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人的散文隨筆

一租房客搬家了，昨晚過來跟我結帳。得知她女兒是尿毒症晚期了，生命將不久也；更可惜的是外孫女是先天性心臟病，生命將比尿毒症媽媽更短。房客學着九歲的外孫女口氣說:“外婆啊，帶我去長沙的醫院搞藥喏，我的病冇好呢！全身都沒勁。”

我告訴房客“先天性心臟病治得好。”房客說:“她的病是什麼什麼……，治不好，冇得藥治。”

我說:“你也是苦命人，命怎麼這麼苦哦！”我問:“你估計她們誰會先走呢？”她說:“外孫女會先走，她現在身體越來越差，頂多還能活一年。”我說:“你外孫女一走，你女兒立馬會崩潰，性命也不久也。”

去年租房的時侯，感覺她老公有點怪，感覺她女婿若無其事。實際上介紹她來的老房客早就告訴我了她女兒有病外孫女有病，希望優惠照顧一點。

房客租我房後，只有她女兒女婿和外孫女在這裏小住了一段時間。平常，房子都是空着的，跟她們一家自是沒法多打交道。對她老公的怪，對她女婿的若無其事，自然而然地淡然了。

房客跟我結完帳後，介紹她來的老房客也過來了。老房客勸她，你也要多理解你老公。這時房客的小外孫女給奶奶打電話說:“爺爺喝了酒，又發酒瘋了！”房客給小外孫女說:“不理他，我馬上回來了哦。”

至此，明白了她老公的怪，也明白了她女婿的若無其事！

自己是男性，站在男性的立場看這個家庭，她的老公能不怪麼？站在她女婿的立場，真是人生如夢！真是人生一場空！這個男人更將孤家寡人殘酷地面對一場“空”、經“空”、歷“空”、悟“空”。

我的思緒被悲情籠罩，甚覺人生之苦莫過如這家人了！小要走，老想留，卻留無可留。

突想起曾經看到過一篇關於一對美國夫婦的`文章，文章內容是說他們年輕的兒子從小就夢想駕帆船去某個島上旅遊，等長到十多歲成真地駕帆船去某個島旅遊時，卻因出事歸天西去。N年後，記者採訪這對夫婦，假設時間倒流，重回過去，還會不會同意兒子駕帆船去某個島旅遊？這對夫婦肯定地回答:“會！”

這對美國夫婦的世界觀，於我，不能理解。明知將一去不回，爲何還同意他去呢？

美國一直是先進的是超前的。儘管不能理解，但很想深入地理解“他們爲何是如此面對親人的生命現象呢？”

也許這對美國夫婦把滿足兒子的理想放在笫一位！也許這對夫婦不求一生擁有，只求曾經擁有過兒子；也許是美國人對生命個體尊重使然！

疑惑着，垂直地順着問題往深處自問自答，似有所悟。

但願房客看到也有所悟！天下也許皆是偶然和必然地循環着向前，無論怎麼然就怎麼然吧！

不想怎麼然，期待不怎麼然，又怎麼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