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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懂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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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友們爭相恐後的積極投稿華文關於母親節的徵文,一個慈祥的面容瞬間浮現在腦海,撞破還沒來得及在思念媽媽的心態中走出的我,是——她,阿姨!我決定放棄不寫思念媽媽的文章,把這份文字帶給一個平凡而又偉大的母親。

母親,我懂您散文

那是十年前的往事,她和媽媽住同一間病室,這間可容納八個人居住的病房是雙排牀鋪。她在第二行和媽媽牀鋪僅錯一個牀位,她的年歲是“75”歲,與媽媽同庚。此時我記得很清楚:也是這個時節,也是臨近高考的期限,明天就是“母親節”了。剛剛吃完晚飯,她的女兒把我喚了出去,她只比我大一歲,她請我幫忙:“今晚照顧好我的媽媽,晚飯已吃完她又不很起夜,我的姑娘離高考還有不多時間,明天是母親節,今夜我想回家看看姑娘複習,明天再陪媽媽好嗎?”那祈求的目光望向我,我也是爲人之母我又偏愛學習,更鐘情好的學習環境。於是我對她說:“你放心去吧,你的媽媽要是出現差錯就找我。”她連忙截住我的話語:“沒事的,就一個晚上。”當我照顧好媽媽躺下,轉身之際似有人影晃動,在我擡目看向那裏之時,那位“阿姨”早已站在我的迎面。

這一看,四目相向,她的眼神中包涵了愛憐的目光,這一瞬間我彷彿感覺到,此時此刻並不是我在照顧她,而是我在被她照顧着。我趕緊把目光收回把頭低下,心裏仍命令着頭兒往下低。然而我又想起她眼神中所包裹的慈祥和溫柔,不捨的情懷終於勸說了心。當我再次看向那位阿姨時,她的聲音打破了這不該有的寧靜,“姑娘,你愛聽收音機給你,你聽,我……”阿姨手中拿着收音機正遞向給我,我又把頭低下,在心裏感覺到了一絲愧意,有點不好意思對她說:“夜已深了明天要聽我自己上您那拿去。阿姨我扶您回去休息睡覺吧。”她的身體有點沉重,步履卻依然穩健,執拗的心,欲言難言的情懷,喃喃似語,那語言卻被我緊鎖在“她”的喉中口裏。那慈愛的面容我至今不忘。

我的雙手在送還收音機的時候,捧罩在她那佈滿褶皺雙手外邊的慈愛,再度把我相擁,緊緊把這慈母手兒擁抱再擁抱,攙扶她慢慢走向她的牀鋪,她回頭仍然在看我,那眼眸眸瞬間的相碰,使我的心與她的心兒緊緊相擁,是愛的包容,是親情的`擴散!最後我竟把她強按坐在牀上要給她脫鞋,阿姨搖晃着頭兒示意我不用爲她脫鞋,她自己會脫。當她再度搖晃頭兒時,我已像做賊似的快速脫去了她的鞋,同時張開雙手抱住了她的雙臂作擁,阿姨輕輕拍着我,她拍的很輕,似母親的慈愛和關懷。我回到媽媽的牀鋪。燈光已經熄滅……我的淚在黑夜中歡暢流淌,鼻翼咽喉絲絲泛疼,那疼痛是來自另一個方向和另一個心田。我真的哭了。比媽媽搶救時刻還要痛心,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縷縷憎恨與憤怒在心田翻來覆去,在心底感嘆,爲什麼人世間會有悲歡離合,陰晴圓缺?這種感覺只攪的我倍加悽愴,只覺的那不僅是我的臉有新淚在滾,有舊淚在幹,那種滲透心裏和結合在外的情感是不願回味的寒心徹骨,是攪拌中的心酸。

夜好慈祥,溫暖慢慢散消除我心中的憂傷,耳邊似有歌聲傳來,爲我送上了催眠曲。夜真靜,夜真傷,一聲輕微的抽泣伴着嘆息再度打破我心中寧靜。我擡目順着聲音望去,那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坐起,也許是她心裏一直藏着的牽掛,但又有誰知道一個母親的偉大。透過窗戶,外面纏綿的夜色,夜一定知道!知道——這位母親的無言和吶喊!

我的吶喊是在眼中慢慢傾訴給心聽,給它講了一個催淚動聽的故事,這個故事簡短而又樸實,是那位母親的眼神傳遞給我的故事,她的偉大和崇高,包裹了這一點狹小的空間,她的眼神又是無奈的,爲什麼她的愛連一個小小的回報也沒有,只能企盼着希望和盡頭?她有三個兒子,她正是需要兒女的看護時期,孤零的夜真長。我憤憤在心裏說,阿姨你等我,我定要把這樣的孝舉宣揚。我在轉輾反側中睡去。夜不在沉!

七天以後的下午三點多,我來到了醫院,當我來到還未走到媽媽病房門外!門外圍觀看熱鬧的人真多,護士出出進進,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盤旋,我恨起了哥哥爲什麼你不給我打電話?是媽媽嗎?當我要推開門時,衣角忽然被人拉住,是她?是那位求我幫助看護照看她媽媽的姐姐,她說:“看看她死了沒有。”啊!一聲啊在我心中呼出,在一怔神之際我回頭怒怒看着她,憤恨的掙脫了她牽衣的手。她的眼裏沒有失去母親的悲哀,也沒有期盼,只是一臉的平靜,也不似旁人那樣熱心之舉,是尋常之神態,略隱一絲淺動的僵脈,只帶着少許的不捨。

就在我推開門兒之時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那一幕。在媽媽另一排錯位的那張牀上,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像一棵即將枯萎的大樹,已經沒有力氣對我招手搖曳。慢慢的,她不再搖晃,縮了的身軀似煙似幻,似霧飄散,那雙早已枯黃的乾癟雙手,慢慢的不在顫動。等待的只是一陣掙扎過後的安靜,這種沒有意外的安靜,賦予了這位母親的偉大。我彷彿在朦朧的淚水中,看到一個熟悉身影漸漸遠去,在對我揮手告別,是這位母親的靈魂在高高的九重天——升騰升騰。

醫生還在搶救,他們仍然堅持着作脈搏啓動,那個護士推針的手仍然緊握着注射器。一個聲音那麼突兀的響起,阻斷了搶救的程序,“三點五十四分……”這是一道無言感概聲。病房裏恢復了平靜,護士在作死亡筆錄。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自然,沒有什麼激動和哀傷與震撼憾。

我的耳邊,不!我的眼前出現了早已不見哀傷的面容,她一臉平靜的表情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耳邊傳來她響錚錚的話語;“姑娘,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狹隘,我的孩子他們都好。”

幾十年過去,記憶中仍存這憾心的那一幕,我想留下這位母親形象。可是,我無法貶低人家的兒女。我縱有愛心,但比起她們,他們縱然在她離去之前做的少之又少,我又拿怎樣的情懷去道人家的不是。可是在一個特定時間,在這位平凡而偉大的母親即將離去的日子裏,依然散發着最後的餘暉,她說,兒女忙沒有時間照顧她,是應該的。阿姨,您是我心中的盈露,永遠流淌在世間的盈露,這是代表了天下母親的偉大彰顯,“母親我懂您!”

憤怒促使我原本靈巧打字的手兒不在靈巧,顫抖中涌出一行行問語,我要問一問蒼天,還要訪一訪大地,問問他們:爲什麼一個母親她能養活一大羣兒女,一個母親到了晚年,在生病時期還在想着念着兒女們。他們卻養活不起一個爲他們的成長而熬幹身軀,骨瘦如材的母親?

當你坐在安逸而又舒適房間裏是誰給的你這種幸福?

當你拿起一件衣服準備披在身上時那種溫暖是哪方傳來?

當你正端起一杯茶兒作品時是誰教會你沏茶?

當你小的時候,筷兒伸向碗裏夾起第一個餃子時是誰的話語輕盈,“吹吹在吃、小心被燙”?

當你站在鏡前賞着自己成爲一顆大樹的時候,你是否想起是母親這方后土孕育你能茁壯?

當你把家佈置更爲溫馨的時候,可否知道撐起家的橫樑在哪裏?

當你端起飯碗吃飯時你不想想母親她吃了沒有?

當你正擁着愛人在親吻那種歡樂是誰營造?

當你把愛獻給你的兒女時,你學會的愛是哪裏得來?

當你,當你……

當你跪在母親靈前失聲痛哭口中喊着,媽媽您走好,聲聲喊過,你愧也不愧?那聲聲乾嚎無血沁透的心裏,當真媽媽她能接受?你的哭聲只能留下你不孝和心裏的不安!

當你手兒拿着紙張,一張一張丟進火裏在爲媽媽送行時,你看到了什麼?是你不敢對視的那一雙慈目!而你的眼中滾動祈求原諒的目光,它讓你一生不得安穩。

當你再度望向媽媽遺像那一刻起,你的心塵起了變化,是心上無數針兒在刺,每一次在你擡手拔出都記載着媽媽的功勳——春夏秋冬!而你正是在走過春夏秋冬季時,在來回味媽媽對你的愛,是你內心深處泯滅良心之鞭,正鞭撻着你。

當你在抱起你的兒女時,你就會想起媽媽曾經對你的愛,在你觀賞山峯的時候,在你仰慕大海的時候,你就感覺你是多麼渺小,比起媽媽你會愧的不敢目視山峯,更無顏站在大海身邊。

當你,當你……

寫於母親節……阿姨您應該安息,我爲您這塵世中吶喊!

注;那位阿姨是心臟病,心臟病是很特殊的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