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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土樓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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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閩南民居,雲水謠的門面,客家先輩造屋的代表作。如今,它已經活成了一種符號,一種印記,活成中國古建築的標本。嚮往已久,終睹真容!

見到土樓的散文

見到土樓,圓了久藏心底的夢!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在民居系列郵票裏見到了它,和那些長相大體相似的其它各地民居相比,它扎眼,另類,只看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在我有限的認知裏,民居以實用爲要務,不必過於講究形式,大戶人家錢多得沒法花,大興土木修建豪宅另當別論,比如陝西旬邑的唐家莊園,山西祁縣的喬家大院,它們建成後也沾了個“民”字,可那些主人都是富主啊,和他們能比的世人有幾個!

當那幅題寫着“福建民居”字樣的郵票擺在眼前時,我傻眼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世上也有這般實用又好看的民居。它別樣的建築樣式徹底顛覆了我對民居的固有認知,也讓我對民居建造者及居住者產生了好奇、羨慕甚至敬仰之感!

那張郵票被我收藏起來了,那個圓圓的有特色的民居形式印刻在了記憶裏,出現在夢境裏。

見到它,成了我的一個夢!

沒有機會見到它,卻看到和它相關的一個報道。某國人從衛星上發現閩南山區的許多貌似核反應堆的天井,他們緊張萬分,爲了一探究竟,他們拍了上億張衛星圖片,結果也沒辨出什麼眉目,無奈之下,派出特工人員扮成夫妻潛入閩南旅遊,在當地住了大半年才弄清真相。從此,養在深山人未知的土樓逐漸走進深山,走進公衆視野。

之後,它以獨有的魅力引起世界各地有識之士的關注,以它承載的智慧贏得了讚譽。2008年在加拿大魁北市的申遺大會上,它成了我國第三十六個申遺項目。申遺成功後,它的曝光率就更高了。一時間,宣傳圖冊裏,旅遊推介會,電視劇取景中,都能看到它的風姿。

這一切,時時撩撥着我的心!

一個晴朗的夏日,我終於站在了它面前,靜靜觀賞,細細聆聽,觀賞它被歲月煅壓的容顏,聆聽它在風雨侵襲下依然跳動的心臟。

夢圓了,相隔三十年,跨越幾千裏!

站在活的土樓面前,震撼,驚歎!

以前看圖片,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看的是影子;現在看實物,一磚一瓦,一樑一柱,看的是真容。圖片上更多的是看外形,實物前看的纔是風骨。

眼前的土樓高大威武、古樸厚重,五層樓的高度使它成爲平川裏最高的建築,幾百間房子的容量使它成爲上千人的收納地,二百多年的高齡使它成爲飽經風霜的老者,歷經大震而不動,使後人見識了它的堅挺。

對我來說,能親眼見到它,已經心滿意足了,若能再做一番探看更是喜不勝收!

見到土樓,終解了心中潛藏已久的謎。

驚歎之餘,心存疑惑,這些房子是誰修的?爲什麼要把如此別緻的房子修在大山深處?它的內部到底長什麼樣?

查閱資料後才知道,土樓的誕生與中國歷史上一個特殊的羣體――客家人息息相關。客家人,中華五十六個民族裏沒有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應該和五十六個民族都做過鄰居。客家人又稱爲客家民系,據史書記載,最早始於秦國徵嶺南融百越時期,經歷魏晉南北朝、唐宋,由於戰亂等原因,他們逐步往江南、再往閩、粵、贛邊,在南宋時期已形成相對穩定的客家族羣。特殊的歷史境遇使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遠離中原到處逃命,他們像中國的吉普賽人一樣,足跡踏遍南部中國的角角落落。在逃亡過程中,他們的智慧迸發,生存能力也一併增長。

客家人有“恨藏之不深,恨避之不遠”之感,長期忍受顛沛流離之苦,也帶給了客家人堅韌不屈的品性。儘管他們所處偏遠的山區環境惡劣,但是勤勞的客家人歷經磨難,仍然堅持在異鄉的土地上定居了下來,並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和超人的智慧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歷史。

經歷過戰爭之苦、逃亡之痛的他們把道道山樑作爲屏障,把房子建在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們需要安寧,需要保護。

人生幾十年一晃而過,他們不想再被外界的混亂裹挾。

站在和貴樓的天井,導遊介紹完基本情況,讓大家試着跳一下,幾十個人一起跳起來,隱約感到卵石地面在晃動着。

怎麼會這樣呢?

據說,當年修建樓體時發現底下是沼澤地,簡家先輩捨不得這塊風水寶地,用二百多根松木打樁、鋪墊,最終修成土樓。如今,過去二百多年了,和貴樓依然穩固地挺立在夾山的平坦處,像一艘船一樣一直停泊在沼澤地上。

這種現象神奇吧,不過更神奇的還在後頭呢!

院子裏有兩口水井,人們稱爲“陰陽井”,右邊一口清亮如鏡,水質甜美,而左邊一口則混濁發綠,污穢不堪。若非親眼所見,難以相信,同在一個院子,相距只有十八米的兩口井,水質截然不同,真是奇怪!

還有這所院子是閩南民居里著名的樓包厝、厝包樓結構,院子天井中心有個學堂,它是三間一堂式,屬於“樓包厝”,而前院護厝爲“厝包樓”。當地有個說法,“厝包樓,子孫賢,樓包厝,子孫富。”這種厝包樓、樓包厝的奇特建構,反映了土樓子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對子孫後代的美好祈願。

見到土樓,就想起了老家的'窯洞。

土樓,土樓,顧名思義,它是“土”類民居家族成員,和我老家的窯洞屬於近親,只是它走“上層路線”,窯洞走“下層路線”。

作爲一種凝聚着先輩智慧和創造力的建築,歷經數百年依然堅挺地站在那裏,本身就是一種傳奇!

然而,歷史長河裏,再耀眼的傳奇也會成爲過去。

如今,經過風雨的洗禮,樓上的瓦片已舊,樑架也在變朽,樓體上的牆皮出現斑駁,地基部分也有破損,大部分居民搬走了,只有個別老人守在那裏。

它面臨着一個現實問題:如何很好保護?如何讓它長留於此?如何讓更遠的後輩們能親眼目睹它的雄姿?

於我而言,有痛心記憶的。

渭北窯洞是流傳幾千年的民居形式,如今,在我老家幾乎沒有了蹤影,在推進城鎮化過程中,它們齊刷刷地被推掉了。土地平整了,住宅集中了,千年遺存的照片躺到博物館了。

其實,不只土樓,不只窯洞,好多古鎮保護都面臨着這個很現實的問題。

名氣大的古城開始收費了,名氣小的古鎮還在透支經營着,不知道收到的錢是否真的用到古城保護上了。土樓裏也有收錢的,上樓參觀每人交五元,據說是住戶揣到腰包了。如果真的收爲己用,估計也和土樓的保護沒有多少關係。

如果有一天,這些樓宇老得不能接待遊客了,損失的可不光是小費了!

惟願這些土樓能安然矗立在大山中,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