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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的傷感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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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的傷感日誌1

我的父親已去世三年多,今天是父親節,不由讓我想起父親許多往事。

我的父親的傷感日誌

父親的個子不太高,大概是他身上過早承擔了家庭責任。大夥食團時父親已經承擔了家的責任。那時父親弟兄姊妹六個,父親是老大,15歲就同大人一樣開始掙工分養活弟妹。

父親打回來的飯先分給弟妹和媽媽(父親的爸爸到縣城操練去了),最後剩下的纔有父親的,往往剩下的全是水。就這樣,父親又要幹苦活又沒吃的,眼看弟妹長得壯實,父親卻瘦小下來。

記得小時,父親半夜起來擔公糧,爬山越嶺擔到離家五六十里的糧站,補助的早飯兩個饃,父親捨不得吃,還拿回給我們姐弟四個分着吃。當時我們吃的好香,可誰會想到這是父親餓着肚子省下來的。

我們小時候,父親總愛給我們講故事。其中有一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地主,請一個翻房匠翻房(撿漏),聽說地主每天要吃一個豬蹄膀,翻房匠非常羨慕。

地主聽說了,就讓下人也給匠人來一個。第二天,地主又說要給匠人來一個。匠人連忙說,老爺,我受不了--吃了拉肚子,老爺你真有福。

父親每每講這故事,都羨慕不易,然後說,要是我每天能吃上一隻豬腳---那該多好啊!而今生活好起來了,能吃起一隻豬腳了,父親卻因過度操勞而早去了。

今天是父親節,我不由想起我父親許多往事。而今,我已是當了二十多年的父親了,不知能給他(我的小孩)留下多少的念想。

我的父親的傷感日誌2

天似乎放晴了。白色的天空,湛藍中飄着間隙排列的白,像沙灘。陽光撒照在植物和蔬菜的葉片上,稀稀疏疏萃然。

圍牆外父親栽種的兩棵柳樹漸漸有了淡淡春意,即將抽出的新葉一粒粒飽滿不一交錯排列在枝柳上,柳枝墨綠,萬條垂下,輕輕一拉,滿心柔軟。

年過,人們便被日子趕着忙急走,回到各自不同崗位,繼續月復月年復年外出奔波勞碌。屋外孩子們放鞭炮一聲聲遠近不一,父親在元宵的下午上了外出的班車,戀戀不捨。

臨走時,父親給蘭花鬆土,把小桂花樹周圍編插上幾根藤條作簡單擋欄,嘴角上揚柳樹已經長到可以放心得下。而沒有功夫坐下來跟我們聊天說會話。一個對花木都如此無微不至照顧愛護的人,對親人的關心哪怕表現得再粗糙,我想裏面都深深藏着似水的柔情。

夜晚,月亮周圍上了兩圈昏黃的暈雲,一圈黃一圈白。這個點父親應該上火車了吧,躺在牀上無比想念起父親來。

父親生於1967年,溪河鎮聯慶村,九月深秋。屬相羊,百度牛的屬相解說:生肖羊的人生性溫順、知足常樂,外柔內剛;溫和的外表下,隱藏着高昂旺盛的生命力;責任感強,勤勉踏實,且耐勞苦;人心地善良,不會和人爭權奪利,安貧樂道,好相處。

責任感。媽媽小時候常文言謅謅地說,一個家,媽媽是牆爸爸是樑,樑支撐着這個家,牆保護着這個家。父親八歲殤父,二十一歲娶母親進門,二十二歲爲人父,三個孩子,老婆母親,一個人承擔起六口家庭的重任。八八年左右,憑一手好廚藝託姑父校長關係,在村中學燒飯,幾年後跟幾個同村同齡小夥子一起,爲家庭負擔開始持續半生至今的打工生涯。

勤勉踏實。年輕時的父親算不上勤快,偶爾甚至羊一樣慢性子,可真做起事來卻像春天被逼無奈的老牛,下田前懶散遲慢,一旦牛蹄挪進田的泥土裏,便踏實亢奮起來。阿姐讀高中時,阿哥唸到初中,我念小學;阿姐畢業時,阿哥讀高中,我讀初中;阿哥畢業時,我念到高一,一年四季,兩季一學期,家裏所有日用和學費繳用,都來自父親一年如一日在外的辛苦汗水錢。

耐勞苦。08年畢業尾隨來到父親務工城市深圳,陸續幾年與父親在一起的日子才親身經歷切身感受到父親耐勞耐苦,重活累活面前,鐵一樣的毅力。拆屋打牆,挑土駝沙,搞衛生運垃圾,父親沒有手藝算小工,半輩子辛勞,因爲能吃苦耐勞忠厚老實漸漸被許多老闆認可信用,成爲不大不小的包工頭。

心地善良,安貧樂道。母親帶着四歲的阿姐和兩歲的阿哥改嫁進門,父親愛孩子如己出。對花草勝過穿衣穿鞋,講究節約淡泊權貴尊卑。家貧困,在外打工垃圾桶裏撿來的鞋可以春冬四季穿到破底,做事帶回來的舊衣舊裳欣然穿着出門。記憶裏數不清多少次因爲剩飯剩菜與母親大動干戈,而飼養大海(父親養的烏龜)每日肉食從不捨得減少減量,勤換水洗澡關心備致。

兒時很多有關父親的記憶,都是快樂的。父親陪我和哥藏貓貓,帶我一起躲進木櫃子,兩人屏住呼吸等阿哥來找,笨阿哥久久找不到,父親調皮地吹一口哨,阿哥便聞聲而來,伸手敏捷地嘎吱一聲推起櫃子門,三個人一起鬨的哈哈笑起來,那麼快活。父親過一米七的身段加上小個子我兩個身體蜷曲在櫃子裏,那具空間雖然狹窄擁擠,卻是我到過最幸福的地方。

兒時但凡父親在家,走到哪裏都要帶上我。騎母親嫁妝過來的.上海牌自行車,常去姑姑家。我坐在車樑上,父親時而擡頭一股猛衝,學習騎摩托者的快捷瀟灑,時而低頭故作艱難,模仿推板車人的遲慢辛苦,父親嘴裏常常歡快的問我:妹,爸爸快嗎?

快!

要不要再快一點?

要!

車輪飛快轉動,父親的長腿故意嬉皮一上一下顛碰我的小屁屁,一不小心,一個美麗的弧度我從車樑上滑下來,我趴在地方又哭又笑,喊住依然沉沁在和風賽跑十二分喜悅裏的父親。路過山峯,父親問我哪座山峯像老虎;路過林間,父親問我哪棵樹像大象;路過河流,父親考問我:

妹,水是什麼顏色呀?

白色嘛!

父親故作學問的告訴我說,這句話可以引申出來成語明知故問哦。呵呵。過河的時候,父親挽起褲腳,連車帶我一起扛在肩上過河,河水潺潺,低頭看見父親的大腳赤裸着,隱約埋沒在沙和水裏。雙手捧着父親的頭,一覽無餘周圍快樂的景物,那高度,是我到過最高的地方。

每到臘月甚是想念父親回家,年齡小與其說是想念父親,不如說是牽掛着有可能帶的禮物。恰恰父親是是個極其樸實的人,記得很少如願得到過憧憬的漂亮禮物。父親總隻身一人,帶回來許多笨重的陳東舊西。當時我還小,不懂貧困的沉重。只是約莫着想,父親不辭勞苦不遠萬里帶回來,在他看來肯定是喜歡和值得的。幾把舊洗衣刷,幾個舊油漆桶,幾個舊開關,幾盞舊燈,幾捆舊銅線,猜想父親每個勞累下班的傍晚,拿着這些東西,肯定都在想操勞家的母親,心裏細細計劃分配這些東西在家哪裏跟哪裏能派上用場。那時父親疲勞的身體,大概因爲擔心母親在家操勞囊中羞澀經濟委屈和牽掛我們三個崽子正平安發育茁壯成長,可能會瞬間精神抖擻起來,滿是灰塵的臉上泛起欣慰滿足的笑。

一個心裏有家的男人,再樸素老實,不也是最好的嗎?

現在大一點了,是真的想念了。牽掛父親抽菸過量,一到春天就犯咳嗽;牽掛爸爸總是熬夜,不注意休息眼睛總是紅紅的,長期勞累落下腰痛的病;牽掛父親的假牙是否還好,吃東西那些可還利索方便。多麼想一輩子陪在父親身邊阿,多一些在一起的日子監督父親的脾氣,照顧父親的身體。每天晚上陪父親說說天氣,嘮嘮嗑,抱着父親的腳剪腳指甲。

某些時候,心地善良在貧困面前不得不委屈求全。09年,無法釋懷父親有一次給人做工。深夜被一過去老闆叫去清理下水道,大晚上叫不到人,老實父親出於禮貌真誠,自己去。下水道糞便沒膝蓋深,臭氣熏天做到凌晨一點,兩個小時,黑心的老闆纔給父親100元。

深刻記得父親那晚久久未眠。我睡在上鋪,從父親臉上一直升起的濃濃煙味摻雜着大糞的臭氣一陣陣鑽進鼻子,重重直直撞向心,鼻子一酸,心一縮,偷偷哭了…一個貧困老實,真誠善良的人,已經站在(許多即使財富的)男人之巔了。

父親在學校燒飯期間,母親在多年後告訴了我們這個故事:那時候學校學生帶米稱換飯票統一在校就餐,一斤米一斤飯票,而潛規則真正打飯到碗裏吃進肚子的頂多不過六七兩了。如此,學校老師是無需背米換票的,除此以外,父親‘精打細算’甚至還可以偷偷庫存一些糧食起來。慢慢積累,哪天回家晚些,趁着朦朧月色悄悄過河揹回家添補供養一大家子的米缸。

這天不像往常,雖然是夏天,夜空沒出現一星星點月色星光,水田裏青蛙平日呱叫連天,反常的一團漆黑,一片寂靜。父親揹着半袋子米,身後阿哥緊緊跟着,怕稍不留神與父親距離開。兩人踢踏踢踏正走,突然一雙綠綠的眼睛從不遠旁的叢林裏冷冷透出來,父親頓時汗毛豎立,各種預測猜想瞬間盤旋在腦海裏,雙手紋絲不動緊抓着肩上的米袋口,大氣不敢出,竭力保持正常踱步速度。大人不算什麼,是怕一絲察覺驚嚇到身後阿哥。

河堤的灌木叢在黑夜裏,參差交錯,呈現出一團團斑駁沒有輪廓的黑影。慌張回到家,母親只見父親回來驚慌失措雙手汗津津抓着背上只剩一小袋角的米袋。面對盤問,父親說當時已經不記得回來的路,米袋被樹枝刮破,白花花的米粒一直蜿蜒延伸到黑洞洞的河堤外。阿哥懵愣站立一旁,徑直安全到家,萬幸。

是不是爲人父母,胸膛都會超乎尋常的勇氣與堅挺呢?

不止一次在文章裏情不自禁提起一年春節,我穿着新衣服跑外面玩耍,回來發現釦子掉了,父親看見,麻利找來一小段細鐵絲絞在上面。當時我真的沒有一點點委屈和覺得奇怪,這就是我最親親愛的父親呀…父親不就像這些鐵絲嗎,雖然粗糙不夠華麗體面,卻是最堅硬有韌性的。

阿姐阿哥,母親,過世的奶奶,我無時不刻明顯感受得到父親最愛我。父親愛我們方式有很多,平淡而深沉;我愛父親的方式是情願與享受每一次和父親一起流汗。雖是女兒之身,但多麼願意自己是七尺男兒,有堅實的脊背和健壯的大手,身同感受與分擔父親一生的艱辛與歡樂。

我愛父親。感謝命運安排我三生有幸成爲父親的唯一,願歲月長長,父親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