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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恩慈長的感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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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愛如山]

父母恩慈長的感人散文

對於父親,我總覺得敬畏更多於親近。

我快三歲,才第一次見到了一個叫做爸爸的人,那個時候,我喊他叔叔。因爲我實在不曉得叔叔和爸爸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就是爸爸比任何叔叔都更嚴肅,不苟言笑,身板總是那麼直直的,高得象一座大山,讓我只能仰目。

父親唯一能讓我覺得有吸引力的就是總有那麼多故事。他讀了很多書,究竟多少,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許多的故事都是從他那裏得來的,歷史的,神話的,外國的,中國的。

父親學理工的,但是在我的感覺裏卻對文學歷史專注有加。那些層層疊疊的書,多是我所喜歡而且能看得比較明白的,對於理工科一向比較弱的我,看見幾個數字都是頭疼的,更別說那些模型公式,簡直如同天書。

父親好像對於我喜歡文學是比較支持的,而且也不得不支持,我的理科成績一向慘不忍睹。父親對這些倒不苛責於我,我的學習總體上來說還是很自覺的,至少父母對此基本屬於不操心的。在所有的學生生涯中,父母幾乎沒有對我的學習進行過管教,即便是高考的時候,都是聽之任之。

這或者與他們經常不在身邊有關係,所以我也習慣了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大事小事也習慣了不與他們做商議,也不彙報。

父親與我基本是沒有多少衝突的,至少表面上一直是。

在我的印象裏,父母對我總是冷淡居多,並不太受重視,也不知道是我自己一直比較努力叫他們不操心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父母與我的對話幾乎屈指可數。而他們對姐姐和哥哥的關愛總叫我心裏有一些不平衡,但是日子久了也就習以爲常了。姐姐身體不好,父母總覺得虧欠,對她更好一些是理所當然的,哥哥是兒子,又是家族中的長孫,自然被寵在大人們的掌心。這樣本就難得對我們姊妹關心的父母落到我身上的愛就數得過來了,好在,我這個人一向比較容易滿足,一絲的微笑都叫我能高興半夜。

和父母也並不總是這樣平靜如水的,比如我一直覺得自己在他們眼裏可有可無,他們卻能在這可有可無中叫我終身難忘他們對我的嚴厲與苛責,當然主要是關愛。

我說父親對我毒打過,怕是父親到現在也會死不認賬了。那頓毒打,幾乎叫我看見父親揮動手臂,就戰戰兢兢的,尤其是在心裏沒底的時候,做錯了事情不知道如何辦的時候。

這頓毒打,我現在都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那年上初中,一個一起長大的男生考在了另一所中學,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從浙江搬到北京,一直沒有分開過。但從上初中開始,學習忙碌起來,彼此幾乎沒有什麼來往了。

一天,這個男生無緣無故託一個女生給我捎來一封信,我打開一看,是他的照片和一張電影票,女生說電影的名字叫《多情的帽子》。那時正聽別人說什麼早戀的話題,這一不留神怎麼就落我頭上了?心底裏一發慌,不由得對他自小的那點好感消失得蹤影皆無,無端覺得無聊起來。本想叫女生把信退回去,但是她不樂意,非叫我自己去回絕。

我忐忑不安地裝着那封信,彷彿裝着一顆定時炸彈一般。一回家,就趕緊躲自己房間裏去,正好遇見姐姐在那裏看書。我把事情跟姐姐說了,姐姐說她來處理,我就高高興興地以爲沒事了。

誰知道晚飯的時候,父親回來,也不知道那信姐姐什麼時候給了父親,父親鐵青着臉看着我,都不容我辯駁一句,巴掌劈頭蓋臉就朝我來。

一邊打一邊說: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居然趕這時髦。還看電影,無法無天了,看看你們現在日子有多安逸,不學無術,將來怎麼建設國家。

父親這麼說,我反倒倔強了起來,還自己承認了起來,心底裏那時彷彿是故意要氣他一般,我的眼淚愣是一滴沒掉。父親看我這麼死倔,也沒有辦法似的,只好叫我自己面壁思過,不再搭理我。

父親第二天就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姐姐跟我說,信是父親無意中看見的,不是她給的。父親修築的鐵路工點上昨天死了兩個戰士,都在隧道裏,屍體今天早上才挖出來,本來還有兩天假期的父親提前走了。

我一時無話,父親很少發脾氣,儘管他一直很嚴肅,鮮少笑容,但是幾乎不會在我們面前這樣暴躁,更不要說這樣不問青紅皁白地打人。

小時後,父母去了哪裏,我就會在地圖冊上標註上他們所在的地方。那時的中國地圖被我圖得滿是紅點,幾乎我都不能清晰地去數究竟有多少地方了。

而我長大後,父親也有一張地圖,這是我從印度回來之後才知道的。

從我去深圳開始,父親就開始關注深圳,幾乎能在每次的電話中聊起我所不知道的深圳每日裏發生的事實新聞。

那以後,無論我去了哪裏,父親總是比我更清楚當地所發生的大小事務。在他退休之後,我的行蹤幾乎成了他關注的重點。

那年去印度,回來之後,父親拉着我的手,在一張印度的地圖面前,指着那些被他劃來劃去的'痕跡,問我這裏去了嗎?那裏怎麼樣?還不等我一一回答,父親就如數家珍地跟我說起印度的國民生產狀況,民族衝突,宗教衝突。印度人的生活習慣,他們吃什麼喝什麼,就連他們晚上8點以後才吃飯父親都知道。

我倒懷疑起究竟是我去了印度,還是父親去了印度。

母親在旁邊說,我還沒從北京走,父親就每天都在看關於印度的資料,連電視裏有印度的新聞都不放過。在印度聽見我的電話,知道我去了哪裏,就會趕緊去網上搜索相關的信息。

那次我在的班加羅爾發生了近幾年最大的宗教衝突事件。父親從網絡上看見了新聞,立刻焦灼不安起來,一個勁埋怨母親沒有安國際長途。如果不是我第二天給他們打電話回去,他們就會立刻跑去電信局申請國際長途業務了。

孔子說:父母在,不遠遊。

我做不到在這年輕的歲月裏不四處遊走,但是面對越來越衰老的父母,我又如何能走得更遠,到達他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

可是,父親是希望我能走得更遠,走到我自己心所向往的所在,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書是死的,生活是鮮活的。只有把心貼在生活上,才能體味到書中那些奇妙世界的真諦。

儘管母親說,父親一生走遍了中國,卻依舊會到老枯死在一座荒漠的城市。可是,那些山水的記憶不會蒼老,不會枯死,那些父親親手撫摸過的花草會年年常青。

父親的愛,是一座山,無人能跨越過去。

  [感謝母親]

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北風把我從熟睡的夢中喚醒,這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秋日的那些落葉已經被冬天的手毫不留情的搖落於地,風把它們颳得哪裏都是,落葉最後的舞蹈,在這個冬日裏顯得格外的惹眼,它們是眷戀還是義無反顧的離去,我竟無法在這紛亂的嘯聲與這搖曳的落葉的此起彼落中去分辨哪些是繾綣,哪些是恨別。

生死只是剎那,離別也不過一個轉身的距離。

像我現在告別一個年華的落去,又是以怎樣複雜的心情迎接着生命的又一個年輪的展開與鋪陳。歡欣與澀苦總是不期而遇,永恆的是時間,變換的只是這滿頭的青絲逐漸失去光澤,逐漸落雪成灰。

三十多年前,母親便是在這樣的冬夜裏,把我帶來這人世間。多麼神奇與美妙的瞬間,母親經歷了怎樣徹骨心扉的疼痛與焦灼渴盼的愉悅,在拒絕了步步緊逼的死神發出的邀請後,把我帶到了這人世間。儘管那樣一個最黑暗的年月,所有的中國人都仿若在煉獄之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母親卻因爲我的到來而暫時忘卻了這人世間最不堪的一切,她說,那時我便是這百花都不再盛開的季節裏唯一一朵向着嚴寒而開的花朵。

在那些艱辛的歲月裏,總會因爲我的那聲啼哭而充溢着生命的快樂,在顛沛流離的日子裏,再苦的日子也因爲懷中揣着我的胎髮而欣喜。母親說,那是她唯一可以感觸到我的存在的東西,可以感觸到我依舊在她的身體中蠕動的那些快樂與疼痛。

可是,這些,在我年幼的那些並不清晰的歲月裏,被所有因對父母的撫愛強烈渴望而造成的巨大的失望帶來的怨恨所替代。我不知道,爲何別人的父母可以時時把孩子庇護於臂彎之間,而我只能在外婆與奶奶的相互交替的關愛中過完所有的童年。

我總以爲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無論我的外婆與奶奶給了我多少的疼愛,我都不能釋懷於那些孤單的黑夜與白天,我的年幼的心裏有着怎樣的渴盼。

我想,母親是希望我堅強的,如他們一樣,可以在那樣的黑暗年月裏依舊保持着最樂觀的心,行走在荒瘠的土地與險峻的崇山,開山鑿渠,打隧洞,架雲梯。懷着最簡單的理想,在荒誕的年月裏也可以寫意人生。

也許,這就是兩代無法複寫的人生,我成不了父母那樣的人,可以爲簡單的理想而辭鄉別裏,放下襁褓中等待哺育的孩子在沒有人煙沒有足跡到達的地方默默的埋葬青春。

而我,終於選擇的是他們所背的路。我所渴望的是一點點平凡的幸福與安樂,我厭倦了那些分離,那些孤單得找不到人相擁而泣的日子。

像我從前一直以爲母親是不大記得我的生日的,否則我小時候的生日裏爲何只有紅雞蛋那樣簡單的記憶。還是去年夏天回成都,與二姨閒聊才知,每年母親都會提前發來一封電報囑咐我的生日快到了,記得給我煮兩枚紅雞蛋。

很多時候,總以爲母親什麼都是忘記的,卻總是在其他的記憶中偶爾撿拾到一些碎片,然後拼湊起來一些模糊而又無比親切的過去。

哪個母親能忘記分娩的記憶?是我一直以爲母親被沉重的歲月消磨得忘記了我的存在。

因此每每想到從前因爲對母親的誤解與抱怨而與她產生的疏離,便會痛心不已,我們本就失去了那麼多的本該一起寫下的日子,卻又因這些離別造成的困惑與不解而產生更多的怨恨惶惶不可終日。

我想,母親是把她對我的愛都種植在了那些山野上,它們年年歲歲都在瘋狂的生長,只是我並不曉得而已。

很少有孩子會懂得母親的心,總是以爲一切都是該她們給予的。其實,母親是以受難的姿態在爲我們犧牲着一切,那些年輕的光陰,那些美貌的面龐。而我們總是在母親的額頭爬滿了皺紋,才能讀懂那些縱橫的褶皺裏鐫刻着多深沉的愛。

也許,我現在也僅僅是能在這樣的冬夜來臨的時候,感謝母親,在三十多年前肯冒着那許多的危險把我帶到這人世間,無論這其中經歷了怎樣的曲折徘徊,我們都不曾真正的分離。

女兒的生日,母親的難日,爲這一天,我該永遠記得,無論我是多麼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來臨只是提醒着自己的年華不再,卻終不能忘懷的是母親的養育之恩。

父愛如山,母愛似海,歲月悠悠亙古不變。謹以此文,感謝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