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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的公交車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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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小城跟鄭州只隔了一條黃河,距離算不上遠。隔三差五便有朋友邀請,每次想到和朋友們暢所欲聊的情景都很樂意去,可是想到鄭州的公交車又讓人望而卻步。有朋友總喜歡開玩笑:鄭州地處中華腹地,九州通衢,好歹也號稱“中國鐵路心臟”,這樣纔不至於玷污了“心臟”的名聲啊!這個玩笑聽起來令人哭笑不得,“鐵路心臟”的美名不至於用擁擠的公交車來襯托吧?

鄭州的公交車散文

去鄭州的次數多了,對鄭州公交車的印象也就深了。記得初次來鄭州的那會兒,看到鄭州公交車上爆滿的人,我的頭皮就發麻。我和朋友站在路口一塊等車,等來一輛他便催促我擠擠就湊合走吧,我固執己見偏要等下一輛,憧憬着下一班次也許會寬鬆一點,朋友拗不過我,只好陪着我等;又有一輛公交車拖着疲憊的身軀,喘着粗氣過來了,還是老樣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看到乘客們扭曲的臉我感到無所適從。從那一次我知道了,鄭州的公交車只會讓人失望,不會讓你滿足內心哪怕一小點的憧憬,不過它們也挺可憐的,落到這個地步,天天被這些發了瘋的人蹂躪着,我真替小城的公交車 它們的夥伴。朋友對我說,你以爲這裏還是你生活的小城,什麼時候乘車都可以找到一個舒適的座位,你就在這裏慢慢等吧,等到天黑都不會有座位,我聽着無可奈何。想想也是,小城雖然沒有鄭州這麼豐富多彩的物質生活和娛樂生活,人活在裏面倒也自在。閒來,可以坐在公交車的後座上,慢慢地欣賞着小城的一切,車窗外的風景慢慢地褪去的感覺總讓人有不一樣的感覺,這或許也是體驗生活;有錢買車了,可以帶着家裏人出去兜兜風,不至於以爲堵車而被困在路上直叫人發狂,那才叫做糗呢。想必這就叫做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了。我告訴自己,如果下輩子我是一輛公交車,我一定要選擇去小城做一輛瀟灑的公交,絕對不會去大城市做一輛飽受摧殘的公交。

俗話說,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就是這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心裏不信那個邪,偏要一直傻傻地站在那裏等。公交車駛過一輛又一輛,直至我兩腿發麻纔不得不服輸,於是很不情願地被早已經習以爲常、咧着嘴對我哈哈大笑的朋友扯着上了車,上了車發現這真是人間的地獄啊!乘客們你擠我,我貼着你,想動一動都沒法子。站累了,渴望換個姿勢歇歇腳,才發現自己腳下再也沒有一點空隙,換腳該往哪裏放?我對朋友說,在鄭州坐公交車能找到站的地方已是萬幸啦,說明你前世積了德,不然休想。記得最誇張的時候,你站在人羣當中,不用扶扶手,累的時候擡起雙腳你都會被人們懸空夾在中間,絲毫不用擔心自己會掉下來;看到車上的上,他們扭曲的臉和站立的姿勢,你都會忍不住想笑:坐在靠兩邊位置上的乘客被擠得臉緊貼在玻璃上,有些人拉着扶手,身體還在過道上,頭和臉也伸到了貼近玻璃的位置上,整個一傾倒的姿勢;冬天倒好,站着累就罷了,擠擠挺暖和,夏天可就不一樣了,滿車的汗臭味、女士的香水味,如果某位乘客又因爲消化不良忍不住放個屁,那呆在裏面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說得不誇張,想死的心都有了。夏天男人們、女人們都穿着短袖或者是裙子,一個不小心皮膚就貼在一塊了,拉開的時候像是從牆上扯下緊貼的膠帶一樣,“撲哧”一聲,一車人估計都可以聽到,着實可笑。

“難道鄭州的公交這麼擁擠,政府也不想想辦法嗎?”我問朋友。朋友調侃說,政府想辦法也沒有用,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這個大現實可擺在這裏呢,能有多麼實用的辦法?其實政府也在上面費了不少心思,當然從某些方面來講,這就變成了鄭州的特色。“建地鐵”是鄭州解決交通壓力的一項重要舉措,現在鄭州市區隨處可見正在施工的地鐵,這能算作是一個小小的特色,畢竟全國許多城市都已經興建了地鐵站;鄭州公交的第二個特色就是那種拖着尾巴的“電動公交車”,這種車也隨處可見,這也是爲了緩解交通壓力而增加的,像老上海那種有軌電車,可是這種車沒有軌道,拖着長長的尾巴在城市裏穿梭,很有趣。第三個特色當然要數“快速公交”了,這種公交跟杭州市爲了緩解交通而設置的“換乘站”有的一拼,又大又長又寬。市區到處設置有這種快速公交車站,只要投兩塊錢便可以享受稍微舒適一點的乘車環境,這種公交因爲可以容納下更多人,且價格合理,中途停留較少,速度較快等優點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睞,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對緩解交通起到作用。這是前三大特點,是我親自總結出來的。當然還有第四大特點,這是從朋友那裏聽來的,被我命名爲第四大特色。那就是鄭州的許多公交車都有綽號,例如“死亡公交”、“瘋狂列車”、“奪命殺手”等,這些公交綽號的背後有什麼意思就不做探討,反正我曾今坐過從鄭州新區CBD到紫荊山的“死亡公交”,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我想,解決交通擁堵這個問題,不能單靠政府獨自扛起,司機也因該盡到他們的責任,還有我們廣大乘客,如果自覺遵守交通秩序會給我們的出行帶來很大方便。

當然,鄭州的人們長期生活在那種環境之中,自有一套應對的法子,許多方法絕對是很獨特也很搞笑的。舉個例子,記得有一次跟另外一個朋友乘公交車從B地去C地,這輛公交車是從A地始發的,就是擠也擠不上,不是我們不願意擠,實在是沒法再容納一個人。A地距離B地還很遠,朋友帶着我從B地乘公交返回A地,然後從A地坐車出發去C地,這不是爲了搶到座位,而是爲了能找到一個站着的地方。當然這是一個很好的法子,可是這裏面是不是折射出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呢?我們知道,鄭州的`許多公交車從始發站就滿了,那些迫切想搶到座位的人該怎麼辦,他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一些人站在距離站牌很遠的地方,老遠看見公交車過來然後跟着公交跑,確切說跟着車門跑,車門移動他就移動,用我的話來形容就是“拿自己的生命看玩笑”;還有一些人只要看到公家車停了便瘋一般地向上擠,用朋友的話來說,“這羣人就像一窩被捅了窩的馬蜂”,橫衝直撞,完全失去了理性。最令人氣憤的是,這羣毫無秩序,像一羣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都是大學生,我在心理爲他們感到深深地羞愧。記得那一次我剛擠上車,還沒來得及投幣就被兩個學生擠得跑到前面幾步,這時駕駛員起來扯着我的衣服:你爲什麼不投票?我咱三跟他解釋,確實不是故意不投票,一塊錢而已,至於嗎?只是被後面的人擠着一直向前走。他一臉鄙夷的樣子:看你就像逃票,許多人都是這樣。我聽着心痛卻也無可奈何,什麼叫做“許多人都是這個樣子”?這是不是也說明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呢?這不是我的悲哀,而是那羣瘋狂往上擠的學生的悲哀。還有一次在上車時我實在被擠得受不了了,就大聲叫“素質!素質!”那些連看我都不看的人繼續往上擠着,這又究竟是鄭州的悲哀還是我們國家的悲哀?這究竟是我的悲哀還是整個中國人的悲哀?

哎,鄭州的公交車,真拿你無可奈何!那誰?北京的公交,上海的公交,廣州的公交,別笑,笑什麼笑,你們也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