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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升起的地方便是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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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升起的地方便是家,有家的感覺是最美好的。

炊煙升起的地方便是家散文

歲月之快,快得讓人來不及觸摸春夏,秋冬就已到來,留下的只能是回憶。母親一生的付出,我們來不及報答,人已離去,留下的只能是遺憾。少小離鄉,遠離他鄉,無論是外面的精彩世界,還是外面的山珍海味,思鄉的牽掛總是在心裏,忘不了的是炊煙升起的地方,因爲那是我的家,因爲那裏有我的媽。

童年就像一張白紙,任憑自己的想象,寫上最華麗的文字,描繪最美妙的圖畫。我的童年很簡單,也很清淡,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長大。自懂事起,每一天看着母親一日三餐,點燃炊煙,做出可口的飯菜,餵飽我們的肚子。那時候的家境大多不富裕,母親與父親靠生產隊勞動,養育我們五個子女成才。在我的記憶裏,那時候的生活是勉強維持,只是從來不會讓我們捱餓,用母親的話說:“一日三餐總是點火的”。七張嘴吃飯,勞動力只有母親與父親。而且,我們幾個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能玩能吃,每一次回到家,要麼看見母親圍着竈臺,點起了炊煙,心裏是踏實的。推開門,看不到母親,我們都會伸手去摸摸竈臺,熱的,還是涼的。竈臺是熱的,肚子就有着落了。竈臺是涼的,我們的心也會是涼絲絲的。

村子懸在半山間,學校就在村後,小時候讀書,到了最後一節課,也會不由自主跑到校門口,去看看家裏的炊煙。望見家裏房頂上升起的炊煙,彷彿看到了媽忙碌的身影,看到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看到媽等着我們回家的眼神。這或許就是天下所有的媽對子女的等待,對子女的牽掛。外出玩耍回來,三步並作兩步,跳躍着回到家裏,看到竈堂裏冒着煙,看到鍋臺冒着熱氣,心裏的一切都會放下。回到家,倘若母親在忙碌別的事情,就會沒好氣地說:“媽,怎麼還沒做飯呀”。那個時候,不懂得媽在做什麼,也不懂得媽的心思,總是覺得,媽就是給我們做飯的。

有媽在,一日三餐,炊煙總是會升起。不到二十歲,穿上一身綠軍裝離開了媽,離開了家鄉,來到了美麗的西子湖畔。在以後的'歲月裏,吃着軍營裏的大鍋飯,看不到媽點燃的炊煙,吃不到媽做的飯菜,只是每一次端起飯碗,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點燃炊煙的地方,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媽做的飯菜。

早晨薄薄如紗的炊煙,淡淡如詩般升起,伴着些霧氣,在朦朦朧朧的天空中緩緩舒展,一天的開始,一天的希望。中午時分,風和日麗,炊煙細細綿綿,散落於大地,呼吸着帶有草香的空氣,讓每一個人感到和和的暖意。每一天的傍晚,炊煙四起,輕輕渺渺,斜陽照射於村後的山上,一波波的金黃,伴着如洗的月華,晚歸的牧童,吹響竹笛,勞作的人們,肩擔着一天的收穫,迴歸於炊煙升起的地方,濃濃的鄉土味迷漫在空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編織美妙的生活,也承載着每一代人的足跡。

炊煙總是這樣悄然襲入我心間,那是家的符號,母愛的象徵,這是心空的歡欣,也是清苦日子裏的幸福與滿足。早些時候,或是田間地頭,或是外出歸來,看村子裏的炊煙升起,即是催促着人們回家。那時候的村子,許多家舍都是幾十年不變,居住在這樣的一個角落,無爭無患,無憂無慮,人生的那麼一種滿足感,都會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年輕時候離開家,穿着軍裝也只能說是一個孩子,離開媽也是掉了不少眼淚的。時至今日還是記得,媽第一次來到了杭州,我牽着媽的手,來到西湖遊船上,拍了一張照片,這也是我們母子唯一的一張合照。事後,我挽着媽的手臂,行走在西湖邊上,對媽說:部隊穿得好,吃得好,總沒有家裏好。話語間,我淚眼汪汪的,捨不得的是有炊煙的那個家。

我長大了,成爲部隊幹部,有了自己美滿的小家庭,過着幸福安穩的日子。母親卻老了,老得走不動路,老得一日三餐的炊煙也不願意去點燃。每年與母親在一起的日子,只能用天數計算,那叫做“探親”,探訪一下親人而已。在後來的日子裏,每一次回家,我鑽進竈堂點燃炊煙,母親在竈臺上掌勺。母子倆邊做飯,邊說着家常事,這是我人生中最溫暖,最幸福的時刻。也許,人生總會有太多的遺憾,也會有太多的自責,現在想來,陪伴媽的日子太少,太少。

歲月總是離不開這個竈頭,離不開嫋嫋升起的炊煙。那些日子裏,炊煙成了兒子的希望,成了牽動母子之心的絲線,絲線的那一頭總是在母親手裏。無論走多遠,還是想着,走進那間老屋,媽會坐在竈後點燃木柴,升起炊煙。

這些年,好像一切都在變。外面的世界總是那麼精彩,人心變得活絡起來,村子裏的年輕人,總是嚮往着走出去,現在的村子已經留不住人。村子原先的樣子,完全變了。先前那種整齊的農舍,不復存在,沒人居住的舊宅,年久失修,有些已經倒塌,村子顯得七零八落,給人以敗落的感覺,所幸的是新農村建設,村子是整潔的,幾幢高樓,還有些牆體畫,讓人感受到了許多生機和現代氣息,讓人們看到了某一種希望。

世事的變遷,透過縫隙間的陽光,透過迷霧中的時空,透過那些殘牆碎瓦,斑駁的舊宅,感慨不已,祖輩人用一生詮釋地老天荒,將歲月書寫在那一片土地上,續寫着自己的勤勞過往,留給後人將是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幾經歲月,現在的村子裏,也是難以見到過去炊煙升起時的景象,農家的許多燒柴竈,已經用得不多,液化氣竈具家家都有,大概,舊的,總是會被新的來替換,無論我們心裏是多麼的不情願。

炊煙升起的地方,便是一個家。小時,習慣等待着縷縷炊煙的飄起,想象着每天坐在竈前那一個人,升起人間煙火,因爲有這樣一個人,纔是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多少年過去了,盤旋在屋頂的絲絲炊煙,香氣襲人的飯菜,桌上擺放的碗筷,一柴一枝,一情一景,一身一影,歲月是無法磨滅這些的。

離開家鄉幾十年,一切都在變,不變的是思念,思念點燃炊煙的那個媽。家鄉總是無法割斷,葉落歸根,遊子歸鄉,那裏是永遠的牽掛。多少年來,走進那熟悉的老屋,叫一聲媽,望着忙碌在竈臺前的媽,歸來的遊子,滿滿的都是家的感覺,都是母親的愛。

時光悄悄地流逝,歲月輕輕地滑過指尖。有些事終將成爲無盡的回憶,對那個土竈的懷念,對那間老屋的眷戀,終將成爲生命中是重要的記憶,永遠不會抹去。前些年,爸媽相繼過世,那間老屋再也沒有炊煙升起,那個柴火竈孤寂地上了灰塵,冷冰冰的,讓人感到傷感不已。時光流逝,不復從前,總有一些事,總有一些人難以忘懷,一幕幕在腦海裏出現,那些曾經的炊煙,仿若散發着濃郁的煙火味,承載着母親的愛,承載着家的味道,洋溢着永存的親情,終將是伴隨自己的一生。

媽不在了,那個老竈頭靜靜地守候着那間老屋,沒有炊煙,沒有溫度,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思親之苦。回到曾經溫暖的家,推開吱吱作響的木門,竈臺沒有了炊煙,桌上沒有了飯菜,聞到的只是撲面而來的老屋潮溼的黴味,此時此景,讓我淚眼模糊,甚至不敢踏進家門,也許,這就是一個沒有炊煙的家,所表現出的悽婉蒼涼。我能做的,只有傻傻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想念曾經端坐竈前燃起炊煙的那個媽,還傻傻地指望着炊煙的升起。人生確有許多的無奈,青山依舊,炊煙散去,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相思。

“遙夜人何在,澄潭月裏行;悠悠天宇曠,切切故鄉情。”國人的那種葉落歸根的心念,千百年不變,離鄉的日子,那種強烈的迴歸心情,無法用文字來寫成。時光深處,總是在追尋,追尋遠去的記憶,追尋遠去的背影,追尋故去的親人。在花開花謝的輪迴中,在春夏秋冬的往返間,塵封了多少過往,讀懂了多少故事,一份情誼存美好,一份墨香寫春秋,時光流轉,歲月如梭,心存初時,眷戀遠去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