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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打新荷.元好問的元曲全文註釋翻譯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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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元好問的這首曲作,是元散曲初期的名作。元人陶宗儀《輟耕錄》卷九: “小聖樂乃小石調曲,元遺山先生好問所制,而名姬多歌之,俗以爲‘驟雨打新荷’者是也。”

驟雨打新荷.元好問的元曲全文註釋翻譯及賞析

  驟雨打新荷.元好問

綠葉陰濃,遍池塘閣,遍趁涼多。海榴初綻,妖豔噴香羅。老燕攜雛弄語,有高柳鳴蟬相和。驟雨過,珍珠亂糝,打遍新荷。

人生有幾,念良辰美景,一夢初過。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命友邀賓玩賞,對芳尊淺酌低歌。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

[作者簡介]元好問(1190-1257),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縣)人。金宣宗興定五年(1221年)進士,官至知制誥。金亡不仕,潛心著述,是金元之際成就最高的詩人。著有《遺山文集》,編有《中州集》等。散曲現存小令九首。

[寫作背景]元陶宗儀《輟耕錄》卷九雲:“[小聖樂]乃小石調曲,元遺山先生好問所制,而名姬多歌之,俗以爲‘驟打新荷’是也”。此曲調名本爲“小聖樂”,或入雙調、或入小石調。因爲元好問之作“驟雨過,瓊珠亂撒,打遍新荷”幾句膾炙人口,故人們又稱此曲爲“驟雨打新荷”。本篇作於元初,正是作者失意之時,所以曲子在下半首就抒寫了作者深深的苦悶。

  [註解]

海榴:即石榴。

糝(san三聲或shen一聲):撒落。

幾:幾許,此處指多長時間。

窮通前定:意爲失意得意命運的好壞由前生而定。

命友:邀請朋友。

芳尊:美酒。尊,即樽,酒杯。

  [譯文]

綠葉繁茂一片濃陰,池塘中佈滿水閣,這裏最涼快。石榴花剛開,妖嬈豔麗散發撲鼻的香氣。老燕攜帶着小燕,嘰嘰地說着話,高高的柳枝上有蟬鳴相和。驟雨剎時飛來,像珍珠一般亂灑,打遍池塘裏一片片新荷。

人生能有多長時間,想想那良辰美景,好像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命運的好壞是由前生而定的,何必要自己苦苦操勞呢。邀請賓客朋友玩賞,喝酒唱歌,暫且喝個酩酊大醉,任憑它日月輪轉,來往像穿梭。

  【鑑賞】

此曲是作者又一借景抒懷的上乘之作。上闕寫景,作者用明麗的筆調比興的手法,寫出盛夏季節絕美的自然妙趣,“老燕攜雛弄語,有高柳鳴蟬相和”句,寫得絕妙逼真,堪稱名句。下闕抒情,“人生有幾”,“淺酌低歌”,吟唱出自然永存人生苦短的意緒,但由於景之極美,亦不令人感到遊興大減。美景弱化了消極情緒。

元好問的這首曲作,是元散曲初期的名作。元人陶宗儀《輟耕錄》卷九: “小聖樂乃小石調曲,元遺山先生好問所制,而名姬多歌之,俗以爲‘驟雨打新荷’者是也。”

上半首,描繪夏天帶有特徵性的美景。以“池塘水閣”作爲觀照景物的中心點,四周“遍”是“綠葉陰濃”,因而“偏趁涼多” (指這裏比別處更多涼爽之氣)。再以水閣四周的樹木、鳴禽進行點染,烘托出一片鮮豔、喧鬧的氣氛。樹木則抓住“初綻”火紅、“妖豔噴香羅”的“海榴” (即石榴)和高大紛披的翠柳,鳴禽則抓住“攜雛弄語”、明快呢喃的“老燕”和此唱彼和、熱烈酣叫的“鳴蟬”,已經勾畫出一幅盛夏風景圖。更妙的是,就在此時,一陣“驟雨過”,就像無數的珍珠雜亂地紛撒而來,“打遍新荷”。這一特寫的鏡頭,突出了盛夏的特點,有聲有色,景中有情,使得整個畫面突然生出一片令人爽快的涼意,流露出作者對大自然、對生活的熱愛。

下半首,緊承上半首的鋪墊,抒發了作者樂此不疲、及時行樂的情懷,暗含着對元代現實的不滿。“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過”,與以上景物描寫形成鮮明比照,是作者面對眼前的“良辰美景”脫口而發的`人生感慨,也是作者由金代官宦跌落到亡國平民的心境寫照。作者既無力改變這種滄桑鉅變的社會現實,只有以“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來自寬自 慰,看似態度消極,有宿命論思想,實是他昔“通” (達)今“窮” (困)、無可奈何的人生縮影,內含對於元蒙統治者使他命運驟變的無比憤懣之情。於是,能在柳蔭荷香中,邀友弈棋賞景,詩酒相酬,淺斟低唱,適意逍遙,就是最好的消磨歲月的生活方式了。終以“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作結,將其謳歌隱逸生活的意趣表達得淋漓盡致。一個“且”字,突出表現了作者難忘世事又不能不借酒澆愁的複雜心態。

元好問此曲,不僅爲處於民族壓迫嚴重的元蒙統治下的廣大知識分子開了一條留連詩酒、醉心隱逸的路子,而且爲後來的元曲家首樹自然明快、豪俊獷放的曲風,成爲金元易代之際從詞到曲演變深化過程中的歷史紀錄。

開篇,作者就大手筆一帶, 現一個池塘水閣避暑熱。緊接着層層色彩展開海榴紅綻,更不卻生機盎然: 乳燕雛鶯乃是春天誕生此時正是剛剛新雛,其聲稚嫩嬌軟而可喜。那蟬鵝想必也是剛出蟲蛻,距高柳而長鳴一幅得意色,正所謂“距高聲自遠,非是籍秋風”啊(唐-虞世南-《蟬》)。

再看,如此熱鬧美景時突然來襲一陣暴雨,這雨可煞風景?不!它乃是過路客還帶來夏涼清爽意啊!吳敬梓曾有這樣一段話:“一陣大雨過,那黑雲邊上鑲着白雲,漸漸散去,透出一派日光來,照耀的滿湖通紅。湖裏有十來支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葉上水珠滾來滾去。”正是對“驟雨打新荷”的完美詮釋。

下曲則不再寫景色,轉爲一種對情感的排遣。好象曠達樣子,但心裏苦澀言不得,只有如此藉以活命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