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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關於父親節的微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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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如山,深邃而內斂。父親的愛,雖不如母親那體現於日常的吃穿餵養牽手領步的溫柔,卻時常影響着我們,令我們終身受益。下面是小編收集的2016關於父親節的微信文章,歡迎大家參考!

2016關於父親節的微信文章

  【摔碎的心】

高爾基說:“父愛是一部震撼心靈的鉅著,讀懂了它,你也就讀懂了整個人生!”總有一個人將我們支撐,總有一種愛讓我們心痛,這個人就是父親,這種愛就是父愛。

這是一個發生在我周圍的真實事件,而我,更願意把它當作故事來寫。因爲我怕,我怕,我的心也會在記述的過程中碎了……父親主動捽碎了他的心,而原因,是他的女兒需要這顆心!

災難,在我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我出生的時候就與衆不同,蒼白的臉色和淡淡藍色的眉毛讓一些親朋紛紛勸慰我的父母,將我遺棄或者送人。但我的父母卻堅定着我是他們的骨肉,是他們的寶貝,用絲毫不遜色的愛呵護着我,疼愛着我。

我5歲大的時候,深藏在我身體內的病魔終於猙獰着撲向我,撲向我的父母。在一場突然而至的將近40度的高燒中,我呼吸困難、手腳抽搐,經醫生的極力搶救,雖然脫險了,但也被確診患有一種醫學上稱之爲”法樂氏四聯症”的先天性心臟病,這是目前世界上病情最複雜、危險程度最高、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和心臟跳動的頑症。

我在父母的帶領下開始了國內各大醫院的求醫問診,開始了整日鼻孔插導管的生活。我的父母彷彿一下都蒼老了許多,但他們絲毫沒有向病魔低頭的意思,他們執拗的相信着奇蹟會在我身上發生。很快,家裏能夠變賣的都變賣了。小時侯的我很天真,問母親,爲什麼我的鼻子裏總要插着管子,母親告訴我,因爲我得了很怪的感冒病,很快就會好的。

就這樣,我到了上學的年齡,我的”感冒”依然沒有好,父親將我送進了學校。我喜歡那裏,那裏有很多的小夥伴,還有許多的故事和童話,最重要的是,那裏沒有醫院的氣味。

雖然因爲身體虛弱,坐的時間稍久,我的胸裏就會悶得十分難受,我只好蹲在座位上聽課、看書、寫作業……偶爾在課堂上發病,我就用一隻手拼命地去掐另一隻胳膊,好不讓自己因爲痛苦而發出喊叫,我要做一個強者。儘管我常常會昏厥在課堂上,但臨近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家裏的牆壁上已經掛滿了我獲得的各種獎狀。

16歲那年的暑假,我又一次住進了北京的一家醫院,我終於從病歷卡上知道了自己患的是一種幾近絕症的病。

死亡的恐懼是不是能夠催垮一切呢?

那天晚上,父親依然像以往一樣,將我喜歡的飯菜買來,擺放在我牀頭的櫃子上,將筷子遞給我:“快吃吧,都是您喜歡吃的……”我剋制着自己平靜平靜,可絕望還是瘋狂地撕扯起我來,我放聲哭了起來。

哭聲中我哽咽着問父親:“你們爲什麼一直在騙我?爲什麼……”

父親在我的哭問中愣怔着,突然背轉過身去,肩膀不停地抖動起來……

接下來的整整三個夜晚,我都是在失眠中度過的。

第四天清早,我將自己打扮整齊,趁沒有人注意,悄悄溜出了醫院。我知道,醫院不遠處有一家農藥店,我要去那裏買能夠了結我生命的藥物。我可以承受病魔的蹂躪,但我無法忍受父母被災難的折磨。而我惟一能夠幫助父母的,似乎只有殺掉病魔,而我能夠殺掉病魔的惟一方法就是結束我的生命。

就在我和老闆討價還價的時候,父親從門外奔了進來,一把抱住我,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只感覺到父親渾身都在抖顫着,我知道,父親一定是在哭泣,在落淚……

那一晚,家裏一片嗚咽,而父親卻沒有再掉淚。他只是在一片淚水的汪洋中,鎮靜地告訴我:“我們可以承受再大的災難,卻無法接受您無視生命的輕薄。”

因爲愛父母,我想選擇死亡;而父母卻告訴我,愛他們就應該把生命堅持下來。

三天後,在市區那條行人如織的街路旁,父親破衣襤褸地跪在那裏,脖子上掛着一塊牌子,牌子上寫着:“……我的女兒得了一種絕症,她的心臟隨時都可能停止跳動,善良的人們,希望你們能施捨出你們的愛人,幫助我的女兒走過死亡,畢竟她還只有16歲啊……”我是在聽到鄰居說父親去跪乞後找過去的。

當時,父親的身邊圍着一圈的人,人們看着那牌子,竊竊議論着,有人說是騙子在騙錢,有人就吐痰到父親身上……父親一直垂着頭,一聲不吭。我分開人羣,撲到父親身上,抱住父親,淚水又一次掉了下來……

父親在我的哀求中不再去跪乞,他開始拼命地去做一些危險性比較高的工作,他說,那些工作的薪水高,他要積攢給我做心臟移植的手術費用。心臟移植,這似乎是延續我生命健康成長的惟一辦法。但移植心臟就意味着在挽救一個人生命的同時,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啊!哪裏會有心臟可供移植。可看着父親堅定的眼神,我不敢說什麼,也許,這是支撐他的希望,就讓他希望下去吧!我能給父親的安慰似乎只有默默地承受着他的疼愛。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房間的時候,從父親的衣兜裏發現了一份人身意外傷亡保險單和他寫的一封信。那是一份給有關公證部門的信件,大意是說,他自願將心臟移植給我!一切法律上的問題都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他是在有意接觸高危工作,是在策劃着用自己的死亡換我的生存啊!

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淚滂沱而落。那天晚上,我和父親聊天到很久,我回憶了自己這些年和病魔拔河的艱難,更多的是我從他和母親身上領略到的溫暖和愛。我告訴父親:“生命不在長短,要看質量,我得到太多太多來自您和媽媽給的愛了,就是現在離開這個世界,我也會很幸福地離開……”

父親無語。星月無語。

一天,我從學校回來,不見父親,就問母親。母親告訴我:“您爸爸去公證處去公證,想要把他的心移植給您,表示他是自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可這是要死人的事情,公證處的工作人員沒有受理,他又去醫院問醫生去了……”

母親說着,掉着淚。我的心就揪扯着疼了起來。我知道,那是因爲父親太重的愛擠壓的疼痛。而我能做的,卻只能是聽任父親。

那天晚上,父親一臉灰暗地回來了。我看得出,一定是醫生也不同意他的想法。

父親不再去諮詢什麼移植的事情,開始垂頭工作了。只是,依然是那些危險性很高的工作。我渴望生命的延續,但我更渴望父親的鮮活。我的心裏多少有了些安慰。

以爲一切都會在自然中繼續下去。

7個月後的一天,我將近40歲的父親在一處建築工地擡玉石板的時候,和他的另一個工友雙雙從5樓墜下。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沒有了呼吸。聽送他到醫院的一些工友們講,父親墜下後,雙手捂在胸口前……我知道,我知道,父親在災難和死亡突至的剎那,還惦掛着我,還在保護着他的心臟,因爲,那是一顆他渴望移植給我的心臟!

而原因,只是因爲我是他的女兒。

父親的心臟最終沒有能夠移植給我,因爲那顆心臟在墜樓後被摔碎了。

  【父愛無形】

微風拂過,我彷彿看到父親微笑着站在面前,緩緩地撫摩着我的秀髮,他雖然不說話,但我卻讀懂了他那慈愛的眼神。在父親的目光裏我讀懂了一種博大的親情,那是一種江海般寬大胸懷,一種昇華的父愛!

那天天氣不太好,凌晨便下起雨來。我趕到省立醫院時,姐和爸媽早已到了。姐說父親剛拍了片,這會兒正在等結果呢。

半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當大夫拿着報告單向我們走來時,突然一道閃電從窗外射進來,接着是一聲沉悶的雷聲,我意識到這不是個好的徵兆。

果然,化驗結果是肺癌!

不知爲什麼,面對這突來的不幸,我心裏竟非常平靜。望着暈倒的母親和慘然變色的姐姐,我心頭竟泛起一股快意。

大夫走到我面前,讓我在手術單上簽字。我指着一旁悲痛欲絕的姐姐說:“您找她吧,我可做不了主。姐姐抹一把淚水,雙手緊握住大夫的手,懇求道,大夫,請您無論如何也要治好我爸爸,他這一生太不容易了,我們不能沒有他啊。”

大夫用手拍了一下姐姐的肩膀,說:“您放心,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本職,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下午,父親便上了手術檯。手術的時間很長,母親因爲體弱多病,留在旅館。我和姐姐在手術外侯着。姐姐不時地從門縫中向內觀看,還雙手合十祈禱着什麼。我瞑着眼斜坐在走廊的連椅上,許多刻骨的往事漸漸浮上心頭。

那時,我們一家還在東北,姐姐剛升了初中,但我知道她平時學習很笨的,怎麼能考上初中?村子裏有一位優秀的老教師,他非常喜歡我的聰明伶俐,一天,我去他家裏玩,他摸着我的頭說,您姐姐要是有您一半的聰明就好了。我平常也看不起姐姐,我總覺得她笨頭笨腦的,從不和她玩。我說,但人家卻考上了初中。老教師眼睛一眨,問我,您也以爲姐姐是考上的?我說難道不是嗎?腦子一轉,很快又說,我也奇怪呢,她是不是走了後門?老教師讚許地看着我說,您猜對了,您姐姐的成績差了40多分,是您爸託我找校長說的,那個中學的校長是我的老同學,很給我面子啊。我一聽就更看不起姐姐了。

晚上,我和姐姐一起在燈下做作業,姐姐突然被一道題難住了,她抓耳撓腮半天也沒想出來,我忍不住諷刺她,我說,呸,一點臉也不要,自己沒本事上什麼初中,怎麼不留級啊。姐姐紅着臉說,是咱爸讓我念的。我說,爸讓您念您就去啊,您不覺得丟人嗎?這次中考考了多少,是不是倒數第一?姐姐急得淚都掉下來了,她辯解地說,是第57名。我說您班有多少個學生啊?姐姐說57。我哈哈譏笑,那您不是倒數第一是多少?姐姐羞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突然眼球翻白,從椅子上栽倒地上。爸和媽媽從外面聽到了,忙跑進來,媽媽使勁地掐着姐姐的掌中,爸爸忙跑出去喊村裏的大夫。大夫來了後,給姐姐打了一針,姐姐才漸漸緩了過來。

那夜,父親打了我。至今,我的屁股上還留着他的掌印,我不明白他爲什麼對我發這麼大的火,而他從來就沒有打過姐姐,甚至連一句大聲的訓斥也沒有,他每次下班後,總是要把姐姐攬在懷裏,關切地問候幾句。我想起平常他和媽媽對姐姐的疼護,再想想自己,似乎連姐姐十分之一的關愛也沒得到,從小我就是穿着姐姐的舊衣服長大的。從那時起,我便對父親有了一股怨恨,我覺得他太偏心了,我一直弄不明白,他爲什麼對我和姐姐不一樣?

後來,大約是我念初中的時候,我偶爾從父母的對話中偷聽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本來像我這麼大的孩子,是要讀書的,但因母親染病在身,常年需要吃藥,所以父親就斷了我的求學路。那天,我和姐姐從街上回來,剛進家門,就聽到父親大聲說,乾脆不讓二丫唸了,叫她在家幫您乾點活。母親嘆聲說,咱們雖只有一個親骨肉,但不能太偏向哪個啊,一定要讓她們像親姐妹一樣。

我心裏反覆琢磨母親的話意,突然明白了,原來我們不是親姐妹,原來我……我不是親生的,怪不得他們對我和姐姐一直不一樣。一時,委屈、悲憤、孤獨萬般滋味涌上心頭。我扭頭向外跑去,沿着大街一路狂奔,當時,我什麼也不想了,只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上是多餘的,沒人疼愛,沒人照顧,我的親生父母到底在哪裏。姐姐隨後追了上來,她一直追到村外,才追上了我。她一把抱着我的頭說,好妹妹,以後我會當您是親妹妹看待的。

初中畢業,我們一家遷回了山東老家。我主動放棄了學業,一半原因是母親需要照顧,一半原因是家裏經濟條件有限,難以供應兩個高中生。我看懂了父母眼神中的語言,我不想讓他們爲難,心知他們遲早也要提到這件事,我何不順着他們的心思?可笑的是姐姐並不是他麼眼中的”鳳”,她辜負了爸媽的殷切期望,並沒有“飛”起來。父母見姐姐仕途無成,便開始東奔西走給她找工作,找完工作又找婆家。後來便給他找了個小木匠嫁了,做了只會“下蛋”的“母雞”。可是我,我只比姐姐小几歲啊,難道我就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嫁人?……

“吱呀”一聲,手術室的門開了。姐姐那一聲期待已久的“啊”然大叫,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只覺得胸前冰涼,低頭一看,衣襟全溼了。我抹一把眼頰,但我不是爲父親哭的,那是我想及自己身世的酸楚淚水。

醫生說手術正常。醫生的話很讓姐姐寬慰,我卻或多或少有些失望,難道我在詛咒父親嗎?我不敢承認,但也不想否定。

從此,父親便與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爲了讓父親活下去,家裏將積攢了多年的積蓄拱手送給院方。以後的日子簡直有些單調而無味,放療——化療;放療——化療!

姐姐卻整天忙得不可開交,不是求醫問藥,就是爲籌錢奔波。幾個月下來人黑了兩色,瘦了兩圈。有一次,我說,姐,我幾乎認不出您來了,您要是再罩上一條毛巾,一準和鄉下佬差不多。是麼?姐姐愕然,有這麼誇張嗎?說着到鏡子前一照,輕啊了一聲,說,還真是的,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父親的樣子比姐姐還滑稽,顴骨高高的,頭髮因化療早已掉光了,若不是眼珠子還在轉悠,活像一顆骷髏。一看到他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我一想笑,姐姐就擋在我前面。我哼了聲,心想,我就是要笑給他看的,您擋着幹啥,怕他難受嗎?

的確,父親受的罪夠大的,想必化療放療的滋味不好受,手術時,在走廊裏都能聽到他痛苦的呻吟。且化療後的一兩天內,受藥物的刺激,常伴有劇烈的噁心與嘔吐。每看到父親捂緊肚子臥在牀上的樣子,我就莫名有一種興奮。但我還是不敢太放肆了,於是把目光挪開,去欣賞窗外草坪上的紅花綠草。

父親在住院期間,基本上是姐姐照顧的,姐姐忙裏忙外,好像從不知什麼叫疲倦。晚上,我朦朧醒來,常看到她靜靜地坐在牀前,有時還握着父親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幾乎要被她父女之間的真情感動了,也越發不能忍受被冷落的滋味。初秋的風從窗口悄然掠進,姐姐給熟睡的父親掖了下被角。我縮在角落裏,下意識地抱緊雙夾。

姐姐跑前跑後的,雖沒感動我,卻讓與父親同病房的一位“難友”大發感慨:多好的閨女啊!父親這位“難友”早進來幾天,他只有一個遠房的侄子照顧,且那傢伙又不勤快,就無怪他羨慕父親了。

半年之後,父親的病穩定了下來,於是出了院。我在老家呆了幾天,見父親已能照顧自己,便託故回到樂陵。姐姐仍不放心,就留在老家平原。

因爲給父親看病,姐姐蕩盡了所有家財,甚至還“牽”了一屁股債。那天,還下着雨吧,我正在家裏看電視,門一開,姐姐衝了進來。她滿頭溼發披散着,像一個女鬼,把我給嚇了一跳。她說,爸爸又厲害了,剛去了醫院,醫生說還得化療,還要花幾千塊。我冷漠地說,是麼,那就花吧。姐姐一臉愁相說,您看,姐手頭上哪還有錢啊。我頓時明白了她的來意,語氣變得冰冷,好了,您不用說了,我這也不是銀行,我的條件您又不是不知道,剛買了房子,您總不能讓我去賣房吧。姐姐嘆了聲,再沒說什麼,扭頭便走了。後來,聽說她連夜冒雨竄了幾千塊,至於她在誰家借的,我也懶得去問。

父親生病期間,我簡直像個外人,已習慣於冷冷地看着姐姐爲父親熬湯喂藥,甚至解大小便。父親病重後期,大小便已失禁,有一次大便在牀上了。聞到異味,我直感一陣嘔吐,厭惡地走了出去。姐姐卻忙上前拖起父親的身子,仔細地拭淨他身上的污物,又迅速地換了牀單、被子,忙到最後,直弄得手上、胳膊上污了一片,額頭全是汗。

父親畢竟被癌魔纏上了,任他怎麼掙扎或說抗爭,終於還是無濟於事;任姐姐怎麼求神拜佛,老天爺還是“沒睜眼”,病後不到兩年,他向生存了62載的世界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便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在生命彌留之際,把我和姐姐的事說了出來。

那天,已經半月不發一言、不進粒米的父親,突然開了口。他向我招招手,說您過來。我雖然心中對他充滿了怨恨,但看到他被癌魔折磨的不成人形,也怪可憐他的,於是順從地走過去,儘量放柔聲音說,爸,您覺得好些了嗎?父親吃力地伸出他那隻瘦的皮包骨的手,緊緊地攥住我,我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情異常激動。他慈祥地望着我。我從未見過那種溫和的眼神,只覺心頭一熱。父親吁了一下,說,孩子,我一直瞞着您一件事,其實……您和大丫不是親姐妹……

我默默地低下頭,父親的坦城雖然遲了些,但對於一個生命隨時都可能結束的老人,我在內心裏原諒了他。我說爸,我早就知道了。父親啊了一聲,顯然出乎意料。他接着說,那是30年前,我下班的時候,聽到路旁有嬰兒的啼哭聲,忙奔了過去,發現那個嬰兒臉蛋凍的發紫,被遺棄在鐵路上,她渾身已經冰涼……

我把她抱回家中,您媽媽餵了她一些奶粉,她才漸漸安頓下來,當時,我和您媽媽雖然不住地埋怨她的親生父母心腸狠,但看到她長的挺喜人的,也非常開心。誰知到半夜時,她突然發起燒了,我和您媽媽急壞了,我用自行車馱着您媽媽,您媽媽把她裹在自己的懷裏,忙去了醫院。醫生說,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讓我們做好思想準備,如果不盡早進行治療,這孩子恐怕活不了三個月。後來,我曾想把孩子再次扔掉,因爲那時家裏的經濟情況也不好,就靠我一個人的工資。但您媽媽看着孩子可憐,狠不下這個心來,她說終歸是一個小生命呵。

最後,我和您媽媽決定,無論受多大的苦,也要把孩子的命保下來。孩子整整住了一年的院,爲了拉扯她,我和您媽媽三年沒有吃上一塊肉,很多時候只是啃點涼乾糧,連鹹菜也沒有。您媽媽爲了攢足孩子的住院費用,每天步行跑到十幾裏外的紡織廠幹臨時工,有一次我發現,您媽媽的腳心帶着血痕,我拿起她的鞋一看,原來她的鞋子早已磨破了底。

孩子長到三、四歲時,基本才停了藥,病情也穩定了,但醫生說孩子的心臟弱,不能打擊,所以直到現在,我和您媽媽也不敢把她的身世說出來,怕她心裏承受不了……

我聽着聽着,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我默默地說,爸,我知道,我小時候害你們吃了許多苦,長大後我不會再拖累你們,我也知道,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我一直還沒有報答。

父親黯然地搖搖頭,說您猜錯了。他把姐姐拉到自己身邊,伸手撫摩着她的頭髮,輕輕地說,您若不是爸爸,也長不這麼大了,這些年來,我從未罵過您一句,打過您一巴掌,您本是個苦命的孩子,我怎忍讓您脆弱的心靈再受到什麼傷害?我死之後,你們姐倆一定要像親姐妹一樣互相照顧……

我愕然道,您……您說什麼?姐姐她……

父親嘆了一聲,說,那個嬰兒就是您姐姐啊。姐姐也愣了,她呆了半晌,突然哇地一聲撲在爸爸身上,叫道,不,您是我的親爸爸啊。我覺得腦袋嗡地一下全是空白,一剎間思想、理智、靈魂、意識全然離殼而去,天哪!這些年來,我渾渾噩噩倒底做了些什麼?我猛地抱住父親,號啕大哭:爸爸,您不能死啊,我不會讓您死的。

父親極力地將身子向牀頭靠靠,對我說,從小爸爸對您關愛不夠, 您……您怪爸爸嗎?

我眼裏噙着淚珠,使勁地搖頭。

父親寬慰地笑了,他輕輕地撫摩着我的頭頂。我覺得從他的手上有一股暖暖的熱流涌到心中,瀰漫開來,漸漸地充滿了我的身心,又浸出了眼眶,緩緩淌至脣邊。我緊握着父親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哽咽着什麼也說不出。

然而,我再也無法疼愛我的父親了——就在我知道了我和姐姐的身世之謎後不久,他永遠離我們而去了。

埋葬了父親,親友們陸續離開了墓地。我執意地留了下來。我想再靜靜地陪父親一會兒,默默地看着父親睡熟了,安歇了,再回去。曠野寂寂,楊柳依舊,父親安在?我跪在墳前,默默地望着那一丘黃土,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悲傷。父親啊父親,我知道,您一直對我隱藏着自己的父愛,這些年來,雖然您很少關心過我,呵護過我,但我相信,您一定是愛我的。可我……我詛咒過您,怨恨過您,在您最需要女兒照顧的時候,冷漠過您,背棄過您,您原諒我吧……

微風拂過,我彷彿看到父親微笑着站在面前,緩緩地撫摩着我的秀髮,他雖然不說話,但我卻讀懂了他那慈愛的眼神。在父親的目光裏我讀懂了一種博大的親情,那是一種江海般寬大胸懷,一種昇華的父愛!我緩緩起身向遠處望去,我忽然覺得父親還沒有死,這裏埋葬的只是他的軀體,而他的靈魂卻仍然活在我心中。我相信他那雙慈愛的眼睛,仍將關注着我的生活,直至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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