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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麥香情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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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最愛吃麪條,據父親講,這是祖傳的愛好,祖父也愛吃麪條。當年,祖父晴耕雨讀,閒來坐在臨小溪的吊腳樓上品茗讀書,常常是用麪條充飢,傳承着“耕讀爲本,忠孝傳家”的遺風。

記憶中的麥香情感日記

我久居縣城,好長時間沒有品嚐到家鄉飄着麥香的手工掛麪了,於是常常思念兒時吃手工掛麪的情景。

掛麪是我國最常見的傳統麪食之一,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馳名世界。據史料記載,最早的麪條可追溯到距今1900多年前的東漢。麪條又稱煮餅、湯餅、水引、冷淘、溫淘等,就是現代的涼麪或水煮麪條。黃庭堅《過土山寨》:“南風日日縱篙撐,時喜北風將我行。湯餅一杯銀線亂,蔞蒿數筯玉簪橫。”生動形象描繪出宋人對面條的鐘情。

傳統手工掛麪,綿扎細膩,圓潤可口,不斷節,不渾湯,飄着濃濃的麥香,工藝獨特,營養豐富,是國人喜愛的名特小吃。特別是重慶的麻辣小面,馳名中外,伴隨重慶人一生,是快節奏生活中不可缺的地方名吃,成爲重慶人大衆化的美食。民間常將麪條視爲長壽的象徵,每逢祝壽要吃“長壽麪”慶賀,土家山寨婦女生了小孩要送掛麪賀喜,預意“長壽”,成爲歷代民間的濃郁風情。

隨着時代的發展,傳統手工掛麪越來越少,機制麪條充滿市場,再也品不出麥香味,於是回憶兒時到麪坊加工麪條的往事。

我的家鄉地處渝東南武陵山區石柱自治縣大風堡山下的中益鄉建峯村,地多田少。每年麥子收穫了,要人力背運到離家20多公里遠的白果壩麪坊加工麪條。那年月,集體生產,靠掙工分度日,每家僅能分配到百來斤麥子,大人白天隨集體出工,到麪坊加工麪條的重擔就落在我的肩上。四兄妹中我是老大,自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時老家離麪坊有20多公里山路,是古代由川入鄂的鹽運大路,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被前人踩得光亮圓滑,刻滿滄桑 。

我揹負50餘斤麥子,沿巴鹽古道,順河而下,步行3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白果壩,這是一座有100多年悠久歷史的山寨,前臨龍河,背靠大山,是巴鹽古道必經的山寨,也是這背腳子們的“幺店子”(客棧),譚氏望族集聚的山寨,人氣興旺。麪坊師傅姓楊,見我汗流浹背,幫我放下麥袋,然後對附近來加工麪條的鄉親說,我路遠,又是小孩,時間晚了走夜路不安全,讓我先加工。鄉親見楊師傅這麼同情我,也就紛紛禮讓。

那時,麪條加工,是半機械化,從麥子到加工成麪條,要經過磨粉、和麪、壓皮、出條、涼幹、裁條、包裝等工序,磨麪粉是基礎,和麪、壓皮是關鍵。動力是轟鳴的柴油機。和麪是手工操作,壓皮要經過五、六遍的反覆推壓,壓成薄薄的麪皮,然後安裝粗、細幾種規格的麪條齒輪,有“帶帶面”、“韭菜葉子”、“細面”等幾個品種。麪條出條後,楊師傅左手操竹棍掛上剛出條的溼麪條,右手持剪刀,按1.5米長的節子剪斷長長的`麪條,然後擱在曬麪條的木架上晾乾。逢陽光天氣,兩三個小時就可曬乾裁條包裝。整個麪坊飄着濃濃的麥香。

太陽偏西,我揹着剛加工的麪條,急步如飛,趕回家中,母親早已把煮麪條的水燒得滾開,全家老小吃着剛加工的手工掛麪,吃得津津有味,吃着自己種的麥子加工的麪條,汗水味,泥土味,陽光味,麥香味,在碗裏飄着淡淡的清香。

饑荒年月,飢不果腹,有客人來才能吃上面條,那是待客的最好食物。記得我在橋頭中學讀高中時,學生食堂與教師食堂相鄰。每當教師晚餐改善生活吃掛麪時,就飄來醉人的麥香和麪條清香味,讓人口水直流,真渴望吃上一碗掛麪。每年在橋頭區場召開的物資交流大會,每家麪館食客爆滿,都爭先恐後吃上一碗清香小面。後來,學生食堂也開始用大米兌換小面吃,那時,我家一貧如洗,每月的7元生活費都難湊齊。一位家境較好的同學,用大米兌換了二兩小面,那位同學人高馬大,在如潮的人流中擠到一碗沒有油星的寡面,但麥香味很濃,我倆狼吞虎嚥,一掃而光,連麪湯都喝得乾乾淨淨……

如今,購買商品進超市,買菜到農貿市場,市場上出售的麪條都是機制電烘乾的,毫無麥香味,兒時那飄着麥香的手工掛麪,只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