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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蠟燭的男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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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子凱文和伊瑞克小的時候,.非常調皮。在那幾年裏,骨折、縫針、校長給我們的告狀信、撕破的牛仔褲,以及藏在他們牀底下的許多來歷不明、稀奇古怪的東西成爲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他們偶爾也會做出一些令我頗感欣慰和自豪的事情。

點蠟燭的男孩散文

其中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他們與一個剛搬到我們街區不久的小男孩丹尼交朋友的事。那一年,凱文和伊瑞克一個10歲,一個12歲,丹尼則介於他們兩人之間。丹尼是一個爲人熱情的孩子,偏瘦,但他不能像其他正常孩子一樣又跑又跳,爬高上低的,他只能整天坐在一輛輪椅裏。我們附近的幾個街區裏雖然住着幾十個孩子,但只有凱文和伊瑞克去找丹尼玩耍。他們通常會去丹尼家附近的那個街角玩。有時候,他們也會幫着丹尼把輪椅推過馬路,走上人行道,到我們家來玩。

我欣喜地發現凱文和伊瑞克與丹尼之間的友誼越來越深厚了。丹尼的生理缺陷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對他的愛。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考慮到丹尼也需要並且應該得到與正常孩子相同的所有人生體驗。

在丹尼一家搬到我們街區幾個月之後的一個星期六,凱文和伊瑞克問我們是否允許丹尼和我們一起度週末。我和丈夫立刻就同意了,並且提醒他們我們星期天還要像往常一樣去教堂。丹尼被邀請到我們家來過夜,並在第二天早上和我們一起去教堂做禮拜。

那天晚上,三個男孩在一起玩遊戲、看電視,過得非常愉快。到了睡覺時間,我的丈夫把丹尼抱到樓上孩子們的房間。我們把他在牀上安頓好,確信他睡得舒服之後才離開。對我們來說,照顧一個坐在輪椅裏的孩子還是一個全新的體驗。我們突然感覺到了孩子們受傷的膝蓋、折斷的臂膀,似乎都變成了一種恩賜,因爲那是健康、活潑的孩子的專利。那是值得我們感謝的,即使那些也使我們非常難受。

第二天,在我們的幫助下,丹尼很快就穿戴妥當,爲去教堂做好了準備。凱文和伊瑞克幫助丹尼坐到我們那輛輕型小貨車的後排座位上,並把他的輪椅放進我們的貨車車廂內。一到教堂,我們就下了汽車,男孩子們高高興興地推着丹尼找他們的朋友們玩耍去了。

在那個時期,我們所在的教堂有一個令人愉快的傳統——讓參加做禮拜的孩子們輪流擔任牧師的助手。被選爲助手的孩子要在牧師開始佈道之前,手拿一根一端插着細蠟燭的長銅條,沿着教堂中間的走廊走上聖壇,把聖壇上的蠟燭點亮。毫無疑問,每個輪到自己點蠟燭的孩子都會喜不自禁,格外興奮。而我們這些成年人,總是饒有興趣地注視着這些少年嚴肅地履行自己的職責,看着他們慢慢地、謹,慎地走上聖壇的臺階並莊嚴地點亮每一支蠟燭。

那天,在宗教教育課結束之後,我們正準備進入教堂,牧師走到我們面前。凱文和伊瑞克已經問過他這個星期能否讓丹尼做他的助手,由丹尼去點亮聖壇上的蠟燭。

由於考慮到丹尼無法走上臺階,因此,牧師試圖勸服凱文和伊瑞克打消這個念頭,並向他們指出了障礙所在。但是,我的兒子們堅持說丹尼能勝任這項工作,並保證說他們已經想到了解決障礙的辦法。於是,賢明的牧師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讓他們自己去處理這件事。

當序曲響起來的時候,我在座位上轉過身去看我的兩個詭計多端的兒子是如何創造奇蹟的。只見丹尼坐在輪椅裏,凱文和伊瑞克則站在他的身後。丹尼的手裏握着那根神聖的細銅條,既驕傲又緊張的。凱文和伊瑞克正推着輪椅慢慢地沿着走廊向音樂響起的地方走去。

不久,所有的腦袋都轉向了他們。人們的目光跟隨着他們的腳步慢慢向前移動。他們則意識到孩子們所面臨的挑戰——丹尼如何走上聖壇去把蠟燭點燃。當輪椅快行至聖壇的時候,教堂內的每一顆心都懸了起來。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將如何解決這個難題。他們準備把那輛沉重的`輪椅擡到臺階上去嗎?還是打算把丹尼從輪椅裏抱起來背到聖壇上?這裏會不會即將發生一場災難。

凱文和伊瑞克把丹尼推到臺階下,停住了。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三個男孩和那輛輪椅。在衆目睽睽之下,凱文和伊瑞克帶着一種超出他們年齡的尊嚴慢慢登上臺階。丹尼則依然坐在他的輪椅裏。聖壇上擺着兩個大燭臺。凱文和伊瑞克走上前去一人拿起一個,走下臺階。他們來到丹尼的輪椅前,傾過身子,把燭臺上的蠟燭伸到芷在等候的朋友面前。丹尼驕傲地舉起手中的金色的魔杖,輕輕地燃亮燭臺上的每一支蠟燭。當凱文和伊瑞克小心地護送着燃亮的蠟燭回到聖壇上去的時候,他們用一隻手握成環狀,保護着蠟燭的火焰不被風吹滅。然後,他們走回到丹尼身邊,把他的輪椅轉過來面對着教堂裏的人們,開始推着丹尼慢慢地沿着走廊往回走。

丹尼的臉上泛着喜悅的紅光。他的笑容燃亮了整個教堂,照耀着教堂內的每一根椽子,把興奮送進每個人的心中。他高興極了。他舉着銅燭杖,就像它是一根至高無上的寶杖。當三個孩子慢慢往回走的時候,他們的周圍似乎籠罩着一圈柔和的光暈。

我注意到牧師是在幾分鐘之後才控制住聲音裏的顫抖開始佈道的。我經常會爲我的兒子們驕傲,但很少會那麼感動。當他們經過我所坐的那一排座位的時候,我不得不使勁地眨眼睛,以便眨掉眼中的淚水,看清他們臉上的微笑。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失態,因爲我並不是教堂裏唯一一個被感動得淚眼模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