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秋-經典散文故事

遼闊的淮北大地上，有着豐富的風土民情，總體上大同小異，但不同的區域又絡有不同，真可謂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我們老家就有這樣一種風俗，誰家的媳婦結婚後如果幾年沒孩子，家中的老人們就沉不住氣了，會邀請同輩的小叔子們摸秋，年齡不限，但必須是童男子，在秋天瓜果成熟季節，到人家園裏去偷一個瓜，一般都喜歡偷冬瓜，然後再瓜上畫一個胖小子，由小叔子在嫂子晚上睡覺後，抱到嫂子的房間去，塞在她的被窩裏，第二天嫂子就會把瓜燒吃掉。一般瓜不能太大，太大了一頓吃不掉。這時不管誰家發現瓜少了，也只是一笑，不會理會的。聽說很靈，但沒誰去檢驗過，也許只是風俗而已。

我八九歲的'時候有過一次摸秋的經歷，那是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嫂子，她叫慧蘭。結婚四五年了還沒有孩子，她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大娘，來找我，叫我再找一個小男孩，晚上偷一個瓜給嫂子吃，並交待了如何如何地去做。這事叫住我家東面的強哥知到了，這種事，大小夥子最喜歡幹。強哥二十來歲，還沒結婚，當然也算童男子。強哥對我說：“別找了，我和你一起去。”大娘交代找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可他要去，我也沒辦法，我知道沒結婚就算童男子，這事是童男子就行。

晚上我和他一起來到別人家的園上，撿了一個大約有二斤重的冬瓜摘了下來。這一般不準偷主人家的，當然也不會偷自家的，其餘的嗎，碰到誰家是誰家。我們把瓜抱了回來，用樹枝在瓜上畫了一個胖小子，無非是有點像人形而已。大約晚上十點多鐘，我和強哥來到慧蘭嫂家。一般老人請人摸秋時，既不限定時間，有幾天範圍，你何時去都可以，在這幾天裏，男的是不在家睡的，必須是女的吃到瓜後，男的纔來家睡，門也不關，都是虛掩着。

我和強哥進屋後，來到慧蘭嫂子牀前，強哥把瓜要了過去，叫我向後站，他悄悄的將瓜向嫂子被窩裏塞。我站到了一邊，就聽到慧蘭嫂子輕輕的罵了一聲：“該死的”，然後就是一連串動靜，我不知是咋回事，想到跟前看看，被強哥發現了，他小聲的訓了我一句：“到外面站去”。那時小孩子是怕大孩子的，我又趕緊退到門外面去了，我還是好奇，靠在門旁偷聽。開始時是很輕微的踢打聲，漸漸的趨於平靜，繼而又有了激烈的動靜，還有牀的晃動聲。說真的，當時我很奇怪，把瓜放進被窩還不行，怎麼還打起來了，我小聲的喊了一句：“強哥，走吧。”他沒有理我，我也不敢再喊了，只好在外面靜靜的等，好一會過去了，強哥纔出來，對我說：“走吧”。

第二年，慧蘭嫂子還真的生了一個男孩，胖乎乎的很可愛，全家都很高興，散紅雞蛋時還多給了我幾個。說講十來年過去了，這個男孩子也長大了，只是這孩子長得太像強哥了，簡直就像一個模子磕的，也許這就是摸秋靈驗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