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深不見底的灰散文

一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原來一直夢見的那個人，是因爲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心裏還有所牽掛。後來，我想，她大概亦如此。

凌晨三點鐘。我又在夢見她的夢裏醒來，夢境如現實一般真實，這或許就是現實的一種折射，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用夢境來代替。現在，來回憶她我已多了幾份安定，雖然鼻子還是會酸。

回憶她的時候，我是留有遺憾的，深不見底的遺憾。很多人都會認爲我是一直沒有走出她離去的陰影，其實不然。我早已走出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哪怕再遙遠的也還是想要去念想的。

心裏念念的都是那個遙遠而不屬於自己的人。

二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我們還未曾相遇，大概是因爲我們還不曾重逢。

大雨滂沱的天氣，夾雜一絲絲冷空氣。當下已是六月中下旬正是梅雨季節的到來，雨水很大，蔓延整座城市，城市與城市之間在這大雨傾盆的時刻，顯得更加的擁擠，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擁擠。

街頭都是來來往往行走的人，哪怕雨再大，也要趕着路。或許，在這趕路的過程中，他們都忘了，忘了雨水早已淋溼自己身體的某一部位，因爲很多東西早已不再重要。

你是否會這樣?趕在一個人的`前面，只爲快過一秒的遇見，哪怕你們不熟悉。

三

那天，習慣性的把手機調製成靜音。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習慣性的選擇安靜，縱然也會使得周圍的一切變得安靜下來。

然後，就因爲這樣我錯過一些電話，但我並未重撥過去，我想，如果有事定會再打過來。我常常這樣讓人覺得很頭疼，甚至連自己也覺得自己很荒唐。

最近，自己是處於一種迷糊的狀態。我總是會忘了前一秒我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樣的話，又是什麼樣的表情，我把它叫做間歇性健忘症。

很多事往往越說越複雜，越不清楚分明，也越來越不靠近彼此。所以，如果懂得自然就可以不必多說。

四

我是個多夢的人。

我不得不去承認自己的古怪，起碼在思想上我會嘲笑自己乃至諷刺，還好，我嘲笑的只是自己。

每當暮色降臨，我會選擇一個好的角度，在天台上看着黑夜漸漸逼近，直到黑不見底。然後，繼續坐在房間的陽臺上寫自己的文字、看自己的書籍、品自己的思想、喝一杯沒有味道的茶。

當我準備入眠的時候，我會開始期待，今晚我又將會做着什麼樣的夢。因爲我說過我是個多夢的人。你要相信，多夢的人都是會健忘的，因爲他們把記憶藏在夢裏。醒來，早已是另一個黎明。

五

我自認爲可以慢慢欣賞這座城市的就是坐在公交裏，哪怕在擁擠也要擠上去。

乘坐在這座城市坐最擁擠的公交上，從始發站坐到末站。從車頭擠到車尾，蹣跚而過。最後一站變成了坐在無人的公交上，然後看着窗外所途徑這座城市一個角落。

人就是這麼奇怪，怪到自己都記不起來，一路經過多少站。

下車後，和司機道別，我想司機定會覺得奇怪，因爲並不熟悉，又何來道別之說。

六

時間真的很奇怪，讓深的東西越來越深，讓淺的東西越來越淺。

那天，C和我說，他還喜歡自己從高中一直心儀的女孩。現在Z已是大學畢業，這之間他談過兩個，可是卻一直忘不了那個女孩。我說，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又何必執着的一塌糊塗。後來，細想，覺得自己說的太過。

是啊，那些你一直爲最後可以在一起的，其實早已不屬於自己，有些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註定結束，只能存在於記憶裏，多年之後再拿出來回憶，也會笑笑而已。我們一直都沒有長大，只是看起來像大人了而已。

七

你要相信，那些我們惴惴不安的，在未來的某一天它將會是明亮的。

Z先生最近陷入一種迷茫的境地，因爲他辭職了，然後又在找新的工作。到處碰壁到處磨合到處都是疙瘩。其實我知道這樣是會讓人覺得很疲憊，他說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幹些什麼。

我發掘自己安慰不了人了，因爲我不知道除了鼓勵還能做些什麼，我一直都認爲所有的苦難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不安都會有個盡頭，你堅持你就對了。

最後，將會是柳暗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