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裝出發的散文

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兩個多月以來的期盼，終於在這一刻來到我的面前，我即將要踏上在各樣夢境裏以不同形象出現過的沙漠和草原。

獨自一個人去旅行，沒有餞行者，但我的欣喜之情是昂揚的。一羣人的高興每每發之於外，一個人的欣快就全澎湃在心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對待歡喜的態度和方法，而我幾乎從來只讓這份昂揚在心裏奔發又歸於平復。這次卻有了“心”的同喜，我想這份昂揚能一路的相隨下去了。

草原和沙漠，竟然這兩個毫不相同的地方會在一處，這是我先前所沒有想到的。而這一次我竟能兩個地方都去到，也爲我先前所不曾設想過。算來算去的算了幾次，從發車時間到中途轉車，最後再到呼和浩特，即便除去路上意外耽擱，三號晚上也決計能到，四號的前往草原，幾乎是必定的了。

不過除了伴隨着的激奮，還有些微不適，這是我所謂的“長途車綜合徵”所造成。我的暈車比一般人的時間長，來得早也去得晚。前一天知道要乘車了，隱隱的就有些“暈車”的症狀，而下車之後，也需要大半天來平復。或許這是心理作用，因爲太怕這個的緣故，並且這怕跟車程的長遠成正比。

恰好裝着專喂小貓的乾魚袋子也在喂完這一次就見了底，“最後的早餐”的分量倒是比平時少了些，惹得它們不住的叫喚，不知道原委的還以爲捨不得我遠去呢。央了鄰人這幾日幫着照看，也都是老鄉，是頗可以放心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再把各樣事宜放到腦中過兩遍，確認沒有遺漏的了，我就在貓兒們的叫喚聲中上路。

天氣雖說有些轉涼，但走路還是不能穿外套，不多時就出起汗來，提着東西卻不好脫，只得等上車了再說。這一回最煩難的是內蒙的氣溫，據說是這時節已經有快接近一兩度了的。爲不受凍計，我的提包裏以衣物爲絕大多數，甚至還有一件專爲此從網上買來的風衣，塞在包裏佔了一半的空間。

其實，得到這樣一件風衣也是我早先的一個“夢”，這一次卻能讓我一併給實現，並且還能帶它去夢中的草原，想想也確教人格外喜歡的。我的年少時候有許多夢，大大小小的，有些已經變成現實而使我也覺得無聊了；有些是遠不能實現或永不能實現，譬如我的理想；還有一些，卻是在我還沒有去實現時就覺得無聊，覺得無聊之後又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得到一件這樣的'“威風凜凜”的大風衣，卻是這三種情況裏面的第一類，它終於來到我的身邊卻又讓我失望了。追究起來，它的被排在我渴望得到的名單裏，該是少時看過的一些電影所影響，譬如《英雄本色》裏的小馬哥的那件有幾十個彈孔的“著名風衣”。但我最終得到的無聊並非由風衣所引起，倒是我自己毫沒有小馬哥這樣的風度。不過用來禦寒還是不錯的，總算也給我的另一個更大些的夢想添了些助力。

到這裏，我要說幾句在稿紙上的開始時並不知道的“後話”，就是這一件的風衣，最後並沒有起到絲毫的禦寒的作用，做了一路上的累贅不說，還在一開始充當了“碎夢之旅”的急先鋒的角色，讓這“碎夢之旅”比“草原沙漠三日遊”先行。說得具體些，它就是我這一趟第一個遇到的“打碎了”的先前的“夢”。因爲我穿着它毫不能看出有些許的電影裏的“威風凜凜”，倒是臃腫得可以，至於試穿後我都不忍朝鏡子裏多看。

出長門時跟幾個無關緊要的熟人打了招呼，心裏卻在算計着乘車的方案，是“經濟式”的還是“方便式”的？我這人頗懶，只要還沒到接近身無分文的地步，是總願多花些錢買得身上的輕快的。於是不消多久也就確定還是不去擠公交，許久以前留下的開車司機的號碼這時候是終於派上了用場。到寧波還要給相機配一張儲存卡，但司機卻不肯停了等些時再走，說是另有急事要先走。

“打車你也能省幾塊錢。”他轉彎時寬慰我說

我只得辦完事自己又走一段路另去打車，鬧街上打車卻不易，再則不太明耀的太陽底下也很有些熱，最後是多費了時間又多出了氣力和汗水。幸而果然省了幾塊錢，到底還是正規的“計程”要來得便宜些。我終於毫不記得多費的時間以及多走的路，只想到省了幾塊錢的好了，於是心情也就有些“豁然開朗”起來的意思。我以爲，這也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的好處之一端。

到了火車站，開始走錯了候車室，不過門口的監守人員似乎知道我走錯一樣，徑直就攔住我，叫出示車票給她看。一看之後就說我走錯了，我臨轉身時還感激的看她一眼，但一忽兒又想到，或許是我的長頭髮讓她專來查我的。倘果真如此，我在她眼裏倒是個可疑人員了。

候車室裏老例，仍然是人多得幾乎找不到座位，雖則我已是提前兩個多小時來也沒有法。走來走去的找一找，不想卻遇到熟人，在這“偌大”的候車室裏，我的驚異簡直就像“他鄉遇故知”了。不過我素來是淡漠的人，而況恰好那邊看到一個空位，一陣的吃驚之後，打個招呼再寒暄兩句，也就走過去了。

此後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坐着等車，在等車的這段時間裏，又寫出了上面這些文字。除此而外，我還懷藏着一顆“心”的“一路平安”的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