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中國好奶奶散文

今天我要見的阿婆也是一位百歲老人，好有戲劇性。多方打聽，轉了一大圈，結果還是我家親戚的親戚，看來我們是有緣人。

我乘上公交車，和親戚家姐姐約好在車站見面。二十多年前，村就在老車站背後，姐姐嫁到黎裏黎豐村時，我是乘船來喝喜酒的。如今，小村莊找不到了，那一幢幢別墅和廠房，與鎮上沒什麼兩樣，以至於我找不到村口。

下車，一路跟隨姐姐，走街穿巷，如走迷宮。沒她領，我想是找不到她奶奶的。奶奶，是姐姐夫家的奶奶。我隨姐姐，稱她奶奶。她是認識我媽媽的，記得她是街上人。

奶奶，老人名仲，喚六毛，仲六毛，1915年出生，今年102歲高壽。她一人住一間屋，收拾得乾淨。裏面什麼都有，看來子女想得挺周到的。

她和我說，平時自己只插插電飯煲，燒口飯。每天，子女都端菜來，自己還特別喜歡吃肥肉。她兒子說，過年時半張蹄子皮也能吃，胃口好呀。長壽老人，人丁興旺。她原來生養9個子女，現還有4男2女，六個孩子。現在，她和其中一個兒子住一起，他曾是黎豐塑料廠書記。我此次來採訪，就是聯繫上了他。

奶奶記性好，可惜年事已高，有點耳背，交流有點累。今天採訪，姐姐和她兒子成了我的“翻譯”。

聽得出，兒子對她媽媽，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說她媽媽從他記憶起，就很勤勞。農活做得溜，出名的能手。和其他農婦不一樣的，一切看得很淡。不喜歡嚼舌根，管閒事。年輕時，也不多言，只知悶頭苦幹。對她來說，一根鹹菜，一碗白米飯，吃得最香。

在解放前，她家有三十多畝田，養了一頭牛耕作，還擁有一條船。到她70多歲的那時，還幫助看牛，帶曾孫女。一家子，過着臉靠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其樂融融。他開玩笑，如當時家裏喚上一個長工，在以前是要評上“中農或富農”啦。

姐姐對奶奶也是瞭解很多，從她婆婆口中，口口相傳，聽到了不少奶奶的故事。她說奶奶在生孩子三朝時，就自己坐起來做二十四夜糰子，一點也不肯拉下傳統風俗。甜糯、噴香的糰子一口咬下去，那滋味，真是至今難忘。這樣勤勞的奶奶，在她70多歲時，身體照樣硬朗。一個人，可以從村口厙港橋背50斤重的大米，步履輕鬆地回家。

那不愛管閒事的.奶奶，在她90多歲時，開始有一點嘮叨。她看到村上來了一個外鄉人，手裏拿着二隻紅蛋，一家一戶的敲門，說是來兌換百元大鈔敲零碎的，爲出三朝面的喜錢，請大家幫忙。她聞言後，關照身邊的村人，你們可別上當呀，因爲有人已拿到了假鈔。舉例說，自己有時將農作物賣掉，他們給她50元要找，她就說自己沒零錢找，還是小心爲妙好呀。我看着奶奶，想想自己，將來我會和奶奶一樣拎清嗎？呵呵，不要變成“老糊塗”就好。

本分、勤勞的奶奶，如人們說的還是一位積德的好人，菩薩心腸。她多年來一直爲村裏人接生，樂此不疲，受到了村人的歡迎和讚譽。後因年老，她又手把手地教會了親家母，讓她延續積德事。當然，後來有了衛生所，醫院，奶奶她們就不接生了。

秋冬，心裏暖和和的，四人聊了一下午，回憶舊事。奶奶耳朵雖不太好使，但她知道我想聽她說話。她說年輕時，喜歡旅遊，去過西園、上海外灘等景點，燒香拜佛，看看花花世界。由此，貼心媳婦帶她去了杭州和上海等地。說着，她起身取出牀櫃裏的照片給我看。姐姐和奶奶兒子都很驚喜，見奶奶珍藏得那麼好，包括他們以前家裏的舊照。美好的往事，總是讓人難以忘懷，何況是百歲老人奶奶呢。

奶奶，一生走過來，經過生活的磨鍊，有歡樂，也有煩惱，心中卻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有一個堅忍不拔的心，就是到老，還是甜的。今天，我看到了一位平淡、善良、樂觀的百歲老人，這正是她長壽的“三味”祕訣。也是我，所見識到的，一位中國式的好奶奶，祝她老人家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