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村莊散文隨筆

登雲村，像一條被撕破的褲衩，不經修飾的掛在半山腰，不適合種植熱帶產物，自然不能生產流行於年輕一代手機裏的北極動物。

它的存在，好像只是爲了給漂泊遠方的人，存放思念的底稿，好在夜色不經意觸摸鄉愁之際，回想屬於那個村莊的一切符號。

終於明白，那些身處千里之外的旅客，爲何匆匆而來，又急急離開，回來與之辭別，都不過是通過行走，感知生命的影蹤。前者爲了懷念，後者用於追逐。

久離家土的遊子，看到一副熟悉的畫面，見到可以還原故鄉面貌的字詞，甚至聽到一首故鄉嘶啞的歌聲，臨窗而望，眼球不禁被隨意滋生的情緒打溼，只是不知歸期，一杯烈酒，一支捲菸，一聲嘆息埋沒所有的情懷。

或許，那些久久不肯入睡的夜，一定有許多畫面在腦海輪番出現。

一棵古老的樹，一定在村落的下方傲然挺拔，它寬厚的根鬚伸到遙遠的曾經，照見歡樂的童年。

村後是一片似乎未曾被開墾的土地，腐葉散發出森林特有的'氣息，飛鳥在林間進出，又不安分的向天空飛去。村前是一望無際的田野，走進流水進田的歡樂，祖先的聲音彷彿在那裏迴盪，畏懼卻從不退縮。

最有趣莫過於那裏的氣候，清晨濃濃的大霧擠滿村邊竹林，又不甘落寞的走進屋裏，觸動你的睡眠神經，在被窩裏躺一分鐘，似乎已是天地間最美的享受。然而，你決計想不到，昨夜，這裏可以看見一簍子的星光，外來人一定斷想，明天是陽光明媚的日子。

因爲它們不懂的這裏的歌聲，被大山養育的人，不會丟棄大山的味道，這裏的山懂得包容，更充滿溫柔，被山峯薰陶的情歌，像一股清澈的甘泉，流過少男少女身體，感動了天上的雲，悄悄匯聚在這裏傾聽，過於深情動人，捨不得離去，便有了早晨的如雨霧天。

若你想要走進這裏的生活，那必須懂得這裏的故事，它們像一本埋在火山下的史前巨蛋，衝破硬殼，足以撼動證實或者未被證實的理論。

那些故事，像喝過的清泉，沒有可以將之記載的符號，也沒有可以盛放的容器，它只活在世世道道的哈尼人的心裏，沒有可以播放的機器，甚至不可以用小時來計量它的長度，圍在火塘邊，像火焰一樣，不靠近你永遠不知道它的深度在哪兒。

晴天，趕着牛羣走進田野的世界，那裏一定有許多歡樂，等你前去涉足。

登雲，我的故鄉，思念的傷心地，不論走向何方，你永遠是月夜的淚泉。站在舞臺高歌，你是流動的音符，在回鄉的車站，你是永遠的航標。

在你懷裏，我是你的孩子，在我懷裏，你是我遙遠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