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記散文

對於傳統節日，我大多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上心，至多覺得有了幾天閒暇時間，可以走走逛逛，或是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聊勝於無。

今年的清明有些特別，我想在以後這恐怕也會成爲一種常態。以往清明我總是會在家裏，當然並不是我有多傳統，在這些節日裏一定要回家，而是確實離家近，理應回家一趟，再說學校也沒什麼好呆的。那時初中家離得近，是走讀，高中去的縣裏，就寄宿了，不過一月也能回來一趟。

我記得每次清明，家裏總會炒幾個菜，擺上幾副碗筷，幾隻酒杯，這個飯當然不是給我們先吃的，是那些已經去世的長輩先享用，這其間也頗有些講究，飯是象徵性的盛一些，酒杯裏自然也是一些酒，不必倒滿，這筷子一定要架在飯碗和菜之間，雖然我也從來沒問過，但我想這是爲了先人們能夠吃上飯吧。對了，在正式開始前還有一道流程，得先去門口燒些紙錢，敬上幾炷香，這是爲先人引路。燒紙切記不要忘了燒香，我親身便經歷過這個靈異事件，由於不科學，就不說了。整個過程不長，幾分鐘就完了。這個時候還不能馬上開飯，先人享用過的飯得先盛會飯鍋裏，然後再盛新的，有些菜小孩子也是不能吃的，那個時候，我信以爲真，生怕吃了就真的記性不好了。到現在我才明白，其實這就跟豬血吃了不長記性一樣，豬血確實太好吃了，而且一頭豬總共也沒多少豬血。這個古樸簡單的儀式有個專門方言名詞———叫飯。

清明在家時。除了叫飯，我也不會閒着，而且叫飯也只叫一頓，所以我會去踏青，說是踏青，就是出門走走，有時跟幾個朋友約着，有時自己去。沿着公路或小路，走走停停。清明前後整個大地就已經綠成一片了，既不是那種嫩的掐出水的`綠，也不是那種濃綠，介乎二者之間，綠的適中，趕上晴天就更好了，湛藍的天空，輕紗似的白雲，還有這適中的綠，一眼可以看的很遠。空氣裏也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氣味，混合了樹木，花草，泥土，還有肥料的氣味，還略帶些潮氣，說不上很清新，但也令人心肺爲之清涼，這樣一圈走下來，整個一天都讓人感到很輕鬆。就算是陰天也沒關係，最壞不過下雨，。因爲沒有太陽，你儘可以多在外面遊蕩，鉛灰色的天空和適中的綠涇渭分明，卻又和諧融洽，感覺很真實，彷彿這就是全部，時間久了你也會融入其中，變成各種你期待的角色，影藏在各處

這個所謂的踏青我一直保留到現在，可是這裏實在是沒有絲毫的機會可以讓人去踏，在清明那幾天，不是雨如傾盆下，就是風大如羣魔亂舞，弄得人一絲興致都提不起來，而且更多的時候是風雨交加，混合的聲音就像是一羣魔鬼在你耳邊嘶吟，在夜裏恍惚之間還以爲墮入了阿鼻地獄，幾次從夢中驚醒。幸甚，我還是找到了能讓人回味良久的好東西，一部電影，頭號玩家，能花時間在自己認爲有意義的事情上，是多麼的令人高興，只可惜，這些事爲數甚少。到了這裏我也生出幾絲想家的念頭，想回去看看路邊是不是仍如往年般綠，空氣是不是還是那種奇怪的混合味道，天空是湛藍或鉛灰。可我離家又確實太遠。

離家時我並未察覺，現在想起才意識到，當我踏上火車的那一刻，故鄉從此只有冬夏，再無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