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夢,碎語散文

半夜醒來，似夢非夢，這讓她很詫異。

濃雨掩細聲，迷情遮望眼。她爲自己突然的懷疑，有些失落，有些懊惱。她不知自己是純真的傻子，還是癡迷的智者，再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描繪自己。

多久了，她一直在做着夢。在夢裏，種下無數顆浪漫的種子，爲那些種子設想着無數個溫馨的畫面，讓自己成爲那些畫面描摹的對象。在這樣的夢裏沉醉時，她把自己沉浸在沒了歸路的幸福中，即使立刻隕逝，也無怨無悔。夢，切實地左右了她的喜怒哀樂，讓她永遠也不願醒來。

她似乎很愛以夢爲生，彷彿只有夢才能給她帶來心靈的愉悅，讓她體味化蝶般疼痛卻完美而快樂的滋味。陶醉在如此美妙的氤氳中，她就會認爲彼此早已心靈相契，因爲耳朵攝取的感知早已被輸遍了每一根神經，溫暖了每一粒細胞。

她牢記着夢裏醉心的每句言語，她就在這些蜜言裏編織着屬於自己的瑰麗彩霞，裝扮着自己並不明麗的天空。這些美麗的彩霞讓她不曾懷疑愛的千奇模樣，讓她天真地迴歸到她矢志不渝追尋的純美中去。可是，夢，不知開始的時候就是否亮麗，還是在途中罩上了霧霾，讓她有些無力辨析，她只在夢中念熟了那個名字，那個電話。

其實，在夢的間隙中，她清晰地明白，一切都不屬於她。她只是守候着傳到耳旁的每句話，知道還有夢可以做，還可以讓自己的心擱置在燦爛的朝霞下，讓放逐的靈魂有家。即便此後，只擁有一個空殼，也會因爲美麗的失心曾今快樂過。在夢裏，在恍惚又真實的愛念中，那些流落出來的碎語，是她對愛真摯的表達。那些飛越塵埃之外的韻律，在某些戰慄的瞬間，鼓動着她惟願絕塵而去，在愛人的肩膀上痛哭一晚，也不要在懸崖上被展覽一輩子。當那份深切的表達得到共鳴的回答時，她以爲這樣的夢可以相隨到天涯，可以擁有一段世俗之外的神話。她就那麼深深地迷醉在夢中，任憑思念生根發芽，淹沒了現實中的她。

她痛恨自己爲什麼不木訥一些，爲什麼要有如此敏銳的直覺？有時，覺得自己只是裝飾了他人的夢，夢中有人警言：覺人之詐，不形於言。於是在無意又無奈中，她鑄造了一把鋒利的劍，把自己刺得血流斑斑，在無人處舔舐錐心之痛，再在無人處重新癒合，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換來夢的徹底清醒吧?

清醒，爲着自己絕望後的'平靜，也爲着還能送出依然鮮豔的情誼之花。

一場華麗的夢，她卻不能完全曼麗其中。那隻迷糊着的眼，到底是給予的一份甜美，還是一份殘忍？若是甜美，就讓她沉睡不醒吧，讓那個名字，那個電話永遠陪她！若是殘忍，就讓她立即睜開雙眼吧，此生再不要讓夢下榻！

獨語

多希望那次點擊

她只看到了我的燦爛

可是

我分明看見她的眼裏有驚顫閃過

隨即是一臉的落寞與懊悔

之後她搜尋着我存在的每個角落

最後她輕輕地癱倒在椅上

無得無失也無喜無憂

我凝視着她

曾今瑩光異彩的雙眸逐漸暗淡下來

於是

我猜啊

她的美麗時光

是否要再次重門深鎖

她的芬芳笑靨

是否要執心剜割

我只能猜啊

那顆白玫瑰之心

曾今相似相續幻起幻滅地靠近了空性

曾今緣聚緣散且枯且榮地走近了因果

曾今劫長劫短地在輪迴涅槃中歸向了菩提

那樣一顆琉璃之心

怎會惹了塵埃

我還是隻能猜啊

她是不是沒能把自己

攥得緊緊的

看得牢牢的

執得死死的

她是不是流落出了未徹底塵封的幻想與希冀

才能在此刻

在悔悟與執迷中無怨無忿

我依舊只能猜啊

是不是我的出現讓她

靈智了什麼

破碎了什麼

因而要繼續歷練盤坐沉默微笑與智慧

殘忍的我啊

沒能出現得太早

就該出現得太遲吧

怎能如此輕悄地讓她歸去來兮兩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