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飴弄孫散文

剛剛回國第二天，兒子在親寶寶上上傳了新錄製的小視頻，小孫女兒喃喃不休，聽上去很清晰：“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兒子給視頻配了文字：“想起來兩天沒看見奶奶了”，兒媳在微信上留言：“今天想起來就念叨‘奶奶’、‘奶奶’。‘爺爺’的音太難，要不然也得唸叨……”哎喲，也許是人家記得奶奶照顧了近百天呢，爺爺纔不過住了一個月。嘿，我較什麼真兒呢？我且就此領受便了！

孫女不滿8個月。

定下來要去看孫女並得到了批准，就在準備一份特殊的禮物——《曦曦成長冊》。曦曦，是孫女的乳名。

還是在孫女剛剛誕生的時候，做了爺爺，我禁不住滿心的喜悅，在微信家族羣裏發了一首小詩，題爲《丙申冬月廿五日晨六時（卯時）孫女誕生》：

晨曦清漸亮，喜氣正東移。

世界添新麗，馨嬰報曉啼。

金猴能佑護，玉兔相扶持。

漾動闔家樂，平安共相期！

看着5天照，便有“乖巧一小囡，出生滿五天。何事偷着樂？夢中綻笑顏。”

看着7天照，又有“曦曦小娃子，笑笑的樣子。滿算才七天，純粹小仙子！爲酬父母勞？爲謝一家子？總歸特乖巧，專意添樂子！”

嬰兒當然會哭，哭又怎樣，“睡時甜甜醒傲嬌，啼作嗚哇笑妖嬈。眉間舒蹙多變化，最是生動表情包！”

小傢伙會翻身了，翻身會伴着尖叫呢，“百日過後能自翻，海豚高音傳驚歡。世界原來恁多樣，角度變換地作天。”

……

不知不覺地，攢了30多首關於小孫女的詩。

兒子有了一個建議：等到曦曦一週歲的時候，就把積累的詩配上照片印出來給曦曦做禮物吧！其實本就是配在兒子、兒媳所發照片上的。

連我自己也不曾料想，急迫的心情等不了到一週歲！這次去就把現有的印製成小冊子帶過去，對，就叫《曦曦成長冊》！儘管，現在小孫女還只對圖片感興趣。

於是，整理、設計，承蒙蓋爾文化東牢先生專業製作，帶着心中的禮物，來到了孫女身邊。

是割不斷的血緣親情吧！只是剛見面一瞬間的認生，很快，小傢伙便很愉快地在爺爺懷中與爺爺做伴着嗚哇的表情交流了，直惹得爸爸、媽媽和早先就去了照顧孫女的.的奶奶嘖嘖稱道呢！

接下來的日子是恣意享受天倫之樂的日子，尤其，遠隔重洋，萬里之遙，時日短暫……

抱着，和小傢伙做交流，問着些反正她也不給答案的問題，說着些她未必就完全聽不懂的話。背兩首唐詩，感覺一下老祖宗，“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唱幾句民歌，享受享受中國風，“風兒靜，月兒明，樹葉兒遮窗櫺啊……”“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

躺着，任小傢伙怎樣折騰。有時會不揪疼不罷休揪着她爺爺的頭髮，有時會不依不饒連續不斷摳着她爺爺的耳朵，有時會百折不撓試圖從她爺爺的身上翻過去，有時會喜怒形之於任意縱情的吱哇亂叫……

當面見證了開始會爬，明白看到能耐見長而安全風險也漸大，記下來並作提醒：“日月漸長本領長，能翻能爬意氣揚。爸媽圍城呵護我，自由有度保安康！”

當面見證了開始會坐，居然想到長大上學甚至一生的健康！管不了自己……“坐起有何難？看我送笑顏。坐姿才重要，長大不輕看。讀書或寫字，學習或上班；都要坐正確，身體棒棒健！”

一日，全家到公園去玩兒，開心地玩兒開心地樂開心地拍照開心地錄一點兒小視頻……回家整理，不少照片裏的我自己喜悅之情畢露無疑，與過往的照片大異其趣，便發於微信朋友圈並自題：“一歲年齡一歲人，一事經過一事明。渾欲不知正襟事，含飴弄孫無正形。”果然，收穫了上微信以來最多一次的贊……不多寫詩的四弟和詩云“無正形裏看爺孫，天倫之樂躍草坪。一歲一齡福自綿，經事覺明不羨峯！”

相聚的日子總是過得太快，分別的時光總是來得太早。

就在要走的當天下午，小傢伙怎麼着都不願意下到牀上、地上自己玩兒，對什麼玩具似乎都沒有興趣，就是要膩歪在爺爺奶奶的懷裏，莫非她知道要面臨暫時的分開？

晚上，要走了，當然不能打擾到已睡着了的小孫女，誰知她自己哭着醒來了，要媽媽抱着，不再哭，就那麼撲閃着眼睛，看着要走的爺爺奶奶……

又怎會總是甘之如飴，那樣的滋味，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