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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生語文手抄報書香伴我行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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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言文鑑賞閱讀 《柳子厚暮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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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韓愈(768年-824年,唐代宗大曆三年至穆宗長慶四年,年五十六),字退之,出生於河南河陽(今河南孟縣),祖籍郡望昌黎郡(今河北省昌黎縣),自稱昌黎韓愈,世稱韓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稱韓吏部。卒諡文,世稱韓文公。唐代文學家,與柳宗元是當時古文運動的倡導者,合稱“韓柳”。蘇軾稱讚他“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勇奪三軍之帥”(八代:東漢,魏,晉,宋,齊,樑,陳,隋)。散文,詩,均有名。著作有《昌黎先生集》。

 【題解】

此文是韓愈於元和十五年(820),在袁州任刺史時所作。韓愈和柳宗元同是唐代古文運動中桴鼓相應的領袖。私交甚深,友情篤厚。柳宗元卒於元和十四年,韓愈寫過不少哀悼和紀念文字,這是其中較有代表性的一篇。文章綜括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交友、文章,着重論述其治柳政績和文學風義。韓愈讚揚宗元的政治才能,稱頌其勇於爲人,急朋友之難的美德和刻苦自勵的精神。對他長期遷謫的坎坷遭遇,滿掬同情之淚。然而對於宗元早年參加王叔文集團,企圖改革政治的行爲,卻極爲之諱,措詞隱約,表現了作者的保守思想。文中,韓愈肯定了柳宗元文學上的卓越成就,並揭示出柳文憤世嫉俗之情及其現實意義。全文寫得酣姿淋漓,頓挫盤鬱,乃韓愈至性至情之所發。

墓誌銘,是古代文體的一種,刻石納入墓內或墓旁,表示對死者的紀念,以便後人稽考。文章通常分兩部分,前一部分是序文,敘述死者的姓氏、爵裏、世系和生平事蹟;後一部分是銘文,綴以韻語,表示對死者的悼念和頌讚。這一篇墓誌銘的銘文極短,是一種變格。

 【原文】

子厚,諱宗元。七世祖慶,爲拓跋魏侍中,封濟陰公。曾伯祖奭,爲唐宰相,與褚遂良、韓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諱鎮,以事母棄太常博士,求爲縣令江南。其後以不能媚權貴,失御史。權貴人死,乃復拜侍御史。號爲剛直,所與遊皆當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無不通達。逮其父時,雖少年,已自成人,能取進士第,嶄然見頭角。衆謂柳氏有子矣。其後以博學宏詞,授集賢殿正字。俊傑廉悍,議論證據今古,出入經史百子,踔厲風發,率常屈其座人。名聲大振,一時皆慕與之交。諸公要人,爭欲令出我門下,交口薦譽之。

貞元十九年,由藍田尉拜監察御史。順宗即位,拜禮部員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爲刺史。未至,又例貶永州司馬。居閒,益自刻苦,務記覽,爲詞章,氾濫停蓄,爲深博無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間。

元和中,嘗例召至京師;又偕出爲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嘆曰:“是豈不足爲政邪?”因其土俗,爲設教禁,州人順賴。其俗以男女質錢,約不時贖,子本相侔,則沒爲奴婢。子厚與設方計,悉令贖歸。其尤貧力不能者,令書其傭,足相當,則使歸其質。觀察使下其法於他州,比一歲,免而歸者且千人。衡湘以南爲進士者,皆以子厚爲師,其經承子厚口講指畫爲文詞者,悉有法度可觀。

其召至京師而復爲刺史也,中山劉夢得禹錫亦在遣中,當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吾不忍夢得之窮,無辭以白其大人;且萬無母子俱往理。”請於朝,將拜疏,願以柳易播,雖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夢得事白上者,夢得於是改刺連州。嗚呼!士窮乃見節義。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悅,酒食遊戲相徵逐,詡詡強笑語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揹負,真若不信;一旦臨小利害,僅如毛髮比,反眼若不相識。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獸夷狄所不忍爲,而其人自視以爲得計。聞子厚之風,亦可以少愧矣。

子厚前時少年,勇於爲人,不自貴重顧籍,謂功業可立就,故坐廢退。既退,又無相知有氣力得位者推輓,故卒死於窮裔,材不爲世用,道不行於時也。使子厚在臺省時,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馬刺史時,亦自不斥;斥時,有人力能舉之,且必複用不窮。然子厚斥不久,窮不極,雖有出於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傳於後如今,無疑也。雖使子厚得所願,爲將相於一時,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歸葬萬年先人墓側。子厚有子男二人:長曰週六,始四歲;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歸葬也,費皆出觀察使河東裴君行立。行立有節概,重然諾,與子厚結交,子厚亦爲之盡,竟賴其力。葬子厚於萬年之墓者,舅弟盧遵。遵,涿人,性謹慎,學問不厭。自子厚之斥,遵從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將經紀其家,庶幾有始終者。銘曰:

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譯文】

子厚,名叫宗元。七世祖柳慶,做過北魏的侍中,被封爲濟陰公。高伯祖柳奭,做過唐朝的宰相,同褚遂良、韓瑗一起得罪了武則天皇后,在高宗時被處死。父親叫柳鎮,爲了侍奉母親,放棄了太常博士的官位,請求到江南做縣令。後來因爲他不肯向權貴獻媚,丟掉了御史官。直到那位權貴死了,才又被任命爲侍御史。人們都說他剛毅正直,與他交往的都是當時名人。

子厚少年時就很精明能幹,沒有不明白通曉的事。當他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雖然很年輕,但已經成才,能夠考取進士科第,顯露出出衆的才華,大家都說柳家有個好兒子。後來又通過博學宏詞科的考試,被授爲集賢殿正字。他才智突出,清廉剛毅,發表議論時能引證今古事例爲依據,精通經史典籍和諸子百家,言談縱橫上下,意氣風發,常常使滿座的人爲之嘆服。因此名聲鬨動,一時之間人們都敬慕而希望與他交往。那些公卿貴人爭着要收他做自己的門生,衆口一辭地推薦稱讚他。

貞元十九年,子厚由藍田縣尉調任監察御史。順宗即位,又升爲禮部員外郎。逢遇當權人獲罪,他也被援例貶出京城當刺史,還未到任,又被依例貶爲永州司馬。身處清閒之地,自己更加刻苦爲學,專心誦讀,寫作詩文,文筆汪洋恣肆,雄厚凝鍊,象無邊的海水那樣精深博大。而他自己則縱情于山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