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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寧靜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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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故鄉的脊樑上觸摸小村的憂傷,黑色是現代焦化廠爲它美容新植的膚色,直聳高空的煙囪肆意播放着如烏雲般的濃煙,翻滾着,洶涌着,把天空攪合的如渾濁的臭水溝,遠山、藍天、白雲在視野裏逃遁回遙遠的記憶,他們許是被這撲面而來的氣勢洶洶的煙霧嚇着了吧?

夜色寧靜的抒情散文

黑塵土象一隻無頭的蒼蠅四下裏亂撞,嵌在一排排新建的房屋上,那些白的牆面磚沒命地展露本色,卻也衝不出那頑固的黑色的厚重,只把深深地嘆息跌落在冰冷的季節裏。縱橫的水泥街道上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攆出兩道車轍,車轍處水泥地固有的灰色還隱隱約約地閃現,其餘都是黑色的天下,尤其是路的邊落角地因很少有腳步觸及,黑色便越發地肆虐。街道兩旁整齊的冬青,彰顯生命的綠色哪裏還有施展活力的場地?黑色阻斷了它與陽光的接觸,這裏還有陽光嗎?它穿過這濃的黑的阻礙,該需要多麼大的力度啊!

黑色席捲着小村,吞併着其他的本屬於小村的顏色,我如煙的往事,悄然向着遙遠的記憶蔓延,沒有散發泥土芳香的地方怎能叫做鄉村?沒有紅肥綠瘦的植物點綴怎能叫做田野?沒有散落瓦房的隨意怎能叫做北方的村落?沒有小河的吟唱村莊就失去了歌聲,沒有鳥兒的鳴叫小村就沒有了活力。看不到白雲藍天的`小村成了睜着眼睛的盲人,聞不到大山的味道的小村失去了嗅覺功能。

落寞的靈魂找不到精神的土地,黑色就會醞釀災難。一個挨着一個的焦化廠,濃煙赤裸裸地吞併了多少年輕的生命,鈔票與生命有了等價的交換,鈔票能撫慰心靈上的愧疚,但怎能告慰亡靈的白骨?隱形的殺手伸進每一位村民的生命,愚昧的意識到死也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那腰纏萬貫的實施者心安理得地在物質中清點着鈔票。被黑色埋葬的白骨,在濃濃的煙霧中,在沉沉地黑夜中,那曠野中隆隆的機器聲可是你的寒徹脊骨的悲鳴?

在黑色掩埋下的紅色宣傳語,高舉着環境就是生命保障的旗幟,大喊着科學辦廠的口號。但濃煙依舊,噪音依舊,黑塵依舊。諷刺!這是紅色對黑色的諷刺!這是口號對行動的諷刺。檢查。檢查?只要能用錢擺平的都是簡單的,咱口袋裏有的是鈔票。風聲再緊,那就換套設備,煙霧少了但並不等於沒有,黑塵收斂了但在蓄意待發。再不,就停產幾天,咱怕啥?枕着幾輩人都花不完的鈔票安然入睡,着急的是村長,全村的人口糧沒了能不象熱鍋上的螞蟻嗎?風聲一過,還不得照開。

一個事物的存在必定要埋葬許多的事物,存在的事物與埋葬的事物經過較量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也許有它存在的道理吧。物質的是實在的,污染,意識到也是慢性的。不去伺候這些焦炭煤煙,讓咱去舞弄土地,咱年輕還真沒經驗,再說,來錢的速度比老牛走路還慢。容不得思考,也不會動搖。

那掩藏在黑色中紅紅的火苗,燒焦了土地,灼傷了空氣。象人們霍霍燃燒的慾望,膨脹的慾望淹沒了來自土地的吶喊,根根裸露的肋骨被慾望彈奏出粗糙的音符,把深深的帶血的嘆息拋在大地的深處,更等待一場不用預示的咆哮。

不大一會兒,黑色的灰塵落在了我的衣服上、跑進了我的柔發中,黑色將我的心浸染。故鄉的黑色植入我的脈絡裏,深入骨髓的痛在一點點地生長,我冰涼的文字,怎麼能載得動故鄉那沉甸甸的苦難?我善良的願望怎麼能撫平故鄉那深深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