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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幾個字的典故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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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yīn

關於這幾個字的典故你知道嗎

甲骨文的“殷”字,右邊是個腹部突出的人形,左邊是一個人手裏拿着一支針,表示手執針給一個身患嚴重腹疾的人治病。遠古時代,人們除了用石刀切割膿腫瘀血之外,還有用骨針、竹針或金屬針實行鍼刺療法。或用石片、牛角片實行痧、放血治療。

“殷”就是放血、針刺。而放出的血多爲赤黑色,因此“殷”就有黑紅色的意思,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殷紅色的鮮血”。從中可看出,“殷”字裏包含着豐富的醫學知識,直到今天,人們還在用鍼灸、刮痧、放血等手段來治療疾病。

“殷”的演變

金文的 “殷” 字是個左右結構的會意字。左邊是個“身”字,像個面孔朝右,挺着大肚子的人。右邊是個又“字,上面一橫,像一雙手,拿着小棒或小槌之類的東西在擊打樂器。

小篆的“殷”字也是會意字,但字形有所不同。它左邊是反過來的“身”字,有身體轉過來的意思。右邊是“殳”,這是古代的一種武器,這裏表示隨身攜帶的跳舞時使用的道具。整個意思就是這個人轉過身來既跳舞,又擊打樂器,表示音樂很響,場面熱烈。

“殷”字的本義爲盛大,如:殷盛。後轉義表示富足、豐盛。如:殷富、殷實。“殷”字也表示黑紅色,如:殷紅、朱殷。殷,表示熱情周到,如:殷情、招待甚殷。

  圓竹籠——“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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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在我們的記憶裏,這個字大概就只有兩層意思:東南西北,指方位;東西,泛指物品。其實,“東”的本義與方位並沒有任何關係,其造字的靈感主要來源於某樣“東西”。許多人並沒有從真正的“東”字入手,以至於常常誤解,許慎說它是“從日在木中”,(《說文·東部》:“東,動也。從木。官溥(人名)說,從日在木中。”)似乎說的也是“東方”,而且有“東方未明”的意思。

那麼,“東”的造字靈感來源於哪樣“東西”呢?如圖所示,從甲骨文來看,它是個象形字,像用竹木編的籠子,這種籠子可以用來籠火、照明或薰物,類似燈籠。有人根據發音,判定“東”是燈籠的“籠”的初文。另外,這種“東”也可以作爲容器來裝東西,有些像現在農村裏捕泥鰍用的竹簍。

東,本義指圓竹籠,俗語稱圓鼓鼓的東西爲“圓鼓籠東”,由此泛指物品爲“東西”。點燃的燈籠,令人聯想到從東方升起的紅彤彤的太陽,所以“東”被借指東方、東道主等意思。至於燈籠一類的本義,逐漸被人們遺忘了,因爲有“籠”來代替“東”。

“東”在金文裏還保存着甲骨文的樣式,篆體字有些變形,不大容易看出籠子的樣子。楷書根據篆書寫作“東”,如今簡化爲“東”。

  “焚”林與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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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燒山或林中縱火,現在是違法行爲。在遠古時代,這卻是一種特殊的生產手段,不僅無罪,反而常常是最高統治者們親自參加,並帶有娛樂性質的活動。這一點,不僅古文獻中有許多記載,從古至今一脈相承的“焚”字,也是個很好的證明。

商代甲骨文中有許多“焚”字,有的是手舉火把燒林之形,有的省去下部的火棍和手。可以想象這燒林的場景,如果是乾旱季節,一定濃煙滾滾、烈焰飛騰。那麼,古人究竟爲什麼跟草木過不去,必“焚”之而後快呢?他們“焚”林的目的何在?曾經有不少學者認爲,“焚”的目的在於種植,即所謂燒田耕作法,等同於現在某些農村地區還在用的“燒荒”。按這種解釋,商代農業還處於刀耕火種階段,只靠焚燒草木作爲肥料,並不知道施糞肥。但是,經過專家們深入研究,發現這種解釋並不符合當時的實際情況。其一,商代農業已非常發達,卜辭有極清楚的施用人工糞肥的記載。其二,大量的卜辭證明,“焚”是商代田獵的方法,舉火燒林是爲了獵取野獸。

從現存卜辭來看,商王武丁及其孫康丁比較喜歡焚林打獵。點起一把大火,滿山遍野地燒起來,使得野獸們無處藏身,再用其他手段(如射、逐、阱)來捕取。這在當時該是多麼熱鬧,多麼充滿野性的一件事情,應該人人都是大獲全勝、滿載而歸。一直到春秋時代,這種活動還經常在各諸侯國間舉行,《春秋左傳》、《列子》、《韓非子》、《淮南子》等書都有記載。其中,《韓非子·內儲說上》有魯哀公的一次焚林打獵活動,最具有代表性:“魯人燒積澤,天北風,火南倚(火勢向南蔓延)。恐燒國,哀公懼,自將衆趨而救火(親自率領大家趕緊跑去救火),左右無人,盡逐獸而火不救。乃召問仲尼……”後來,魯哀公採納了孔子的意見,下令:“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誰不去救火,就按投降敗北之罪論處)”,纔算把火撲滅了。

由此可見,甲骨文的“焚”,是舉火燒林,用以打獵。《說文》的解釋是正確的:“焚,燒田也。從火、棥,棥亦聲。”但字形解說有些問題,不應該是火燒“棥(藩籬)”。“焚”這個字,金文也有,不多見,字形結構與甲骨文相同,只是下面的“火”有些變形。

大概到了戰國時代,君主們忙於合縱連橫,焚林打獵的活動逐漸減少。到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焚”的對象由草木變成了書籍,焚林變爲焚書,成爲中國文化史上的一場浩劫。項羽一入咸陽,“焚”的對象又由書籍變而爲宮室,一把火,將咸陽宮化爲灰燼。此後,“焚”的對象日益擴大,字義也逐漸抽象,甚至與“燒”同義了。凡將某物點火燒掉都可稱焚,如焚香、焚紙、焚帛等。甚至人也在“焚”的對象之列,有焚首、焚身、焚刑(《周禮·秋官·掌戮》“凡殺其親親者焚之”)。“焚”與“燒”又可以合稱爲“焚燒”或“燒焚”。前者如《墨子·天志下》:“焚燒其祖廟,攘殺其犧牲”。後者如曹植《送應氏》詩:“宮室盡燒焚”。

現在,人們已經是“焚”、“燒”不分了,有幾個知道“焚”的對象原本只是草木?又有幾個人知道,“焚”的背後所包含的那熱熱鬧鬧,焚林打獵的場面呢?

  笑問“客”從何處來

“笑問客從何處來”,借賀知章《回鄉偶書》的一句詩,作爲標題,來談談“客”的來歷。日常生活中,人們不免要做“客”、請“客”、待“客”,“客”這個字也就經常掛在嘴邊。但要從文字學上,追查“客”從何處來,還得費一番功夫。

“客”字的起源可能比較晚。甲骨文裏只有“賓”,沒有“客”。稍晚的銘文裏纔出現這個字,寫法和現在差不多,也是寶蓋頭下一個“各”字,小篆規範一點。寶蓋頭是一間屋子的形狀,“各”又是什麼意思呢?簡單來說,“各”是“到”的意思,就是從外而至,甲骨文中倒有“各”這個字。

甲骨文“各”與出入的“出”字很相似,不同的是:“各”,腳趾朝裏;“出”,腳趾朝外。甲骨文、金文裏的“各”字,都是“來”、“至”的意思。在文獻裏,“各”又寫成“格”,意思相同。

這麼說來,“客”是從“各”而來,“各”又與古人穴居有關。有人自外而入,即所謂“客”。引申開來,凡從甲地到乙地,都可稱爲“客”。《說文》:“客,寄也,從宀,各聲。”把客看作形聲字。其實,形聲之中也包含着會意的成分呢!

  “要斬”與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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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犯了大罪,觸怒君主,或違抗軍令,是要被“斬”的。斬有兩種:一是斬首,二是斬腰。腰斬,攔腰斬爲兩截,比斬首更嚴厲的刑罰,古書中很常見,但有些記作“要斬”。比如《漢書·武帝紀》有多處“要斬”:“樂通侯欒大坐(坐:因)誣罔要斬”,“丞相屈犛下獄要斬,妻梟首”等等。這些“要斬”,不是將要“斬”,而是“腰斬”。那爲什麼這些“腰”字,可以不加月(肉)旁呢?

“腰”寫作“要”,是因爲“要”本來就是人體的腰部,是“腰”的本字。《說文》解釋:“身中也,象人要自臼(jū,音掬)之形。”就是說,“要”是人體的中間部分,表示兩手叉腰。這本是保護腰部的`一種動作,對某些人而言,是一種風度;但對另一些人而言,卻是耍威風。

一隻盛食物的簋(guǐ,音鬼)上,有金文“要”字:下邊是“女”,上邊中間部分是軀幹,左右兩手叉腰。秦漢竹簡、帛書上的“要”,雙手與軀幹合爲一體,有的像“西”字。後來,楷書出現了上“西”下“女”的“要”,雙手叉腰的形狀也不見了。

明白了“要”的來歷,不僅不會誤解“要斬”,而且能正確理解古代漢語中有關“要”的句子。最著名有《墨子·兼愛》:“昔者楚靈王好士細要,故靈王之臣皆以一飯爲節。”“細要”便是“細腰”,楚靈王不喜歡膀圓腰粗的武士,臣子們只好拼命節食減肥。賈誼《治安策》:“一脛(jìng,小腿)之大幾如要。”(一條小腿幾乎像腰一般粗)。

“要”是人體中間部分,又是極重要的部分,所以事物中間或重要部分都可稱要(腰),如山腰、要害、綱要、要職等。後來,由於字形的演變、字義的引申,爲了便於區別,就在“要”左邊加義符月(肉)成“腰”,“要斬”隨之改爲“腰斬”。

  “它”是一條毒蛇

看到這個題目,也許有人會不解:我們平時最熟悉的“它”字,怎麼會是條蛇?別急,先打開《說文》看看,小篆的“它”,就讓人有種異樣的感覺。

“長眠”在《說文》中的這個“它”,分明是一條大頭蛇的形象!上部分根本不是什麼“寶蓋頭”,恰恰是蛇頭;下部分一彎鉤,是蛇身及尾部,現在筆劃中的“鉤”,都由此演變而來,難怪書法中有“龍尾鉤”的稱呼。《說文》還告訴我們,“它”就是“蛇”的本字。“蛇”字的產生,則是由於“它”被借爲“其它(他)”,虛化爲代詞,得在“它”的左邊再加個“蟲”旁,指明這纔是真正的“它”!

我們再來看看鑄在青銅器上的“它”。與現實生活中,那種大頭、扁身、長尾的蛇(像眼鏡蛇)聯繫起來一想,這時候的“它”不免有些可怕了。不過,比起刻在龜甲獸骨上的“它”,可怕程度還小得多。甲骨文的“它”,光看外表,就夠兇惡的——這纔是如假包換的毒蛇!那麼,“它”究竟是什麼毒蛇?三角頭、細頸,有可能蝮蛇。蝮蛇又名草上飛、土公蛇,行動迅速,主動追人,如果不小心,踩着它的三角頭,不得了,非挨它猛咬一口不可,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甲骨文的“它”,從側面反映了遠古時代,先民們在毒蛇猛獸間生存的場景。那時候,草深林密,毒蛇出沒,人們的生命安全受到很大威脅,真不知有多少人命喪於“它”!所以,“它”在當時是災禍的象徵之一。“無它”,是大吉;“有它”,則倒黴。《說文》:“上古草居患它,故相問無它乎。”(上古時代人們結草而居,害怕有蛇,所以互相問候:“沒有蛇吧?”)卜辭中有許多“有它”、“亡(無)它”,專問安危吉凶,“它”由毒蛇之害引申爲泛指一切吉凶。

我們現在用的“它”,蛇頭跟蛇身已經變形、脫離,根本看不出蛇的樣子。但不管怎樣,“它”是一條毒蛇,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以後再碰到“它”的時候,我們可得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