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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娃傳》的課文賞析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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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娃傳》作者爲白行簡,字知退,太原人,大詩人白居易之弟。關於李娃的故事,唐代坊間流傳很盛,說書藝人稱李娃“一枝花”,白居易在他的詩中就有記載。並且這個故事很可能並非杜撰,而是真有其事,這從作者原文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予伯祖嘗牧晉州,轉戶部,爲水路運使,三任皆與生爲代,故詳諳其事。”原文中的李娃、鄭生都不是真實姓名,可能就有爲時人諱的含義在內。甚至有人考證,滎陽公可能是唐憲宗時的鄭亞,他做過刺史;而滎陽生則是其子僖宗時做宰相的鄭畋。雖說未必可靠,卻也能印證文中所說。白行簡這篇《李娃傳》取材於這樣流傳於坊間的傳說,並將之加工演繹,連綴成篇。他作爲一名上層文人,又在其中加入了許多文人氣息和士大夫趣味。魯迅雲:“行簡本善文筆,李娃事又近情而聳聽,故纏綿可觀。”《李娃傳》由民間而入殿堂,由俚俗而入高雅,也正反映出唐代文言小說的創作生成軌跡。《李娃傳》曾收入唐人小說的專集《異聞集》,後又被《太平廣記》收入,因而流傳至今。元人石君寶作《李亞仙花酒麴江池》,明人薛近兗作《繡襦記》,這兩部劇本都脫胎於《李娃傳》,只是發揮更甚,大大擴充了原作的內容並有所改動。

《李娃傳》的課文賞析

同大多數唐人小說一樣,《李娃傳》保持了早期小說創作的史傳傳統。由於最早開始小說創作的大部分是上層文人,而且小說本身所具有的敘述性質又與史傳散文有共同之處,因而最初的小說大部分言簡意賅,無論敘事手法還是人物刻畫都絕類史傳。只是到了唐代,文人們逐漸開始有意識的小說創作,這標誌着小說的真正產生。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中言道:“小說亦如詩,至唐代而一變,雖尚不離於搜奇記逸,然敘述宛轉,文辭華豔,與六朝之粗陳梗概者相較,演進之跡甚明,而尤顯者乃在是時則始有意爲小說。”在這樣的傳統之下,小說不重視刻畫人物心理,而是側重寫出行爲與結果,因而具有了與現代小說截然不同的特色。文中李娃的心理變化可以說是貫穿全文的主線,可是卻沒有一個字的描寫,只是從具體的事件中展現出來,留給讀者充分的想象空間和發揮餘地,韻味悠長,不同的人也會給出不同的解讀。由於側重寫事件,文中也留出了大量的“空白”,正如傳統水墨畫中的留白,妙不可言。

《李娃傳》之所以堪稱唐人小說的精品,還在於它的情節架構,通篇故事如春雲舒捲,層出不窮;而結構佈局,又極嚴整細密,絲絲入扣,鋪墊烘托到位。細節的描寫也到了傳神的地步,例如鄭生李娃相遇一節中,鄭生故意遺下馬鞭這個小小的細節,起到了很大的連綴作用。一方面,鄭生以此來延長他看見李娃的事件,表現出鄭生的聰穎,又表現出鄭生對李娃一見鍾情下的無盡愛慕;另一方面,又爲後文的情節做了鋪墊。鄭生去拜訪李娃時,侍兒不及回答鄭生的問題,便“疾走大呼曰:‘前時遺策郎也!’”這又表現出李娃對鄭生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爲兩人之間的愛情提供了可能。這樣高超的藝術手法相信絕不會是妙手偶得,正是唐人有意識創作小說的例證,也是小說這門藝術逐漸成熟的體現。

滎陽鄭生出身顯貴,是多情的烏衣郎;李娃絕代未有,是狡猾的狹邪女。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因爲這樣的身份而充滿了更多的戲劇性。滎陽鄭氏與清河崔氏、范陽盧氏、趙郡李氏並稱,是唐代有數的'世家大族,鄭生出身於這樣的世家,自然少不了紈絝子弟的習氣,這從文中鄭生初去拜訪李娃時與李娃母親的對話可以充分展現出來。鄭生對於這種應對異常熟練,絲毫不顯羞澀,可見他也是一名浪蕩子弟,李娃這樣的女子想必生活中並不缺少。也許最初的相遇只是倡女和恩客尋常不過的過場,鄭生願意爲李娃傾盡所有,李娃使盡一切伎倆騙走鄭生的財物後消失不見。鄭生被騙後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而李娃雖然狡猾世故卻不乏善良,也許是爲了贖罪,也許是爲了心中的愛情,她毅然選擇拯救鄭生。很多人認爲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愛情,即使是後來李娃的悔悟也只是因爲善良。但也有人認爲他們之間是有真愛的,李娃的行爲不只是爲了贖罪,能夠讓她做出那樣決絕的決定的,只有愛情。也正是因爲愛情,李娃陪鄭生讀書赴考,卻在鄭生金榜題名時選擇黯然退出,以彌補先前的罪過。幸而作者給出了一個圓滿的結局,讓李娃衝破了所有的阻撓與鄭生結爲連理。這是一部有多種闡釋的小說,因爲它的大量空白,讓讀者有無盡的猜想。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不一樣的李娃,不一樣的鄭生。

是愛情也不是愛情,只餘下一篇朦朧,這就是傳奇獨到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