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天上見散文

寫給他（她）們：

然而，終究有一樣擋不住的東西——時間會帶給我們最深的悲痛．而等到再見時，不知是哪個暑假還是寒假，你突然高過了爺爺的肩頭，才發現他們一頭銀髮、脊背佝僂，你突然想要爲他們做點什麼，留住點什麼，可是你要上學要工作要談戀愛…

於是一拖再拖．未必每個人都能幸運地陪伴他們走完最後一程…也只有在那一刻，你記起小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要買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給他們，可從來也沒遞到他們手上．…甚至沒有過一次酣暢淋漓痛徹心扉的祭奠，直到你漸漸褪去了年少的浮躁和無知，開始回望那一段時光，你才發現失去的是什麼．

他們走了，童年結束了。

老人們所給予的親情如一把傘，爲我們擋風遮雨，形成一道屏障，隔開這世間的喧囂陳雜。

靜靜生長，等待那些能夠靜下心來欣賞的人。時間真的會淡化一切嗎？

那天看到任小懶幾乎歇斯底里的自責與難過、悲慟。她說，忘了，快要忘了母親與外婆的離去，原來她們離去所帶來的悲痛可以被她忘得這麼快，幾乎一乾二淨。她很自責，看着手機屏上那些沾滿淚水的話語，我幾乎能看到她悲傷臉龐上燃燒後的灰燼。

那些痛，自己又何嘗不曾擁有？只是真的漸行漸遠了，彷彿近在咫尺卻又隔着幾光年的距離，空洞而落寞。

《我們天上見》，姥爺說，好人死後上天堂，壞人死後下地獄。小女孩想，我要做個好人，死後跟姥爺天上見。天上見，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裏，會想起你們。

奶奶，我們會天上見的．真的，我努力地做着好人，努力地學習、吃飯、睡覺、生活．知道嗎，那個暑假，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你熟睡的樣子像極了嬰孩．在淡淡的陽光裏你對着我淺淺地笑，彷彿久別的故友，那麼讓人懷念．你會喃喃自語，也會稀裏糊塗地回答我的問題。你會閉着眼大口大口地吃我餵你的飯。最後，我終究成了那個不幸運的人，沒能見到你最後一面．如此小的城市，我居然也會錯過…

爸，我很少提到你呢，你會生氣嗎？或者你早已成了別家的小孩，正茁壯成長呢？記憶是難以描摹的'，是因爲太少了嗎？或者那些僅存的少得可憐的記憶還附帶了別樣的色彩？媽媽說，你很疼我，每天爲我做肉丸，從來不要市場上的現成肉餡，總是選好肉拿回來親自爲我剁，親自爲我做，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夢中常常夢見呢。太小了，味道甚至是難以記憶的，就那麼遠離了．表姐說，你爸爸是幾個姊妹中最標緻的一個。每次聽她這麼說，我都會望着天空發呆，如果沒有照片，我能想起你的模樣抑或是輪廓嗎？

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離開，而是絕別．從不敢奢望會有一天時光倒流，你再次出現．讓那一份情愫永存心底，永不隨風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