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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愛情散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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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賈方,今年34歲,是一名退伍軍人,現在一家企業做保安。我讀書不多,初中文化,在部隊服軍役17年,以四級士官的軍銜退伍。退伍前做過多年的司務長,每天忙到昏天黑地,累到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無論多累多苦,我都心甘情願,因爲我愛着的人愛着這裏。

因爲愛情散文故事

我愛的人叫楊婷,白楊樹的楊,亭亭玉立的亭,哦,不,應該是女字旁的婷。今年31歲,現在是一家公司的職員,也就是所謂的大都市白領。多年前,她是一位英語教師,愛着她的學生們,也愛着她的愛人。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知道的。

1999年,那時候網吧在偏僻的小鎮剛剛開始進駐,而我就在電腦進駐小鎮的前幾個月參軍入伍,對於這些新鮮的時代產物我未來得及享受。而她,一個有着雙重性格的姑娘,就這樣在小鎮的網吧裏遊蕩,在學校的角落裏飛揚。爲什麼這樣描述她,還得從這說起。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14歲,是一所中學的學生,留着短髮,身體單薄而挺拔。因爲小鎮偏僻,還保留有重男輕女思想的延續,她在那個外人看起來光鮮的家庭裏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暖,在極度不被家庭重視的環境裏成長到15歲,越來越沉默的她開始叛逆,叛逆那種傳統思想束縛的枷鎖,開始試着接近自己內心深處的嚮往。

我就是在她叛逆思想開始萌芽的時候與她相識,與她的相識很簡單,因爲她的同學是我的戰友加老鄉,她在她同學的信裏寫了自己想結交部隊筆友的想法,而我正處在新兵訓練與外界的封閉初期,要了地址,開始寫信認識和交往,乃至影響我的一生。

她的整個中學時代都處於苦澀的自我堅強和自我救贖的煎熬與磨練中。初中4年,她初二因爲身體原因,復讀一年,而她身體的原因是因爲貧血,而貧血的原因是她的母親,一位重男輕女傳統思想的繼承者,幾乎每天都不給她做早餐,而她每天自己早起,胡亂的吃口冷饅頭,喝口熱水就算早餐,急急匆匆的乘着朦朧晨霧趕往遠在幾公里外的學校。中午再返回家裏吃飯繼而再次返校學習,每天在上學與放學的路上耗盡將近3個小時。對於身體正在發育期,急需營養跟進的分水嶺,她都是飢渴的冷飯果脯。每天在她餓的兩眼昏花,臉色蒼白,低血糖低血壓折磨的她昏昏欲睡又腦供血不足想吐又沒有東西吐出的時候,她沒有哭,而是抱着教室後面的垃圾桶蹲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脣無色接近透明,心裏暗暗發誓,我要好好學習,等自己雙羽豐滿,一定飛到很遠很遠,離開這裏,不再回來,不再熬煎。

就這樣,她讀完了初中,在高中即將開學的時候,家裏母親的舊念又開始鏗鏘有力的宣泄,她在一次次的對峙與哀求下,母親把她上高中的學費撒在地上,把她在這個家裏僅有的可憐的一點自尊頃刻間灰飛煙滅。

整個高中生活,她過的更加的苦楚。記得有次她寄給我的信件中這樣描述:冬天到了,比冬天更冷的是她的心情。每天凌晨三四點,是北方最冷的時候,學校的宿舍裏沒有暖氣,整個宿舍就像冰窖一樣,我躺在這冰窖的最底層,在牀上凍的瑟瑟發抖,單薄的被褥,感覺就像紙片,絲毫阻擋不住這寒夜裏霸氣的冰凍,就這樣,我從黑夜熬到黎明,渾身冷的縮捲成一團,感覺整個人都僵硬。比這更爲煎熬的是每週15塊到20塊不等的生活費,母親每每刁難,不給,我在週末就自己烙餅,醃製蘿蔔絲,籌備一週的乾糧,還要洗一家人一週的髒衣服,也不敢開洗衣機和使用熱水,在寒冬的冷風裏手洗到發紅且伸不直。然後背書包,步行到很遠的高中,開始一週的'學習。感覺自己在家裏沒有一點自尊地日子着實煎熬,真想快快長大賺錢,然後不用寄生蟲一樣的被嫌棄和鄙視。

看到這些的時候,我一直難以相信,家鄉的小鎮早已發展到日新月異,人民的生活水平早已小康幸福,普天下同樂的幸福韻味源遠流長,竟然還有這樣的家庭存在?楊婷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堅強與倔強在這個不公平的家庭裏苦苦煎熬着。不由得,對她開始心疼和想保護的慾望濃郁起來。

很快,我2年的兵役已滿,在留還是復原的選擇上,我開始猶豫起來,很想復原回家,離開這滿天黃沙的西北,回到她的身邊,來保護和愛護這個過早的承受苦難的姑娘。可是我又記得在與她來來往往的信件中,她多次提到渴望軍營,渴望自己能夠考入軍校,穿一身綠軍裝,英姿颯爽的站在北風裏,傲然自己的青春熱血,供養祖國的安靜祥和。

很快2005,她終於頑強的在半工半讀中讀完高中,半工是她爲了不再屈服母親的威嚴,學習課間在學校食堂幫竈,以此來換取自己免費的三餐。我爲她的畢業感到高興,心想我心中可愛的姑娘終於不再爲此而備受苦難。繼而我的心開始些許不安,這種不安來自於我的不自信和我的自私。

她這麼好強的一個姑娘,在青春裏這麼多的坎坎坷坷中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磨難給了她不一樣的善良和安靜,也給了她不一樣的遠行期望,我怕她飛的太遠,不再回來,也怕她太過優秀而我不能降服與手掌。部隊多年的磨練和工作的環境給我太多的想要掌控所有的病態,我想把每一件自己想變好的事物都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這樣,我也開始病態的遙控遠在家鄉的她,我要她來我服役的部隊附近工作,要她日後做我的新娘,可是我不敢開口說愛,因爲面對自己最最心愛的人時候,我怕我開口後她拒絕,然後從此路人甲的和我背向。

事實是她不被所有人降服,她孤傲但頑強的存在與努力着,在大學通知書來臨的時候,她用近乎絕食的三天向她的父母挑釁,最終勝利的拍打自己的翅膀飛翔,去往她自己希翼的象牙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從此從我的天空消失。

我用近乎多年的時間反覆回憶我和她通信與相見的快樂日子,她漂亮,單純,善良且堅強。

初次相見的時候,她才高二,那年我探親回家,實在是想見見她,可是又不知道怎麼提出,就在我百般糾結的時候,已經復原兩年的戰友,也就是她的同學電話叫我相聚,我在聚會中說了我的想法,戰友很快幫我聯繫,在一個週四的下午,她和她的同學一起過來,我和我的戰友去接的她,一眼看過去,一個高高瘦瘦,黑黑的女孩子,忽閃着她的大眼睛,淺淺微笑,讓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融化在她的眼眸下,整個空氣都凝結在這裏靜止。就這樣,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比照片上還美麗的女孩,而她,安安靜靜,有些害羞的與我握手,繼而安靜不語。在我戰友和她同學的陪同下,我們四個人一起吃了頓飯,之後我便返回部隊。與她第二次相見是在她高中畢業的那年,整個暑假,她都在一個地下室的洗滌中心打工,因爲她母親對女孩子的概念是:女孩子,遲早是別人家的人,讀書多沒用,乘着未嫁,多給孃家掙錢最好。所以,這個暑假,她都在朋友表哥的地下室洗滌中心打工,每天腳泡在滿地是水的車間,揮汗如雨的幹活,等到下班,腳都泡的發白。這些都是在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我親眼看到的,我心疼的抱住她,想給她我全部的愛,以來彌補本該青春歲月笑容燦爛的她。而他後退幾步,靦腆的笑笑,淡淡的說,我們是朋友,謝謝你的關心,我過的很好。之後便消失在我的世界。

迴歸部隊後的我,內心充滿空虛,我瘋了般滿世界尋找她,用盡我有限的方式。每一次次尋找後的失落對我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我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唯一讓我感到自己還活着的是身上的這件綠色,因爲她愛,所以我想只要我堅持在這裏,她終會在一抹抹綠前想起遠在西北沙漠馳騁沙場的我。我在這片土地上揮灑汗水與青春數十載,而每一天的嘴角上揚都是因爲我在回憶中想到她郵件中句句溫暖的話語和對生活的頑強。在第十五年的時候,我終於獲知她的消息,一次年前對老戰友的問候中得知,她已新婚,且遠在祖國的最南邊,她逃的那麼遠,足見對以往的討厭。我緊繃數十年的弦突然間瓦解,哭的稀碎,鼻涕眼淚,從來不喝酒的我喝的肝腸寸斷。而她對我的愛戀全然不知,我就這樣默默地用回憶一遍遍溫暖自己,把自己活在回憶的夢裏,久久不肯醒來。

在我服役的第十七年,我終於勇敢的脫下了軍裝,迴歸我的家鄉,開始我自己的生活,慢慢的試着放下心中對她的愛戀,可是越想放下,心中的執念越加的強烈。最終,我打聽到她所在的城市,並落腳下來,在她公司的樓下,我默默的做份保安的工作,不爲別的,就爲能夠在日暮交替的時候看到她從旁邊經過,而我在一個角落默默守望,只要她過的好,我便覺得自己安好。如果你要問我爲什麼這樣做,我想是因爲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