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碼頭討生活散文
窗外，高音喇叭咋呼着：“各位鄉親，今晚7點10，在社區醫療站操場有精彩演出，民間雜技，請不要錯過，全場免費，傾情奉獻23個節目……”對方那一口帶地方音的普通話我還是能聽明白的，於是，興沖沖地跑去了……
我似乎回到童年，看露天電影時就是這樣。人已圍成一圈，擠得水泄不通呀。對面二樓，四周的院牆都站着人。白線畫的圈子內，刺眼的白熾燈兩盞，高懸着，不時在風中搖晃。穿白色練功服的一位光頭壯漢手握話筒：“各位鄉親，各位父老，我是xx武術館，今晚除給大家帶來精彩表演外，還有小猴勇鬥重達28公斤，長XX米的巨蟒……請大家務必不要錯過機會……”果然，一隻乾癟瘦小的猴呆在圈子中間，抓耳撓腮……
巨蟒被擡上來了，關在一隻木箱裏，觀衆伸長頸脖，以爲……可是，隨着令人震撼的音樂，那開箱抓蛇的小夥子裝腔作勢的表演真可亂真，於是，一隻活雞被丟進箱子，說是要等巨蟒吃飽喝足，再……
接下來怎麼辦？
有表演了。
啊，蹬獨輪車，繞鐵罐。
這已引不起大家的好奇了，在前幾次來表演的民間雜技裏，都有這節目。
壯漢不時地吆喝着，討掌聲。
稀稀拉拉的掌聲中，壯漢請來六位觀衆，說是要他們幫助，站在一張木桌上，猜住栓鋼絲的樁。很好，有稍微刺激的節目——走鋼絲。一位小青年搖搖晃晃地站上去，來回走了幾趟，掌聲熱烈。
這還不算神馬，他還要蹬着獨輪上鋼絲呢。
成功了！大家歡呼着，爲小青年捏着一把汗，小青年竟然能蕩起鞦韆。不簡單。
這下，壯漢也露出了微笑，接下來，他開始了老一套，開始賣藥了。
也是他84歲的老師傅的祖傳祕方，也是各種名貴藥材浸泡而成。轉眼間，金環銀環三步倒蛇，蜥蜴，雪蓮，紅花……一大堆，誰也看不明白的`東西抓出大缸。
有人開始退出了。
“我知道，你們以前遇見很多像我一樣的，買藥，不過，我只是想來招一批學徒，我免費送大家搽藥，你只要接受我一張名片就可以了……”
兩位助手裝好藥，繞圈走動，還是有人伸出手指……
“肩周炎，腰痠背痛，跌打損傷……你都可以試一試，當您感覺到內熱外涼時，就有效果了……假如，你不信，請我來做個試驗，我要把這隻雞的腿掰斷，把皮刮開，只要三五分鐘後，它就完全復原……”
這話有引起大家的好奇了，於是，真的有一隻雞做了犧牲品，雙腿被……我看到鮮血淋漓，我看到雞已經被……
還好，他麻利地隨手就舀了點藥擦在雞腳上，纏上繃帶，把雞扔在地上……
在這間隙，有節目。
鞭打報紙。
清脆的鞭聲啪啪——幾下，真的把報紙一次次地打開……
壯漢的口才，我太佩服了，不時地插科打諢，不時地來點粗俗的迎合市民的話語，逗得全場人，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過了十幾分鍾了，雞終於被想來了。
呀，真的站起來了，壯漢一腳踢去，它還蹦跳着，飛起來了呢……
真是神奇，於是，有人信了。
壯漢的正式廣告宣傳開始了。
說什麼藥假如要郵寄，58元一瓶，而且是10瓶纔可寄出，他師傅有嚴格的規定，只可現場送出20瓶，每瓶僅收成本20元，條件是，幫武術班做廣告……
這下，有人就要擠進中間去了，兩位助手最忙了，小跑着，裝藥，送給觀衆……
我問身邊的一位觀衆：“這些買藥的，是他的託嗎？”
對方笑笑，但，買藥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這促銷做得好，上次不也是賣這類藥嗎？人們還真的寧願少吃一包煙少喝一瓶酒而願意買一瓶藥呀。
我笑着，看着，我想看看最後還有什麼花樣。
“好，走最後一圈，最後一圈。”“好，只有最後幾瓶，最後幾瓶……”這些話他重複N遍了，還是捨不得停下。
您猜，最後，他又是什麼花招？
“只要剛纔買了一瓶的，但，治療您的病一瓶是不夠的，那麼，你拿着第一瓶，可以再來買第二瓶，而且，我給您優惠，這瓶只收10元，10元……注意，就只送20瓶，多一瓶也不行……”
哇塞，還是有人要買……
我的天呀，這推銷術，抓住了觀衆的心呀。
總算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了，有一個節目，在關閉所有燈光的情況下舉行。
“吞火。”
這位小夥子手持兩根火把，轉動着，揮舞着，很是驚險呀，他仰脖，喝足一口酒，用力一噴。
呼——
火苗竄出老高
最後，他身子後仰，把兩根火把，含到嘴裏，把火熄滅……
這個節目吸引更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我的小李飛刀，要刺穿助手頭頂的蘋果……”
觀衆的心懸起來了，站在助手旁邊的人趕緊紛紛後退，但，當壯漢揚起刀時，助手一扭身，跑了。
這又是一個套，他們請出了菩薩，要先祭拜，於是，我就想到，下面，他們要買的就是手鐲項鍊等物品了……
我還是像過去一樣，等不及看巨蟒，匆匆撤退……
2012－5－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