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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登湖高中課文原文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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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登湖》是美國作家亨利·戴維·梭羅創作的散文集。《瓦爾登湖》是美國作家梭羅獨居瓦爾登湖畔的記錄,下面就是小編整理的瓦爾登湖高中課文原文,一起來看一下吧。

瓦爾登湖高中課文原文

在瓦爾登湖中,捉到過梭魚,有一條重七磅,且不去說那另外的一條,用非常的速度把一卷釣絲拉走了,漁夫因爲沒有看到它,估計它穩穩當當有八磅的重量,此外,還捉到過鱸魚,鰵魚,有些重兩磅,還有銀魚,鯿魚(學名LeueiscusPulchellus),極少量的鯉魚,兩條鰻魚,有一條有四磅重,——我對於魚的重量寫得這樣詳細,因爲它們的價值一般是根據重量來決定的,至於鰻魚,除了這兩條我就沒有聽說過另外的,——此外,我還隱約記得一條五英寸長的小魚,兩側是銀色的,背脊卻呈青色,性質上近於鰷魚,我提起這條魚,主要是爲了把事實和寓言連接起來。總之是,這個湖裏,魚並不多。梭魚也不很多,但它誇耀的是梭魚。有一次我躺臥在冰上面,至少看到了三種不同的梭魚,一種扁而長的,鋼灰色,像一般從河裏捉起來的一樣;一種是金晃晃的,有綠色的閃光,在很深的深水中;最後一種金色的,形態跟上一種相近,但身體兩側有棕黑色或黑色斑點,中間還夾着一些淡淡的血紅色斑點,很像鮭魚。但學名reticulatus(網形)用不上,被稱爲guttatus(斑斕)纔對。這些都是很結實的魚,重量比外貌上看來要重得多。銀魚、鰵魚,還有鱸魚,所有在這個湖中的水族,確實都比一般的河流和多數的別的湖沼中的魚類,來得更清潔,更漂亮,更結實,因爲這裏的湖水更純潔,你可以很容易地把它們區別出來。也許有許多魚學家可以用它們來培育出一些新品種。此外還有清潔的青蛙和烏龜,少數的淡菜;麝香鼠和貂鼠也留下過它們的足跡;偶爾還有從爛泥中鑽出來旅行經過的甲魚。有一次,當我在黎明中把我的船推離湖岸時,有一隻夜裏躲在船底下的大甲魚給我驚攏得不安了。春秋兩季,鴨和天鵝常來,白肚皮的燕子(學名Hirundobicolor)在水波上掠過,還有些身有斑點的田鳧(學名Totanusmacularius)整個夏天搖搖擺擺地走在石頭湖岸上。我有時還驚起了湖水上面、坐在白松枝頭的一隻魚鷹;我卻不知道有沒有海鷗飛到這裏來過,像它們曾飛到過美港去那樣。至多每年還有一次潛水鳥要來。常到這裏來的飛禽,已全部包羅在內了。

在寧靜的氣候中,坐在船上,你可以看到,東邊的沙灘附近,水深八英尺或十英尺的地方,在湖的另一些地方,也可以看到的,有圓形的一堆堆東西,約一英尺高,直徑約六英尺,堆的是比雞蛋略小的一些圓石,而在這一堆堆圓石周圍,全是黃沙。起初,你會覺得驚奇,是否那些印第安人故意在冰上堆積這些圓石,等到冰溶化了,它們就沉到了湖底;但是,就算這樣吧,那形式還是太規則化了,而且有些圓石,顯然又太新鮮。它們和河流中可以看見的很相似。但這裏沒有胭脂魚或八目鰻,我不知道它是哪一些魚建築起來的。也許它是銀魚的巢。這樣,水底更有了一種愉快的神祕感了。

湖岸極不規則,所以一點不單調。我閉目也能看見,西岸有深深的鋸齒形的灣,北岸較開朗,而那美麗的,扇貝形的南岸,一個個岬角相互地交疊着,使人想起岬角之間一定還有人跡未到的小海灣。在羣山之中,小湖中央,望着水邊直立而起的那些山上的森林,這些森林不能再有更好的背景,也不能更美麗了,因爲森林已經反映在湖水中,這不僅是形成了最美的'前景,而且那彎彎曲曲的湖岸,恰又給它做了最自然又最愉悅的邊界線。不像斧頭砍伐出一個林中空地,或者露出了一片開墾了的田地的那種地方,這兒沒有不美的或者不完整的感覺。樹木都有充分的餘地在水邊擴展,每一棵樹都向了這個方向伸出最強有力的椏枝。大自然編織了一幅很自然的織錦,眼睛可以從沿岸最低的矮樹漸漸地望上去,望到最高的樹。這裏看不到多少人類的雙手留下的痕跡。水洗湖岸,正如一千年前。

一個湖是風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測出他自己的天性的深淺。湖所產生的湖邊的樹木是睫毛一樣的鑲邊,而四周森林蓊鬱的羣山和山崖是它的濃密突出的眉毛。

站在湖東端的平坦的沙灘上,在一個平靜的九月下午,薄霧使對岸的岸線看不甚清楚,那時我瞭解了所謂“玻璃似的湖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當你倒轉了頭看湖,它像一條最精細的薄紗張掛在山谷之上,襯着遠處的松林而發光,把大氣的一層和另外的一層隔開了。你會覺得你可以從它下面走過去,走到對面的山上,而身體還是乾的,你覺得掠過水麪的燕子很可以停在水面上。是的,有時它們氽水到水平線之下,好像這是偶然的錯誤,繼而恍然大悟。當你向西,望到湖對面去的時候,你不能不用兩手來保護你的眼睛,一方面擋開本來的太陽光,同時又擋開映在水中的太陽光;如果,這時你能夠在這兩種太陽光之間,批判地考察湖面,它正應了那句話,所謂“波平如鏡”了,其時只有一些掠水蟲,隔開了同等距離,分散在全部的湖面,而由於它們在陽光裏發出了最精美的想象得到的閃光來,或許,還會有一隻鴨子在整理它自己的羽毛,或許,正如我已經說過的,一隻燕子飛掠在水面上,低得碰到了水。還有可能,在遠處,有一條魚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約三四英尺的圓弧來,它躍起時一道閃光,降落入水,又一道閃光,有時,全部的圓弧展露了,銀色的圓弧;但這裏或那裏,有時會漂着一枝薊草,魚向它一躍,水上便又激起水渦。這像是玻璃的溶液,已經冷卻,但是還沒有凝結,而其中連少數塵垢也還是純潔而美麗的,像玻璃中的細眼。你還常常可以看到一片更平滑、更黝黑的水,好像有一張看不見的蜘蛛網把它同其餘的隔開似的,成了水妖的柵欄,躺在湖面。從山頂下瞰,你可以看到,幾乎到處都有躍起的魚;在這樣凝滑的平面上,沒有一條梭魚或銀魚在捕捉一個蟲子時,不會破壞全湖的均勢的。真是神奇,這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卻可以這麼精巧地顯現,——這水族界的謀殺案會暴露出來——我站在遠遠的高處,看到了那水的擴大的圓渦,它們的直徑有五六杆長。甚至你還可以看到水蠍(學名Gyrinus)不停地在平滑的水面滑了四分之一英里;它們微微地犁出了水上的皺紋來,分出兩條界線,其間有着很明顯的漪瀾;而掠水蟲在水面上滑來滑去卻不留下顯明的可見痕跡。在湖水激盪的時候,便看不到掠水蟲和水蠍了,顯然只在風平浪靜的時候,它們才從它們的港埠出發,探險似地從湖岸的一面,用短距離的滑行,滑上前去,滑上前去,直到它們滑過全湖。這是何等愉快的事啊。秋天裏,在這樣一個晴朗的天氣中,充分地享受了太陽的溫暖,在這樣的高處坐在一個樹樁上,湖的全景盡收眼底,細看那圓圓的水渦,那些圓渦一刻不停地刻印在天空和樹木的倒影中間的水面上,要不是有這些水渦,水面是看不到的。在這樣廣大的一片水面上,並沒有一點兒擾動,就有一點兒,也立刻柔和地復歸於平靜而消失了,好像在水邊裝一瓶子水,那些顫慄的水波流回到岸邊之後,立刻又平滑了。一條魚跳躍起來,一個蟲子掉落到湖上,都這樣用圓渦,用美麗的線條來表達,彷彿那是泉源中的經常的噴涌,它的生命的輕柔的搏動,它的胸膛的呼吸起伏。那是歡樂的震抖,還是痛苦的顫慄,都無從分辨。湖的現象是何等的和平啊!人類的工作又像在春天裏一樣的發光了。是啊,每一樹葉、椏枝、石子和蜘蛛網在下午茶時又在發光,跟它們在春天的早晨承露以後一樣。每一支劃槳的或每一隻蟲子的動作都能發出一道閃光來,而一聲槳響,又能引出何等的甜蜜的迴音來啊!

在這樣的一天裏,九月或十月,瓦爾登是森林的一面十全十美的明鏡,它四面用石子鑲邊,我看它們是珍貴而稀世的。再沒有什麼像這一個躺臥在大地表面的湖沼這樣美,這樣純潔,同時又這樣大。秋水長天。它不需要一個籬笆。民族來了,去了,都不能玷污它。這一面明鏡,石子敲不碎它,它的水銀永遠擦不掉,它的外表的裝飾,大自然經常地在那裏彌補;沒有風暴,沒有塵垢,能使它常新的表面黯淡無光;——這一面鏡子,如果有任何不潔落在它面上,馬上就沉澱,太陽的霧意的刷子常在拂拭它,——這是光的拭塵布,——呵氣在上,也留不下形跡,成了雲它就從水面飄浮到高高的空中,卻又立刻把它反映在它的胸懷中了。

空中的精靈也都逃不過這一片大水。它經常地從上空接受新的生命和新的動作。湖是大地和天空之間的媒介物。在大地上,只有草木是搖擺如波浪的,可是水自身給風吹出了漣漪來。我可以從一線或一片閃光上,看到風從那裏吹過去。我們能俯視水波,真是了不起。也許我們還應該像這樣細細地俯視那天空的表面,看看是不是有一種更精細的精靈,在它上面掃過。

到了十月的後半個月,掠水蟲和水蠍終於不再出現了,嚴霜已經來到;於是在十一月中,通常在一個好天氣裏,沒有任何東西在水面上激起漣漪。十一月中的一個下午,已經一連降落了幾天的雨終於停止了,天空還全部都是陰沉沉的,充滿了霧,我發現湖水是出奇地平靜,因此簡直就看不出它的表面來了,雖然它不再反映出十月份的光輝色彩,它卻反映出了四周小山的十一月的陰暗顏色。於是我儘可能地輕輕靜靜,泛舟湖上,而船尾激起的微弱水波還一直延伸到我的視野之外,湖上的倒影也就曲折不已了。可是,當我望望水面,我遠遠地看到這裏那裏有一種微光,彷彿一些躲過了嚴霜的掠水蟲又在集合了,或許是湖的平面太平靜了,因此水底有涌起的泉源不知不覺也能在水面覺察到。划槳到了那些地方,我才驚奇地發現我自己已給成億萬的小鱸魚圍住,都只五英寸長;綠水中有了華麗的銅色,它們在那裏嬉戲着,經常地升到水面來,給水面一些小小水渦,有時還留一些小小水泡在上面。在這樣透明的、似乎無底的、反映了雲彩的水中,我好像坐了輕氣球而漂浮在空中,鱸魚的游泳又是多麼像在盤旋、飛翔,彷彿它們成了一羣飛鳥,就在我所處的高度下,或左或右地飛繞;它們的鰭,像帆一樣,飽滿地張掛着。在這個湖中有許多這樣的水族,顯然它們要改進一下,在冬天降下冰幕,遮去它們的天光之前的那個短暫的季節,有時候那被它們激盪的水波,好像有一陣微風吹過,或者像有一陣溫和的小雨點落下。等到我漫不經心地接近它們;它們驚慌起來,突然尾巴橫掃,激起水花,好像有人用一根毛刷般的樹枝鞭撻了水波,立刻它們都躲到深水底下去了。後來,風吹得緊了,霧也濃重了,水波開始流動,鱸魚跳躍得比以前更高,半條魚身已跳出水面,一下子跳了起來,成百個黑點,都有三英寸長。有一年,一直到十二月五號,我還看到水面上有水渦,我以爲馬上就會下大雨了,空中瀰漫着霧,我急忙忙地坐在划槳的座位上,劃回家去:雨點已經越來越大了,但是我不覺得雨點打在我的面頰上,其時我以爲我兔不了要全身溼透。可是突然間水渦全部沒有了,原來這都是鱸魚攪出來的,我的槳聲終於把它們嚇退到深水中去;我看到它們成羣結隊地消隱!這天下午我全身一直是乾燥的呢。

一個大約六十年前常來湖邊的老頭兒,每每在黑暗籠罩了周圍森林的時候前來告訴我,在他那個時代,有時湖上很熱鬧,全是鴨子和別的水禽,上空還有許多老鷹在盤旋。他是到這裏來鈞魚的,用的是他在岸上找到的一隻古老的獨木舟。這是兩根白松,中間挖空,釘在一起造成的,兩端都削成四方形。它很粗笨,可是用了很多年,才全部浸滿了水,此後也許已沉到湖底去了。他不知道這是屬於哪個人的;或可以說是屬於湖所有的。他常常把山核桃樹皮一條條地捆起來,做成錨索。另外一個老年人,一個陶器工人,在革命以前住在湖邊的,有一次告訴過他,在湖底下有一隻大鐵箱,還曾經看到過。有時候,它會給水漂到岸上來,可是等你走近去的時候,它就又回到深水去,就此消失了。聽到那有關獨木舟的一段話,我感到很有趣味,這條獨木舟代替了另外一條印第安的獨木舟,材料還是一樣,可是造得雅緻得多。原先那大約是岸上的一棵樹,後來,好像倒在湖中,在那兒漂盪了一世代之久,對這個湖來說,真是再適當不過的船舶。我記得我第一次凝望這一片湖水的深處時,隱約看到有很多大樹幹躺臥在湖底,若非大風把它們吹折的,便是經砍伐之後,停放在冰上,因爲那時候木料的價格大便宜了,可是現在,這些樹幹大部分都已經消失了。

我第一次划船在瓦爾登湖上的時候,它四周完全給濃密而高大的松樹和橡樹圍起,有些山凹中,葡萄藤爬過了猢邊的樹,形成一些涼亭,船隻可以在下面通過。形成湖岸的那些山太峻削,山上的樹木又太高,所以從西端望下來,這裏像一個圓形劇場,水上可以演出些山林的舞臺劇。我年紀輕一點的時候,就在那兒消磨了好些光陰,像和風一樣地在湖上漂浮過,我先把船劃到湖心,而後背靠在座位上,在一個夏天的上午,似夢非夢地醒着,直到船撞在沙灘上,驚動了我,我就欠起身來,看看命運已把我推送到哪一個岸邊來了;那種日子裏,懶惰是最誘惑人的事業,它的產量也是最豐富的。我這樣偷閒地過了許多個上午。我寧願把一日之計在於晨的最寶貴的光陰這樣虛擲;因爲我是富有的,雖然這話與金錢無關,我卻富有陽光照耀的時辰以及夏令的日月,我揮霍着它們;我並沒有把它們更多地浪費在工場中,或教師的講臺上,這我也一點兒不後悔。可是,自從我離開這湖岸之後,砍伐木材的人競大砍大伐起來了。從此要有許多年不可能在林間的南道上徜佯了,不可能從這樣的森林中偶見湖水了。我的繆斯女神如果沉默了,她是情有可原的。森林已被砍伐,怎能希望鳴禽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