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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早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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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早春散文1

午後的陽光如一層薄紗,飄飄灑灑的散落下來,覆蓋在冬日裏凝結成冰的水面上,在依舊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北方大地上,金色光芒靜靜照耀在落盡殘葉的樹梢上,於蕭瑟淒涼中添上一抹溫暖之色。

北方的早春散文

北方的春總是這樣悄悄地走進人們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世界攬入懷內。天氣依舊冰冷, 許多北方人都喜歡在這樣的天氣裏坐在家裏吃火鍋,淡淡的氤氳輕輕的繚繞而上,浮在天花板上,散在凝結出霜的玻璃窗上,化爲滴滴晶瑩的水珠。遇冷而出的水滴還沒來得及落下便與寒氣相擁凝聚而成晶瑩的冰珠,在冰花爲背景的窗戶上勾勒出一幅惹人癡迷的夢幻之作。

今年北方的早春,依舊如往常一般的冰冷刺骨,陽光懶懶地照在冰封了許久的大地上,沒能讓人感覺出不一樣的暖意。莫先生坐在庭院中的涼亭內,石桌上的炭燒火鍋在不斷沸騰翻滾地冒着熱氣,驅散了幾縷殘存的寒氣。

他喜歡這樣吃火鍋,在早春未退的寒意之中體會新一番輪迴中的點滴變化。陽光灑在石桌上,蒸騰的霧氣在陽光的襯托下竟顯出一絲朦朧之感。春照常來臨,二月的早春散發着冰冷但惹人迷醉的氣息,然而莫先生卻沒能像往常深深的沉醉其中。

莫太太沒能陪他走過上個冰封之季, 每年這個時候莫太太都會陪着他在冷風中守着火鍋,靜聽風戲殘雲,閒看草木紛飛。

雪還沒有化盡,天空乾淨得如一塊藍色的潤玉,不含一絲雜質。莫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起身進屋取出兩個酒杯。他在自己的杯中倒滿,又在另一杯中倒上半杯,“只這些了,舒筋活血就行。”他喃喃自語道。

桌上的火鍋依舊散發着蒸騰的熱氣,莫先生已經半酣,突然一聲清脆的鳥鳴響起,一隻春歸之燕鑽進房檐下面的老窩,“你知道我自己一個人,所以提前回來陪我來了嗎?”這是去年在莫先生家老屋下那隻燕子,只是去年是兩隻,然而今年回來時就只剩下了雄鳥。莫先生看到雄鳥銜來新的樹枝枯草,聲音依舊清脆悅耳。此刻,他的內心似乎被什麼觸碰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他靜靜地看向遠方,自語道:“活着的總還要繼續生活下去。”

北方的早春散文2

我出生在北方,早就習慣了這裏的早春。之所以叫早春,是由於經歷冬的洗禮後,春天往往夾雜在濃烈而不尖銳的風沙中,盪漾在黃茸茸泛綠的柳條上,隱藏於某個安靜角落裏的枯草根的`底部,漂浮在河面四分五裂的冰縫中。當人們睜開眼睛的不經意間,就悄悄地降臨了,調皮如兒時的孩提。還有就是北方的春天很短暫,當你着急的想要掙開冬的枷鎖,春天卻踟躕地在不知名的遠方漫步,終於在風的呼喚中飄忽而至時,它又短暫到你剛剛脫下厚厚的棉衣,馬不停蹄地從緊張的春耕中停下來,抽袋煙的功夫,它就搖擺着身子在風沙的呼嘯中遠遁了,哪裏有時間去慢慢品味呢。所以,我從小到現在對北國之春的感覺,更美的一面是從書上讀來的,而非從生活中找尋到的。

一年之計在於春。靠天吃飯的父母自是不敢有絲毫懈怠。按照二十四節氣的歷法,他們有條不紊的安排着農耕的事情。北方種花生最爲普遍,尤其是家鄉的花生享有“京東花生”的美譽,選種時要一粒一粒地看好,顆粒飽滿圓潤,勻稱整齊,沒有絲毫破皮或外皮不完整的情況,用布袋裝好,放在陰涼地方;其次是玉米種,家裏種一些本地白色玉米,產量小,但是吃着香,大面積種的則是雜交黃玉米,產量高,但是吃起來口味淡,人們很少食用,多數用來做飼料;第三就是黃豆、綠豆、紅小豆等豆種,一般播種在地頭或貧瘠的土地上,也有和玉米套種的,增加玉米地的空隙,讓莊稼呼吸更爲順暢;然後是各類菜籽種,田間地頭,小院及大門口兩側的牆根處,母親都是見縫插針滿懷希望的種下去,不浪費每一分土地,因爲每一顆種子都是一份填飽肚子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不容忽視地。最後就是栽白薯秧,大人孩子都異常期待,白薯渾身是寶,沒有一點需要扔掉的地方。奶奶最愛吃白薯了,生吃,甜脆香,沒錢去買水果,白薯就成爲了最好的替代品;蒸熟,熱氣騰騰地,是人們吃飯時最後一道填滿肚腹的糧食;燒烤,植物的芳香和木頭的氣息融合到一起,美味浸潤到五臟六腑;晾乾,咬着筋道、可口,粘到牙上也是香甜。奶奶吃蒸白薯從來不去皮,快樂的活到100歲。

種子備好後,就是平整土地,用牛車,一車車的將冬天就準備好的肥料均勻的撒到地裏。然後就等待“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春夜喜雨的到來了。

雨有時很難及時趕到,偶爾總讓父母們等的心焦、心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去村裏的寺廟裏燒香,拜佛求雨。可是,春風捲着沙子,任性地咆哮在廣袤而荒涼的原野上,越過鋪滿盛裝的佇立的樹木,襲擊着蜿蜒向北的殘垣斷壁的長城,平地崛起的山脈雖然披着綠裝,可是奔涌泉水的溝渠是空的,整個天地沉浸在乾渴中,空氣中的潮溼在風沙的裹夾下瞬間蒸發。

盼星星,盼月亮,雨終於按耐不住寂寞,在某個夜晚,或者凌晨,順着細條的柳枝滑落,自然浸潤到了根底。於是,春天開始恢復了靈氣,有了神韻。再於是,就是父母帶着孩子,作爲大自然的畫師,開始在土地上耕作。父親左手扶着犁杖,右手揮着鞭子,母親挎着籃子,裏面盛滿種子,兩隻手依次更替的播下承載厚望的種子。脖子上的毛巾,擦掉灑落的汗珠,滴進腳下的土地。在夕陽的映照下,他們寧靜成一幅中國的水墨耕作圖,刻進了歷史的畫卷,雲捲雲舒,自是穿越古今,橫跨中外,濃縮爲歲月跌宕起伏的剪影,偉岸於浩浩湯湯的奔流千年的大江大河之中,成爲生命得以延續的源頭,成爲不屈服於天地,不屈服於困境的精神傳承的有效載體。在早春,我每每回頭凝視着地平線上的父母,淚就像那夜雨默默滑落。

在北方,早春就是父母的期盼,妥妥當當的種上種子;它就是父親的一袋旱菸,累時抽上幾口,嗆得大聲咳嗽着,乏味也隨之消散;它就是母親對小菜院的經營,一年四季,都滿足我們嘴饞的希望;它就是父母迎着歲月的刻刀,老去的瞬間,將年輕的活力賦予給成長中的孩子。

我很想抻長北方的春天,讓日夜操勞的父母,有時間也能停下來,看一看春的風景;讓已經爬滿皺紋的父母也能面對春的靚麗,舒展一下笑容。我不知道南方的春天是什麼滋味,偶爾會莫名的嚮往,想親手觸摸一下南方春天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感覺,能不能緩緩地展開屬於它的煙雨朦朧,讓我和父母如品一杯好茶,慢慢地去欣賞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