂上“繩其祖武”的牌扁和厚實的城牆成爲了永遠的記憶;一個個親切熟悉的面容相繼遠去,時光飛逝,歲月滄桑,而我心中的那條小河,仍泉流不斷,從過去流到現在,從這裏流到大河,流向很遠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