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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黑板報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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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訓黑板報的辦報素材:古代軍訓

軍訓黑板報的素材

學生軍訓貌似是很現代的事兒,說起來你恐怕不相信,在中國已經有幾千歷史了,至少在西周時期,學校學生就要參加軍訓。

西周時期,政府設國學和鄉學。國學分大學和小學兩級,鄉學稱庠、序、校、塾等。《禮記•王制》記載,“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那個時代時代,主張“國之大事,唯祀與戎”,祭祀和戰爭是國家最重要的兩件事。祭祀關乎統治秩序,戰爭關乎國家存亡,必須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學校教育講授的知識和技能,就得緊緊圍繞祀與戎這兩件大事來選定內容,其中“禮、樂、射、御、書、數”六藝是必修的。如果說“禮”、“樂”、“書”、“數”是必修的文化課,關科祀,那麼“射”和“御”就是必修的軍訓課,關乎戎。

“射”就是射箭,這是古人的重要生存手段,狩獵、打仗都少不了,射箭具有中遠距離殺傷力,是諸侯紛爭中不可或缺的武器,所以非常受重視習射,並形成隆重的“射禮”,天子通過射箭來選用諸侯、卿大夫、士等。《禮記•射義》載:“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卿大夫、士。”《射義》還載:“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土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射中者得與祭,不中者不得與於祭。不得與於祭者有讓(責備),削以地;得與於祭者有慶(獎賞),益以地。進爵、絀地是也。”意思是說,射箭考覈優者可以參加祭祀,受到晉爵、增加封地的獎賞;劣者不能參加祭祀,還要受到責備和削減封地的處罰。著名的《靜簋》銘文中有兩段記述了某年周天子到學宮去親自監督國學子弟訓練射術的情況。《射義》還說,“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牆”,可見孔子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懂軍事,射箭、駕車樣樣來得。

而在甲骨文中,“侯”的字形上面是一塊布,下面是矢(箭頭),其本意是箭靶,“射侯”就是射中箭靶則得爲諸侯,射不中箭靶則不得爲諸侯。因此,在那個時代,男孩出生,會以 “射猴” 、“射雀”來表示祝願,“雀”喻“爵”,“猴”喻“侯”,希望他將來封侯封爵,是非常美好的祝願。西周時候,男孩長到了十三四歲,就要“學射、御”,進行正規的軍事訓練。《周禮•夏官司馬》載:諸子“掌其戒令與其教治……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考其藝而進退之。”可見,那個時候教授和考覈射藝已經相當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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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其實不然,射箭有五項射技術,即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每項技術要求都很高。白矢,要求射出的箭能夠穿透箭靶,在靶的背後見到箭鏃,對力量要求很高。參連,就是發連珠箭。剡注,要求離弦之箭標水平飛行,速度快,衝力大,易中目標。襄尺,要求射箭時姿態正確,保證射中目標。井儀,要求四箭連射,射中靶時,箭頭分佈呈井字,形成極大的殺傷力。

如果是射箭比賽,還要考查射手的修養,比如懂不懂禮讓,守不守規則,尊不尊重對手等等。射箭作爲一件帶有濃厚禮儀色彩的事情,深入到生活之中。《論語•八佾》中有“子曰:‘君子無所爭。必有,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的記載。其意思是:君子之間沒有什麼好爭的,如果非要爭,那就比試射箭,比賽雙方先相互作揖,然後登堂比賽,比完賽喝上一場酒,就是君子之爭。

“御”就是駕駛兵車,戰車是古代重要的作戰工具,在戰爭年代,一個人駕戰技術的高低,直接影響到戰爭的勝負,“御”自然成爲學校教學的重要內容,一個學生連駕車都不會,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學生。

御車也有五項技術,即: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等。鳴和鸞,要求車輛起步平穩。逐水曲,要求車輛過河或在溪流中行走時,既快又穩,避免翻車。過君表,要求在駕車途中避開障礙物,迅速安全通過。舞交衢,要求遇到車多擁擠時,能夠像舞蹈動作一樣,從車流中輕快地穿插而過。逐禽左,在駕車出獵時,要求駕車人善於運用車輛協助圍獵或阻擋獵物,利於射獲。學校軍訓時,要通過各種模擬,來幫助學生學習這些駕車技術。

如果要深究起來,六藝中的“禮”、“樂”,也是軍訓內容,因爲“禮”裏面包含有軍禮,即軍政、軍令之制度,“樂”裏包含軍樂、武舞的內容。就像現在軍訓除了訓練稍息、立正、報數、原地踏步、齊步走外,還會進行愛國主義和國防知識教育一樣。

到了諸侯紛爭的戰國,“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各國更加重視軍事人才教育和訓練,軍訓成爲官辦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就連孔子的“民辦學校”(私學)也很重視軍訓。孔子說,“射御足力則賢”,把軍事技能優劣,視爲一個人賢能與否的標誌,認爲“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孔子曾在矍相的園圃親自教弟子學習射箭的事,他在教弟子習射的同時,還不失時機地對民衆進行禮的教育,可見,孔式教育理念是講究文武兼修的。

不過,秦漢時期學校軍訓就不那麼受重視了,這與秦漢時的國家政策有很的關係。秦始皇統一全國後,收天下之兵器,鑄成金人,禁止民間習武,“以弱黔首之民”。同時,取締民間辦學,要讀書只能入官學,而官學內容以明法令通吏製爲主,軍訓較之戰國大爲減弱。

漢代統治思想也是從“馬上得天下”向“不可馬上治天下”轉變,尤其是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儒術”後,“表彰六藝”,這個新六藝不同於舊六藝,略去了舊六藝中的“射、御”等軍事訓練內容,強調經學爲主。王莽時期,劉昆仿舊制,在每年春秋之際帶領弟子習武騎射,王莽就懷疑他有異心,將劉昆及其家屬關起來,也就是說,當時連民辦學校都不能從容搞軍訓了。

據陳建新先生在《中國古代學校軍訓史略》一文中考證,魏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時期學校軍訓廢除,但我認爲唐朝是一個重視學校軍訓的朝代,因爲“唐人尚武”。武夫強先生說:“(唐朝)少數遊牧民族新鮮血液的注入,爲華夏農耕文明帶來了強勁的剛健之風,而唐朝前期府兵制的盛行,武舉制的開創,則進一步孕育了唐帝國全民尚武的國風,玄宗時期募兵制的實行,邊地幕府潘鎮的大量設置,以及唐王朝積極的拓邊政策和對外戰爭無不助長了尚武風氣的流行。……縱然至唐中後期,文人士子們更熱衷於科舉仕進,但藩鎮割據與軍閥混戰的局面,仍使得社會上瀰漫着濃厚的尚武風氣,終唐一代,尚武任俠之風盛行。”比如唐人喜歡打馬球,玩蹴鞠,這其實是軍訓練兵的項目,到宋朝才成爲單純的娛樂活動。

宋代風俗與唐代大不同,一則宋太祖認爲,武將握兵權而強,君主失軍權而弱,爲保趙氏江山穩固長久,必須剷除藩鎮割據勢力,堅持崇文抑武的國策,武將地位被士子全面超越。二則宋代程朱理學主張“內無妄思,外無妄動”,憎惡尚武之風,把習武與賭博等同,視之爲無益之事,禁止學生參加。學校以科考爲指揮棒,一切以中舉爲導向,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軍訓自然廢止,尚武之風頓時偃息。明清之際的教育家顏元對此曾深惡痛絕地說:“朱子重文輕武,……,其遺風至今日,衣冠文士羞與武夫齒,秀才挾弓矢出,鄉人皆驚,甚至子弟騎射武裝,父兄便以不才目之,長此不返,四海潰弱,何有已時乎?”

明、清兩朝開國皇帝都以武功得天下,自然重視學校軍事教育,朱元璋力圖在學校恢復孔子的“六藝”。他在洪武三年(1370年)批示,要求國子學和縣學學生都要習射,命國子監闢射圃賜諸生弓矢,並在科舉考試中加試“射”、“騎”科目,有了考試的引導和政府對器械的投入,促進了學校軍訓的發展。

清承明制,學校開設騎射課,文科考試先試騎射,八旗子弟武功不及格者不能參加文科考試,風氣所及,學校軍訓熱情大爲高漲,一些學校除了開設射騎射課,還開設武術、舉重等必修課,致力於培養文武雙全之才。但是,武功之事根本不敵科舉八股,軍訓徒具形式。到了清末,清政府被列強連連羞辱,遂又興起一波尚武的小高潮。1902年,蔣百里發表《軍國民教育》一文,明確提出軍國民教育的實施應通過學校教育,訓練學生行軍、射靶、擊劍、野外演習等能力。清政府於1906年頒佈《教育要旨》,把尚武教育正式列入教育宗旨,正式頒佈學校軍訓的的辦法。

綜觀歷代學校軍訓,取捨完全看統治者的統治策略,依據國之大事而定,用現在的話來說,“領導重視是前提”。如果要培養文武雙全的人才,軍訓內容真材實料,致力於經世致用,不失是個好辦法。但如果僅僅作爲一個形式,或是利用嚴苛的管理,整齊劃一的動作訓練,以培養學生對權威的絕對服從,並無有用的內容,那就偏離了軍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