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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幽夢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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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清晨幽夢散文

真是一個好夢。燈火昏黃,長長的電線,沾上油污,裹滿灰塵。我小心翼翼的拿着燈泡,一層一層穿過纏繞的線,準備把燈拉到麪缸裏。記憶中那可是個大缸,幾乎到了脖子,因爲夠不着,所以墊了幾塊紅磚,那還是給祖母築房剩下的。誰也不能知道,麪缸裏是什麼,父親給我留的好吃的……各種各樣,用袋子包好,麪缸裏面已經不裝面了,尚有粉白的痕跡。真切的看清楚了幾樣,都是甜的,長大後覺得甜膩,早已經不愛吃了。可仍是餓着的,伸手去拿,還未碰觸,便被驚醒了。

清晨5點還差一刻。睜眼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恍惚然,覺得委屈,鼻子一酸,淚就真的下來了。範爺說的矯情,卻也真好,萬箭穿心,習慣就好。現實只讓人覺得哂笑,而我仍是頑強不死。那夢中的微微一暖,卻也是僅剩的依靠。只有那裏,仍是愛我的,拋棄一切的愛,爲什麼有些淒涼呢?

似乎一切都在沉睡。和衣起身,燈火微亮,尚有些清寒,雙肩冷而酸澀。穿了件衣裳,默默裏一一扣上,便聽見鳥鳴喳喳,清脆婉轉,靜謐裏甚是剔透。夜色正深,必是迎接黎明,歡呼雀躍。經上有言,飛鳥不種不收,也自有養活它的方式。世人穿戴再好,也不比路邊一朵小花的美麗。可見,人尚不及這一草一木。飛鳥走獸的歡趣,隨心隨性,自然而然,純真簡單,是這你演我猜的人世,萬萬不能比得。

天色漸漸泛白,愈來覺得無趣。罷了。正好開水尚有餘溫,默默喝了,仍是空杯一盞,端端放在那裏,似不曾用過。寂寂無聲,四下安然。一番洗漱,便是如昨日般的開始。這個早早的清晨,算是竊取而來,心滿意足。

父親路過黃豆地,回來便有兩大口袋的燈籠果。那是後來再也買不到的香甜。這夢,便是如此。

  幽夢

似乎在天亮時有迷迷微夢,幽幽仍是年少。落日返家,沿小路而歸,路邊是自家的'花生,方纔從土裏吐出青來。薄薄一層塑料蓋着,點點露氣凝水,晶瑩欲墜。黃昏漸濃,腳步卻爲閒散,修長的影,從腳邊延伸,一步一晃,越來越長。

忽而走入一處熱鬧,人聲吵雜。大約是爭持,爲某事糾纏不斷。身在其中,靜靜聽了一晌,也無頭緒,回頭見夕陽漸漸墜了,怔怔一時無語。恰有一人,從未謀面,只在書上見過幾次,竟在熱鬧處,相視一笑。心內正訝異不已,那人已畫了一張素描遞來,畫中不甚分明,依身斜立,側首凝視,夕陽欲墜,山線有碳墨灰黑,上有枯樹,鉛筆所繪,線條張揚,依稀可見。心中一喜,便索要了來。手捧畫,一步剛出,忽的夜深人靜,畫也不知所蹤,迷迷不知所在,昏昏然不知所謂。

此夢甚覺有趣。少年夢有仗劍天涯的英雄快意,飛腳踩了草尖,便搖搖御風而去,還把提氣凝神記得真切。亦或飛身踏雪,驚落梅香一縷不絕,亦或鴻雁轉身,揮灑漫天銀鏢而去。也夢過被一劍穿心,也夢過被沉溺水底,心裏十分的明亮,死了,這是真死了。豁然夢醒,心在反覆之間,慌慌跳動,才覺是夢,長出一氣,手心捏滿冷汗,堪比一場辛勞。夢完一季童話,便是艱難。夢裏皆是無路,樓梯也好,煙筒也罷,左衝右突,皆不得脫困。最後仍是冒死一試,跳了樓,墜了煙筒,或者腳一滑,以爲死了,卻是醒了。這般夢魘,來回糾纏許久,竟也在不知不覺中遠去無痕。大約總在遊離,先知先覺和後知後覺之中,蒙了雙目,全憑一絲微弱的直覺,敏銳的去嗅到危險,不避開、避不開,迎面撞上,會覺得痛快。擅長感受的痛苦,悲切到萬念俱灰,也覺得痛快。

輾轉來去,反覆如常,初心不在,只有一片殘山剩水,倒影幽微迷夢,獨獨不見自己。若只是一場文字的遊戲,輸贏都是輕賤。浮世人潮,早就不堪一顆初心,轉身便是疏離,漠然不曾相見。若有心未死,有夢仍在,會在某一瞬間,幡然醒悟。生死未然,唏噓已成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