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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不住的風聲物語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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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嵛山島、九鯉溪、赤溪村、楊家溪,一路走來,風聲繞耳,物語撩心。一時掖不住騷心的萌動,輕聲低吟:地藏天掖海平升,風傳水詠榕棲翠。掖不住的風聲物語,四季傳送着邀約的信箋。

掖不住的風聲物語散文欣賞

風傳】

環在嵛山島的海域彷彿風滿水滿,波涌浪起,行船劈波斬浪,在浪尖與波谷裏馳騁着飛渡穿越的豪情。

水也因爲有了船行而嘩啦啦地激動着,借勢飛花拍打着船窗,留下滴滴的水珠窺視着倉裏的各路行色。有的站起來說要出倉站在船頭,迎風斗浪,拍下自己這“笑傲江湖”的偉岸一刻。有的說“這船晃得我內心‘兵荒馬亂’”便一動不動依偎在座位上。有的喊着“太陽,太陽,我心中的太陽”希望在這樣的大海上再添一幅灑銀耀金的景緻。總而言之,沒人能掖住情景中的衆生相。半個鐘頭的光景船靠岸了,可那份波推浪涌而起的激情並沒有實實在在地上岸,如岸邊的船依舊搖晃,如海風撩起衣袂長髮飄飛不止。

風在海上推着波行,一浪追着一浪,而在島上風貼地疾馳,從根撩起,樹搖草伏,想掖住點什麼,在這樣的風勢中實在太難。一個朋友本想讓那頂漁民斗笠戴上幾分漁翁味,可經不起幾陣風而成了斷線的風箏,飛起落下,落下飛起,在叢草的追逐嬉戲裏失蹤。朋友光亮的頭讓風撫摸個盡興。風行有聲,草擺不語,風聲當歌,以柔美之態應聲而舞,演繹出海島草波濁浪。我說嵛山島的草甸被這風教化得如大漠沙坵,無棱無角,綿綿起伏。我的話也許是順風之語,走在我前面的朋友彷彿在接話,可他的話一出口就被風吹走了,沒能給我留下一句清晰的語言。他停下了,停在風中,我剛靠近他,可風從背後重重推來一把,讓我雙腳一下子站立不穩。情形中他讓我側身而立,終於在風中站立。他說的正是我想象的,春夏之時這裏是草舞綠浪,一坡連着一坡,真正是水滿池塘綠滿坡。

好風好景深居島上原以爲只有陽光滿懷,月華浸染,風知雨識,只有島上的人家與牛羊等閒謀面。哪知道這風,不安份的風,藏不住,掖不住這裏的風景。朋友說島上吹起東南風,海上就有許多帆船揚帆借力馳向海外,而在西北風颳起時又揚帆歸航,一去一返,就是一年。年復日久,這裏的風早就把這裏的一切傳到了很遠很遠,不僅有名茶、瓷器,更多是嵛山島上季風草味,日、月雙湖的山光水色,清波綠影。在家時這裏是搖藍,走遠了就是夢鄉。無論他們走到哪,聽風就是島語,看濤就有島影,嵛山島的風物情趣總隨風隨水波來浪往。

海深不可測,風雲多變幻,既是風光也是人生無常的深淵。壯麗風光的背影裏總有辛酸悽美的故事相隨。我雖然沒有看到堅貞相守的望夫巖,沒有看到渡經而來的金龜巖,可島上的每一塊石頭何嘗不具有這樣堅貞的品質,何嘗不備有渡難於平安的`菩薩心腸,這一切都沉浮在明澈的嵛山島上的日、月雙湖裏。日湖的波聲有着潮涌的音律,靜靜諦聽,她就是大海的平安咒;月湖彎彎曲曲的湖岸,有着山水的纏綿深情,細細品賞,那便是魂牽夢縈的心經之路。兩湖一呼一應,日月相輝,在歲月的經緯裏編織着一島的風情,棲下島於海的所有意義。灑居在這島上的五個村居的人家,看着海上日出,撒網作業;披着一身月色,歸島溫情。一海的濤聲成了嵛山島的夜誦,嵛山島長風也成了入定夜課的誦經聲;波濤裏的銀光閃爍着詩意的光芒,島上的圓月明亮着祈福的長明燈。不管白晝發生過什麼,風傳什麼,浪到哪,嵛山島的美景依然守在這裏,等待着有緣人的應約。

【水詠】

嵛山島長風是個永不停歇的信使,把歸隱於島上的風景撥霧排浪傳了出去。聞風而起,踏浪而來的一撥撥的遊人,如同搶購一般,填滿心倉還戀戀不捨幾度回顧後才離島而去。島因有風,掖不住風景,那麼九鯉溪是個大峽谷該能藏得住。然而不盡其然,九鯉溪雖說兩岸壁立千仞,掛樹懸枝,潭長水幽,千石陣列,給涉谷人佈下千難萬險。可就是那貌似纖弱的水,清純而又無知地歡唱着嬌嫩無瑕的山歌,把這裏的風景給出賣了。

流水聲無意,聞者卻有心。探險的來了,攝影的也來了,還有玩味尋趣的也來了。人氣的流動,便成了商機,結果開發者也來了,九鯉溪就在衆多人氣的烘托中演繹着鯉魚躍龍門的脫胎之變,成了戶外拓展的好營地。走鎖道、水上漂、飛檐走壁、一躍天塹、玻璃棧道等等,一關關,一道道把狹長的深谷變爲膽識、勇敢、團隊精神的演練場。我因爲少了那份激情與勇氣,便只能沿谷而行,與水相近,看着她如何繞石而過,如何穿洞而流,把這裏的祕密送去。答案簡單,弱者永遠是最好的掩護,峽谷之水,正秉這種天性。

相對拓展者,我也是弱者,弱而贏來更多。能與一塊塊石頭謀面膚親,能看到許多養在水中沒了棱角、少了粗糲、靈性十足的石頭。如蟾、如龜、如魚、如河豚、如螺、如山裏走獸,彷彿是生靈聚集修行聽經,我如這大自然法堂中的一個侍者穿梭其中。唸到斯,多少的滿足墊起了自己的高度,再看那些拓展的活動,原來只是小小的遊戲。

幾分滿足有了回顧之心,站在峽谷中向來路看去,一座山峯如塔托起,彷彿截流藏風,大峽谷的水流就在這峯前便看不見她的去向。直到下午我們到了赤溪村,才知這水流經過那座峯後便流到了閩東第一扶貧村。峯迴水轉,溪到這裏成了赤溪,那座峯成了赤溪村頭一座文筆峯。山峯爲筆四季丹青,春華秋實年年如畫。赤溪村確實寫下不凡的篇章,鄉野蝴蝶多是春蛹夏蝶,而這個村居然有個四季彩蝶紛飛的蝴蝶園;許多池塘常是一族荷花競放,而這個村一池一品種,塘塘出芙蓉,睡蓮、盤蓮、觀音蓮、馬蒂蓮等盡展品格。許多田間小蹊常是坑坑窪窪,而這裏踩上成架,架上百香果果實累累,架下清風爽人。還有許多作物園果蔬蓬勃。這裏的農家人哪像是種地,彷彿是在打理園藝。世外桃源書寫的是耕種,而這裏則是修園,果香花紅人閒氣清,多麼悠然自得的鄉村生活。

九鯉溪壁守峯阻依然還是守不住這裏的好風光,人們舉頭一見文筆峯,就知道山的那一面書寫着什麼,山的這一面又展示着什麼。溪水吟詠的山風,不再是亙古不變的山歌,而是一股股令人嚮往現代農莊氣息。我想牛郎與織女躲到這裏,不僅不會被招回,還會引得皇母娘娘下凡來,共享受着這裏田園情趣。九鯉溪的水不再有人指責她是涉世無知少女,而是這方山水傳播的天使。

【榕棲翠】

水成天使,天使走到哪,那裏就有着佳境與福音,就會給藍天白雲下的這方水土,帶來更多的故事。九鯉溪流經赤溪,再往下流便是霞浦縣的楊家溪。

楊家溪相傳是楊家軍定居農墾而成村。我喜歡一個有着歷史淵源的地方,但我怕刨根問底,因爲我的歷史知識乏力到翻不過三頁的史料。我喜歡乘涼在歷史的大樹下,像個傻楞楞的孫子一樣,頭頂翠綠,耳聽鳥鳴,身沐清風,獨自會心地傻笑。楊家溪究竟有多少故事?我看着那排老榕樹就這麼問過。有人說這排榕樹是朱熹過化時教村民種下了,每一片葉子都聽過這一帶的故事,一花一世界,一葉知春秋,楊家溪有多少故事呢!我的天哪,這排大榕樹掖住了太多,何況榕樹邊還有一大片的楓樹林。簡直是遮天避日,就連炎炎夏日也曬不到地上,我哪還用詢問,隨便撿幾片榕樹葉就夠滿滿一兜。

他們告訴我這排榕樹是最北端的古榕,告訴我那些楓樹是楊家人種下,告訴我楊家溪坐竹排清爽愜意,告訴我這裏還有下坪村、半嶺亭、渡口村等美景,還有原野生態休閒區。夠多了,大榕樹翠綠真掩蔭了太多太多。或許大榕樹忘卻了樹大招風,我曾就是這大榕樹給招來,領略過楊家溪竹排漾波的愜意。兩岸青山當畫屏,竹排悠悠畫中行。竹篙點點如散板,曲曲清流山水情。走過灘,闖過漱,泛過潭,一路水花相迎,鳥鳴相送。坐下是水,水下是藍天,境裏哪還有什麼俗世的齷齪。神怡之時我又想起了大榕樹,天地大愛無私,可這榕樹卻有偏愛,一路走來,怎麼就不再向北再走呢?即便這樣那獨木成林且有偏愛的榕樹能遮天蔽日,但一樣掖不住這裏風景。

一次我看到了一個民間傳說,說得合情合理,說榕樹不往北是因爲溪流的上游漂來了梧桐樹葉比起榕樹葉大得幾倍。她想象着那樹一定比起自己要大得幾倍,溪流源頭既有這麼大的樹護佑,何需她再湊熱鬧,才停下腳步。我把這個故事說給一個文友時,她看看榕樹,看看我,彷彿要我與大榕樹當面對質這個傳說的真僞。可我不敢,榕樹也不語,文友也沒失望,而低頭看着大榕樹的暴露的樹根,輕輕地對我說:這根彷彿比樹枝更長。根、根,根不是埋在土裏嗎?怎麼一樹的翠綠還遮不住這根,還讓它裸露得這麼狠。我竊笑着,原來人老露肋,樹老露根。然而榕樹滿樹的翠綠哪有一點老態呢,大概這大榕樹不是因老而露根,而是爲了綠蔭更濃更稠掖住更多東西而用力過猛吧!

文友說:君非樹也,豈能知樹!在我眼裏大榕樹的一樹濃蔭是爲了擋風雨,遮暴曬,哪裏是爲了掖住風景,一水一風情,一樹一風景,榕樹就是風景,你看這排榕樹不僅引人鳥棲,還引來了許多遊人。這樹分明就是風景的旌旗。

看看樹,看看文友,感覺到自己狹窄之心的可笑。有風、有水、還有樹,這一路的風景掖得住嗎?是的,天地大愛無疆,我豁然開朗,欣喜這一路的風聲水詠榕棲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