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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關於陶寺城址的發現及其對中國古代文明起源研究的學術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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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寺城址的發現及其對中國古代文明起源研究的學術意義

最新關於陶寺城址的發現及其對中國古代文明起源研究的學術意義

陶寺遺址位於山西省襄汾縣城東北約6.5公里的汾河東岸,處於塔兒山(明清時稱爲崇山或崇峯)西麓,該遺址西北——東南最長2400米,東北——西南最寬1800米,面積約400萬平方米。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隊與臨汾行署文物局合作,對該遺址作了大規模發掘,發現了陶寺文化大型墓地、分級墓葬以及銅器、有文字陶器、各種禮樂重器等大批珍貴文物,爲揭示我國龍山時代社會等級制度,探索中國古代文明起源學術課題提供了重要資料,引起了中外學者的廣泛關注。過去的發掘重點在墓地方面,生活區域工作相對薄弱。爲充分發揮陶寺遺址在探索中國古代文明起源中的學術作用,從1999年秋季開始,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隊又與臨汾市文物局合作,恢復了對該遺址的發掘,重點是尋找陶寺文化大型建築基址和城址。

由於洪水沖刷,陶寺遺址被幾條大溝分割爲幾個形狀不規則的臺地。爲方便工作,我們依地貌劃分了八個發掘區:陶寺村與大小南溝之間的臺地東南部爲Ⅰ區,西北部爲Ⅲ區;大、小南溝與中樑溝、趙王溝之間的臺地東南部爲Ⅱ區,西北部爲Ⅳ區;中樑溝、趙王溝與宋村溝之間的臺地中部爲Ⅴ區,東南部爲Ⅵ區,西北部爲Ⅶ區;宋村溝以西爲Ⅷ區。

經過前後三年共五個季度的發掘、鑽探以及廣泛而深入的調查,我們終於在陶寺遺址發現了一座陶寺文化的城址。

城址位於陶寺村西南,中樑村和宋村以東,東坡溝村和溝西村以北的山麓坡塬上,處在陶寺遺址的中心區域上。

目前已發現城址的北、東、南三個方面的城牆。就現知情況來看,城址方向爲312度,其平面爲圓角長方形或圓角梯形。城址南北最大距離爲2150米,最小距離爲1725米;東西最大距離爲1650米。城址總面積在200萬平方米以上。

北面的城牆有三道,由北往南編號依次爲Q1、Q2、Q3。

Q1位於最北部,大致呈東西向。殘長約120米,牆體上寬6.6~7.5米,下寬7.6米,殘高0.8~1.5米。由夯土築成

城牆Q1(由北向南拍攝)

Q2位於Q1南185米處,東段與Q1大致平行,西段向西南方向延伸,已發現部分約長740米。據ⅣT8發掘瞭解,牆體上寬7米,下寬7.3米,殘高2米。牆體由夯土築成,其下有口寬底窄的基槽。基槽填土較結實,但未經認真夯打。又據ⅤT1發掘得知,在Q2西端斷頭處以西,在陶寺文化晚期地層下有砂石層,再下爲生土,推測牆體有毀於洪水的可能。

Q3位於Q2以南25米處,已發現部分長250米。西段基本上與Q2平行,東段逐漸與Q2合併在一起,然後向東南方向延伸,東端被南溝毀壞。據ⅣT6發掘得知,牆體上下寬達11米,南側高出生土0.3

米,北側厚達8米。其下部夯土厚3.3米,上部4.7米則由摻有大量碎石粒的稠泥拍打堆築而成。

東面城牆一道,編號Q4。Q4呈西北——東南走向,長1660米以上,寬8~10米。牆體北段結構與Q3基本相同;南段結構有的與Q1相似,有的地段(ⅠT3)的築法則是先在內、外兩側夯築擋土牆,之後在中部填土踩踏夯砸牆芯而成。

城牆Q4

(由北向南拍攝)

南面城牆有二道,由南往北編號Q5、Q6。

Q5位於最南面,東北——西南走向,中段較平直,東段向北弧彎往Q4南端靠攏,西段呈曲尺形拐折,發現長度約875米。

Q6位於Q5的北側,與Q5中段大致平行,相距200米。在Q5向北曲折部位二者相距約100米。Q6的東端向南弧彎往Q5方向靠攏,盡頭處相距約10米。Q6現存長約1550米。據ⅥT1發掘得知,Q6牆體寬8米以上,其下有深約3米的基槽,建築方法與ⅠT3內所見的`Q4近同。

在城址東南部Q5、Q6之間,還鑽探出一堵方向與Q6垂直的牆,編號爲Q7,其北端與Q6相接,長度可確定部分長約50米。

西面城牆情況不明,可能已毀於宋村溝。

發掘情況表明,城址的各道城牆均被陶寺文化晚期遺存所疊壓或打破,牆體又疊壓着陶寺文化中期的遺存。由此可以推斷陶寺文化城址年代大致屬於陶寺文化中期。但據遺物分析,有的城牆建築年代略有先後,如北面的三道牆體呈逐步外移之勢。

在城內,還發現有夯土牆四道,編號分別爲Q8、Q9、Q10、Q11。其中Q8呈東西走向,長約200米,寬約4米。這些牆體形狀和性質尚未明瞭,不排除是大城內有小城或大型建築羣圍牆的可能。此外,還發現有一些夯土遺存,最大的面積可達80平方米,或許是大型建築基址。

另外,在北面城牆Q1北側,還新發現了一處陶寺文化晚期的墓地。清理了12座。其中M11是座中小型的豎穴土坑墓,發現了一件銅齒輪形器,經金相分析,銅齒輪形器屬於砷青銅。

陶寺城址的發現對探索中國古代文明起源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

第一、它爲探索堯舜禹時期都邑性城址提供了重要的研討對象。陶寺城址位於山西省西南的臨汾地區。史籍記載,臨汾古稱平陽,這裏曾是“夏墟”、“堯都”故地,史家有“堯都平陽”和禹“又都平陽”之說。陶寺城址屬於陶寺文化中期,按碳十四測年估計,當在距今4400~4200年之間,大致與堯舜禹時期相當。陶寺城址規模宏大,面積達200萬平方米以上。它比王城崗、平糧臺等城址大許多倍,比黃河流域最大的城址——山東茌平教場鋪城址大100多萬平方米,也比長江流域最大的城址——湖北天門石家河城址大數十萬平方米,是全國同時代的城址中最大的一座。儘管我們現在尚未無確證可以說明它與“堯都”或“禹都”有何必然的聯繫,但它在地望、年代與規模等方面,都與堯舜禹時期都邑性城址條件相稱。這就爲探討堯舜禹時期都城所在地提供了重要的研討對象。

第二、它使陶寺遺址所具備的文明跡象更爲鮮明和全面。城址、金屬、文字、階級、禮制等事物的出現常視爲古代文明形成的要素和標誌物。陶寺遺址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發掘曾發現過不少與此相關的遺存:在清理的1300多座墓葬中(這隻佔整個墓地很小的一部分),有大、中、小三種規格。幾座大墓長3米餘,寬2米餘,每座出有一、二百件隨葬器物,其中有鼉鼓、石磬、土鼓、龍紋陶盤等禮樂重器和成組彩繪漆木器、彩繪陶器和玉石器。幾十座中型墓也有較豐富的隨葬器物,出有陶器、玉石器、木器等物。上千座小墓隨葬品十分貧乏,有的一無所有。這些情況表明,當時社會確已存在階級,貧富分化明顯。大、中型墓隨葬的玉石木器與陶器常常成套出現,漆木器與陶器互相配套,顯示了禮制的特徵。居住址發現的一個扁壺上朱書有一個形似甲骨文“文”字的字符,估測文字在當時有可能已經產生。一座墓內發現了一件用複合範鑄造的紅銅鈴,確證當時已有金屬製品。現在,又發現了規模宏大的城址,並且發現有砷青銅製品。這就使陶寺遺址所具有的文明跡象更爲豐富和突出了。象陶寺遺址這樣有諸多文明要素和標誌物同時存在的情況,在同時期遺址中是十分罕見的。因此,陶寺遺址可以視作探討我國古代文明形成的典型。

第三、它可以作爲我國堯舜禹時期社會已經進入初期國家的標誌。據《尚書》等史籍記載,堯舜禹時期國家機器已初具規模。當時已有十二牧、司空、司徒、后稷、虞、典樂、納言等各種職官,管理國家事物;有流放、官刑、教刑、贖刑等成套刑法維護社會秩序;又有強大的軍隊放驩兠、竄三苗,對外族實行征討。由此可見,當時社會發展已脫離了氏族部落階段。從考古發現來看,當時與陶寺城址同時存在的城址很多,正是邦國林立,彼此展開武力兼併、掠奪的反映。這種頻繁而具規模的戰爭,必然會促進國家形成和君王權力的集中。可以說,城就是某個區域乃至國家的政治中心,在這個意義上,都城就是國家的物化標誌。陶寺城址規模宏大,它的存在表明,當時已經形成了一個比氏族部落領導集團遠爲強大有力的管理機構,它能夠調集大量人力物力來興建這個巨大的建築工程,並且有能力調集足夠的軍事力量來守衛這座城。而“築城以衛君”,陶寺城址的興建,其根本目的是爲了保護統治階級的利益。基於上述時代背景和考古發現考慮,似可把陶寺城址作爲一個初期國家權力中心已經形成的標誌。

總之,陶寺城址是我國堯舜禹時期的一座都邑性城址。它的存在,表明當時社會已經突破了氏族部落階段而進入了初期國家階段。因此,它在探索我國古代文明起源這一學術課題中具有突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