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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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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當頭,心浮氣躁,弄不明白是空調涼着了,還是來來回回路上走而熱着了,口乾鼻塞,頭暈喉喑,很難靜下心來。打開書本看幾頁文章,心魂總是恍恍惚惚。忽然就想起明朝那個以美婢換書的朱吉士來。明嘉靖年間,華亭朱吉士性喜藏書,一日他看中了一部宋版的《後漢紀》,就想據爲己有,無奈藏書故家給錢給物均不置換,偏偏看中了朱側的美婢。此美婢並非一般婢子,不僅容貌娟秀,且才藝雙絕,深得朱吉士喜愛。於是朱吉士一時犯了惆悵,但最終還是思書心切,遂不顧切膚之痛以美婢換回了《後漢紀》。美婢淚水漣漣,臨別揮毫題詩於壁曰:“無端割愛出深閨,猶勝前人換馬時。他日相逢莫惆悵,春風吹盡道旁枝。”朱吉士面詩惋惜不已,扶書而讀,滿是美婢的影子,不覺思鬱成疾,病懨懨沒多久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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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俏詩怨,怎得消受!我不知道自己應該鄙視憐憫這位愛書人了呢?抑或是爲那位美婢而悲哀嗟嘆了呀!自然,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悲劇,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劇,是人性淪喪墮落的整個人類的悲劇!

愛書藏書人自古有之。黃裳先生爲配齊《四印齊所刻詞》,前後花費了23年的工夫,只缺《南宋四名臣詞集》。他說,“有一次去琉璃廠中國書店訪書,與雷夢水君閒話,順便提到此書,他起身走近內室,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拿來一看,正是這種,不禁高興得跳起來。”可見,訪書好苦,得一本心儀的好書更難。但設若像朱吉士那樣的表現即爲“癡”了,凡事襟連“癡”字,那就是病態。《現代漢語詞典》上這樣解釋,癡:(1)傻;愚笨。(2)極度迷戀某人或某種事物。(3)由於某種事物影響變傻了的;精神失常。看來朱吉士並不愚笨,也不精神失常,那麼他就只能剩下最後一個“死”了。

大熱天裏,心緒煩躁起來,就又想起了魯迅先生的“罵人”。其實先生在與人論戰中常常處於劣勢,常常受到無端攻擊與傷害,才使他在罵人之時那麼決絕狠辣,不留情面。先生說:“我自己也知道,在中國,我的筆要算較爲尖刻的,說話有時也不留情面。但我又知道人們怎樣地用了公理正義的美名,正人君子的徽號,溫良敦厚的假臉,流言公論的武器,吞吐曲折的.文字,行私利己,使無刀無筆的弱者不得喘息。倘使我沒有這筆,也就是被欺侮到赴訴無門的一個字;我覺悟了,所以要常用,尤其是用於使麒麟皮下露出馬腳。”讀懂了先生的這段話,也就瞭解了先生所處的背景,也就懂得了先生的語言,明白了魯迅先生爲什麼使對手那麼痛恨,進而光輝與偉大的了。

現在呢,極度浮躁的物慾塵世,比比皆是的“嘴臉”張揚,而像魯迅先生那樣的“罵人”者,是多了呢?抑或是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