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亦散散文

那時的我們或許還沒有網絡，因爲電話都還不是那麼的普及，甚至連交通都不怎麼發達。當一封“母病危，速歸。”電報送到我案前的時候，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於是我流着淚撥通了你的電話，你那麼冷靜的看完電報說我母親的電報是假的，是騙我回去的藉口。於是瞬間我心裏對你起了怨恨，因爲哪有父母會用這種語言去欺騙自己的兒女呢？

還記得那天，天上飄着毛毛細雨，我匆匆趕到車站。當我排在長長隊伍後面買票的時候，你急急趕來，眼裏的淚痕掩蓋不住我內心的等待。你擁着我哀求着叫我留下，但歸去的心使我無法選擇，也因爲我心中難以割捨生我養我的母親。也就在那時讓我懂得有些感情是那麼的難以取捨。

望着你眼裏的淚花，我的心好痛，你緊緊的擁着我，生怕一撒手我就會如流沙，以致保安還以爲是怎麼了拉開了你。直到我跟保安歉意的做了解釋才解除你的尷尬。

回到家看到母親果然安在，我一時語塞，瞬間我明白了母親的一切安排。看到我母親流淚了，於是我也流淚了。因爲我從未有一刻想到母親會用這麼過激的行爲呼喚我的歸來。護犢情深這個詞也就在那時，我纔有幾許明白。“你走，除非我死。”母親的話讓我好無奈，好無奈。那一天，我想了好多好多，在我腦海裏反覆出現我該選擇愛情還是親情，前者我確實還不夠了解，但我知道我的情感在偏向你。母親道出了我的軟肋，那麼遠的地方你對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多少？是啊，當時的我們除了愛情別無所有。

母親不許我再外出，她說家裏再難養你足夠，我知道母親的堅決，也許是怕我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承受不了我後半生遇見的種種難關。於是用了好多天跟我講了很多當時我想都想不到的道理，而我從未考慮到的一切。那一夜我失眠了，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們的故事。我回憶了我跟你的所有的點點滴滴，可我始終不知道我該怎麼取捨我們的愛情。

呆在家裏我感覺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終於忍不住我跟母親撒了謊，去我的住地拿回我的行李，然後不再出去，在家守着你，母親笑了，欣然應允。

回來的時候，你不在，我幾乎找遍了整個城市才知道，你亦已然回家了，於是我打了你鄰居家的電話（因爲那時他家沒有電話）得到的是沒有此人，那時我焦急，彷徨，因爲我無從知曉你回去爲何？於是我天天去你居住的地方等你的電話，可我等到的是“我結婚了，你高興了。”的電話。

那天正好天下着雨，走在雨中，我腦子裏一陣空白，我曾想過多少個理由，可我終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走在雨中，我的淚也許比雨點還要大，我不知該走向哪裏？當一位司機一句“想找死啊。”話語凝結在我耳邊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站在馬路中央，不知該如何邁腳。

那一天，你忽然站在我面前，消瘦的面龐伴着滿臉的鬍渣站在我面前，哭着讓我跟你走的`時候，我的心卻空了。我從沒有一刻想到你還會站在我面前。那時我才知道你無奈選擇背後有多艱難。你說當我選擇回去的時候，你已明白我的選擇，你從未有一刻想到我會回來找你。而你回去後，你父母封閉了你所有信息，包括我的電話，結婚後你父母才告訴你我打過電話。你瘋了，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你全然不顧你新婚的妻子跑了過來。

你那樣的祈求我跟你離開，當我淚水溼透你衣襟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這場無奈。

錯過了，我只能用這三個簡短的字送給我自己，因爲我再也沒別的詞可用在你我之間。我艱難的搖了搖頭，幡然離開。因爲我知道雖然我還是那個我，你已然不是那個你了，因爲你已承載了另外一個女孩對你的愛。

有人說距離產生美，而我們的故事卻偏偏結束在這遙遠的距離裏，可笑嗎？所以當如今我每每看到距離產生美這個詞的時候，我的心底還會灑下一地憂傷，卻無語視蒼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