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下的救贖散文

在中午灼一熱而刺目的一陽一光下，我合上了那本《追風箏的人》。

第一次也是今生唯一一次放風箏是76年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五歲。母親把我從深山裏接出來，第一次到了成都，我記憶裏最大的城市。姑一媽一的兩個兒子帶我到了姑父單位的樓頂，就在那放起了風箏。風箏飛得很高，和白雲挨在一起飄飄蕩蕩。那天放起風箏的感覺三十多年後還我的夢裏出現過。

這是繁忙而平靜的一週。我在零亂的時間裏讀完了一本短篇小說集、一本長篇、一本雜文集、一本關於社會經濟的解讀還有這本《追風箏的人》。這本書曾經跟我一起出差過兩個地方，只讀了幾十頁。我知道這是本好書，所以我希望留出時間一口氣讀完它，於是我從第一頁開始直到這個溫一熱、炫目的中午合上最後一頁。我揮不去哈桑和他兒子索拉博清潔、憂傷、弱小和孤獨的影子。

“我看着爸爸的轎車駛離路邊，帶走那個人，那個平生說出的第一個字是我名字的人。”以及若干年後心靈的救贖。

最平凡最卑微的`人——最清潔的一精一神和最潔淨的品質。謝謝那個在Q一Q個一性一簽名裏落着：爲你，千千萬萬遍的朋友。這本書是她介紹並寄給我的。我在合上這本書的時候猜想過，她讀完這本書的時候是否和我一樣，心裏已經溢滿悲憫和感動——爲千千萬萬弱小無助的生命，爲一個底層小人物身上最真實最忠誠的靈魂，爲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所揹負的滄桑，爲着一個乾淨的心靈作出的拯救和懺悔。“我希望你意識到：沒有良心、沒的美德的人不會痛苦”，那是一種艱難的抉擇——逃避還是救贖。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有需要懺悔和救贖的時候。正如大師克爾凱郭爾說的那樣：不幸和苦難是人的罪，是對人的錘鍊，也是得救的前提，真理的勝利來自苦難。

記不得多少年沒去過清真寺了，從肖漢彪阿訇——我的兄長離開那天算起吧。我接受不了一個區域民族被狹隘、守舊、偏見和排擠所佔據。“主啊，請您寬宥我的固執和需要的獨立。”因爲我一直處在兩個宗教兩種身份中間尷尬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麼？或者兩者都是又都不是。

這個世界一部分人作孽另一部分人卻承受着“罪與罰”，還有一部分人在痛心地悲憫着。這就是人類，卑鄙、欺凌、侮辱、殺戮、拯救、博一愛一、高尚、手足。眼前朝鮮半島局勢、海地霍亂也許又將演變成一人類的另一出悲劇，同樣是地球上的生靈，爲什麼這麼大的差異，爲什麼要象天和地一樣區分着輕重和貴賤？起碼生命是平等的。

當我在新聞裏看到和書本里讀到人類戰亂的時候，多希望席勒和貝多芬的理想早些降臨在我們的世界降臨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一切人類成兄弟。”沒有種族歧視，沒有彼此的仇恨，沒有彼此的傷害。一切的悲劇都是我們人類自己造成的，只有人類可以救贖。

我沒去追逐小說裏的細節，我只感染着一種心緒：滿目蒼涼，滿目悽愴的阿富汗；還有貧窮和孤獨。是的，一個民族和個人的蒼涼和孤獨。孩子還有那些無辜人們有什麼罪過，因爲某些人自大的成就還是某些人羣征服同類的欲一望？人一性一的另一面和月亮的另一面一樣，一陰一暗得可怕。爲什麼美好的東西我們都不知道珍惜呢？爲什麼要等到失去的時候纔去救贖？我知道不是每一個救贖都可以象阿米爾那樣如願。

可我很高興地看到了一線希望，因爲還有一羣人祈盼着和平與靈魂的救贖——在這冬日暖暖的一陽一光裏。

昨天黃昏下班回家，巷道口一個小販舉着一把充氣塑料玩具，如一一團一飄浮着的美好童年。我走過幾十米後又返回，給兒子買了一個印有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直升機。”兒子一晚都捏着那根線，讓它一直飄浮在書房裏。今天早晨我怕那“直升機”被他放飛，把線的一頭捆在他褲子的拉絲孔上面，他拉着浮在空中的飛機轉了兩圈走到我跟前，對正在看書的我說，爸爸我一愛一你。我合上書把他抱在腿上親了一下。兒子三歲就懂得說一愛一誰，我想這是好事——一個心裏裝着一愛一的孩子應該是一陽一光和幸福的。

從網上購買了好幾百塊錢的書，也許下週就能陸續收到。幾年了，我知道自己需要閱讀，生命和時間是有限的，我需要閱讀一些好書，就象哈桑和他兒子那樣對文字和知識的渴求。我也希望從人類有文字以來那些真實的記載和優秀的結晶裏找到真理和出路。一束一陽一光、一杯茶、一本好書、一首輕曲，如果每個人都能經常擁有，也許世界就會平靜和光明很多。

再一個多月春節就來了。記憶裏，這個小城高山溝壑衆多，風無定向，曾經有不少人試過把風箏放飛起來都沒成功。直到地震後建起了新城區，我曾經看到過兩隻風箏在小城的天空飛得很高很平穩。去年兒子才兩歲，當他第一次看到風箏在天空飄動的時候就時常問我哪裏可以買到風箏，我想今年春節一定有外地小販賣那些風箏吧？到時候我一定給他買一隻和女兒、兒子一起到新城區去把它放飛起來。

我知道，風箏是一個譬喻是一個夢，是人類曾經渴望和鳥兒一樣自一由飛翔於天際的遠古理想。當風箏放飛到湛藍天空時，也許我們也把自己的理想、追求以及未來和一愛一也放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