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聲音散文

“喔喔一一喔一一”雄雞一唱天地亮，覺來紅日己上窗。清晨，我的夢境被一陣宏亮的聲音喚醒，揉揉睡眼，睜開一看，已是陽光明媚了，一縷紅彤彤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灑在衣櫃旁潔白的牆上，又折射在衣廚的玻璃境子裏，把整個臥室照得透亮透亮的，這燦燦的陽光，也給我送來了愉悅的心情。

起牀下樓，洗漱完畢，妻子己做好早飯，一碗稀粥，兩個饅頭，一隻雞蛋，我拿着一隻雞蛋走到雞圈旁將剝去的蛋殼扔給雞圈裏的雞吃，剛扔進去雞便圍在一起爭搶起來。吃完早飯後，我照例舀了一盆稻穀給雞餵食，雞圈裏的雞們聽到我熟悉的腳步聲，早己翹首以盼了，有的迫不及待地撲打着翅膀跳起來，興奮不己，然後“咕咕”地一起鳴叫，彷彿是用這叫聲來歡迎我。我抓起一小把稻穀撒下，撒到右邊它們就撲到右邊，撒到左邊它們就撲到左邊，我左右來回地撒，它們就左右來回地跑，我竊喜手中的食盆像一根指揮棒，隨着我的指揮棒揮動它們來回地翩翩起舞，嘴裏還不停地發出“咕咕”的聲音，載歌載舞。我停下手中的食盆，看着它們聚精會神頭也不擡地吃食的樣子，嘴似鼓錘一般快速敲動着地面，發出“沙沙”啄食聲音，這聲音美妙極了。此刻，一道道陽光透過柵欄灑在它們五顏六色的霓裳上，閃耀晃動着，陽光照射下的雞冠血紅欲流，照得它們明亮的眼睛放射出光芒來。不一會兒，雞食全都吃完了，它們還用尖厲的爪子翻扒着泥土，好像在尋找什麼？在嗅着什麼？然後擡起頭來看着我，那隻公雞突然抖抖翅膀伸長脖子“喔喔”地叫了一聲，其它母雞也跟着“咕咕”地叫起來，這響亮的聲音該是在感謝我吧？我努力地領悟着。只見那隻公雞來了精神頭，沒有商量地張開雙翅擁抱了一隻母雞一番的親熱，接着，它們開始追逐嬉鬧起來。

我拿着食盆準備回屋，一不小心碰到了雞圈旁花池裏的一棵桂花樹，忽聽“嘭″的一聲，一羣身着灰色斑紋羽毛機智靈敏的麻雀從茂密的樹葉裏飛出，帶着一股清風飛到空中，耳畔留下“嘰嘰喳喳”清脆的餘音，樹一陣晃動，那細細的幽香花瓣從綠葉間像白雪一樣飄落。當我回過頭來時，又見它們“呼啦”又飛回來鑽進綠葉裏，站在枝杈上又嘰嘰喳喳地歡唱起來，“穿紅度翠往來飛”它們好像在等待什麼，心情那麼的興奮，我順着它們的視線觀察，原來它們居高臨下看着雞吃食，是在等待着能否撿得一粒稻穀吃。

我回屋泡了一杯茶，手拿茶杯來到庭院裏坐在石凳子上，掏出手機開始瀏覽新聞，妻子捧着碗筷盆子到水井旁洗刷，妻子彎腰在壓水洗滌時，一隻黑色羽毛黃色尖嘴的百舌鳥吸引了我的視線，它站在院子裏一棵落盡葉子的紅楓樹枝上，蹦來蹦去的“唧唧咯一一唧唧咯一一”地叫着，它在目視妻子洗刷碗筷。我好奇，便學着百舌鳥的叫聲吹着口哨，想問它在看什麼？在叫什麼？也許它聽到了我的哨音，便提高嗓門衝着我“唧唧咯一一”回答我，但它說什麼呢？我卻聽不懂鳥語，是問候我還是誇我的口哨吹得好聽？我只有猜測，它叫一聲我吹一聲，我們互相交流着、神侃着，“入春解作千般語”不是言傳只是神會，聊着聊着，它落到井旁，明白了，原來它想啄食遺留在井旁的`飯米呀！此景，眼前彷彿呈現出一幅庭院井旁春樹搖‘’百舌嬌啼聲婉轉的畫面。

“布咕咕一一布咕咕一一”庭院外轉來了幾聲杜鵑的叫聲，婉轉悠揚，如貫入耳。於是，我急不可待地來到屋後走到一塊香樟樹田裏，只見碧綠的樹葉在陽光下悠悠發亮，濃密的枝葉像一把把撐開的傘，一棵緊挨一棵，遮住了天，擋住了光線，然而，這正是鳥兒們棲息的優美的家園，有喜鵲、杜鵑、黃鶯、麻雀、百舌等。“幾處早鶯爭暖樹”它們在樹枝上飛來飛去，叫聲一個比一個委婉響亮，各種各樣的叫聲，有低有高，有細有長，抑揚頓挫，宛如一場大合唱。“春風動春心，流目矚山林。山林多奇釆，陽鳥吐清音。”一靜一動是逸動的詩意，在這晴朗的早晨，聽着悅耳動聽的鳥聲，怎麼叫我神清氣爽呢！叫得最響亮當屬喜鵲了，“咯喳——咯喳——”喜鵲不但嗓門亮，也是身穿黑白錦衣的英俊王子，那黑色修長的尾巴，飛翔時打開，落下時收起像一把摺扇，肚子下面和翅膀上一撮白色的羽毛，宛如一件潔白的襯衫，瀟灑漂亮，喜鵲喳喳叫着，永遠沒煩惱，它的叫聲裏唯有喜的音符，它用一顆快樂的心，叫響春的旋律。

我帶着愉悅的心情走到小河旁，繼續尋覓大自然春的音符。來到壩頭上，仰望河岸兩旁的樹木，還光着枝杆，俯視河堤上的野草，有的根部正轉青。正看着，耳聞“噗嗵”一聲，不知誰家養的幾隻鴨子撲打水面，“呱呱呱呱”地紅掌撲清波飛奔而去，水面上留下一串漣漪的水花腳印，“春江水曖鴨先知”我眺望水面上的薄霧和慢遊的鴨子，鴨子也回頭望望我，也許是我來了，也許是春來了，它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興奮起來，一隻扁長黃嘴青黑色的雄鴨子發出“呱呱”沙啞的聲音，追啄着一隻母鴨，然後爬在母鴨上毫無顧忌地一番狂擁，這愛意屬於它們的，這情意升溫了河水。

徜徉在晴朗的早晨，沭浴在和煦的陽光裏，這柔和的光線像液體的美酒，使我血脈噴張，心情格外愉悅。

吃罷晚飯，夜幕已降臨，忽然傳來“旺旺！旺旺！”一陣犬叫，劃破了寂靜的鄉村夜空，原來我家的黃狗和幾隻應約而來狗在打情罵俏，它們在院子裏追逐狂奔，“吼吼”地扭打在一起。小花貓躲在屋後“喵喵”地叫着，這叫聲很有穿透力，傳送到遠方，彷彿是用聲音呼喚遠方的情侶，傳達愛意，神奇的小花貓好像也聽到了對方的迴音，於是，一聲接一聲不停地鳴叫着，像是在對唱山歌，它們深情地互相呼應着，聲音越走越近、越來越近……它們叫着奔着，這春夜不再寂寞漫長，快樂驅散了寒意；它們叫着奔着，彷彿這春夜屬於它們的，它們在這春夜裏尋着春夢。

一個人在靜謐的鄉村小路上邊散步邊聆聽，耳畔迴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就想，如果把它們的聲音組合在一起，那就是一曲沒有經過修飾的大自然的天簌之音，那就是一首激昂的交響樂，讓我陶醉，讓我遐思。細想，雄雞喔喔的聲音如長號，清脆宏亮，飄蕩在晨曦裏；喜鵲喳喳叫的聲音如柳笛，宏亮高亢，直上雲宵；鴨子呱呱的叫聲似快板，盪漾在河面上；貓那喵喵的聲音似長笛，輕盈婉轉，縈繞在月夜裏……它們盡情地歡叫着，是懷春，是唱春，是鬧春，它們奏響的是春的音符。聽着想着，我似乎聽懂了，它們用美妙的聲音召喚來了東風，融化了冰封的大地，它們用美妙的聲音迎接萬紫千紅的春天，它們用美妙聲音唱響美好的明天！

在這個美好的季節，只要細心聆聽，心靈會跟着春的腳步酩酊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