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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草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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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

相約草原散文

貌似相同的水土,卻演繹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蒙古人,你從來都是遙遠而親切地生活在我的幻想之中。

迎賓的馬隊排一出來,潔白的哈達捧上來,吉祥的歌兒唱起來。多麼甘醇的芳一香,我沉醉的心兒微顫。

酒是你們的血液,馬背是你們的搖籃,草原是你們一生都走不出的家園。

剽悍的身軀、樸拙的容顏裏,凝結着多少粗獷與果敢;日月的輪迴、風霜的剝蝕,改變不了骨血裏的勇一猛與善良。

仗刀長歌、躍馬揚鞭、快意恩仇,真正的英雄,在蒼穹之下放牧着悠然。

——蒙古人,是大地上最韌性的一根草,你的氣度和血性,穿過無邊無垠的綠色,令我淚眼婆娑。

敖包相會

繾綣的情思,乘着歌聲的翅膀,飛過千山萬水,在每一個虔誠的心頭降落。

敖包,夢中的情一人,我與你相會在草原深處,相會在時光的深處。

緣引神祕的呼喚,我穿越八百里迢迢征塵匆匆而來,是爲了印證什麼?古老的路標如先祖的讖語,無言地立在那裏,指引着從人間通往天堂的道路

大地上沉實凝重的圖騰。

雙手合十,敖包三週的長度,即是今生到來世的距離,這短暫的旅程,讓我來不及許完三個宏願。

祝福的時刻已經來臨。

在清洌的美酒裏,在蒼涼的歌聲裏,我沉鬱的心舒展如天邊那朵聖潔的白雲……

馬頭琴

盛裝的蒙古漢子懷抱着斑駁的馬頭琴,懷抱着屬於他的山川、日月。

成吉思汗站在塑像上,看着這一切。風鼓起他的戰袍,像頭馬的長鬃。

琴聲講述着馬兒的狂奔、羊兒的漫步,講述着草原的黎明和夜晚。我們席地而坐,在嶙峋的手指引領下,小心翼翼地,更深地走進草原。

在音樂面前,語言是多餘的。猶如真正的騎士,根本不需要鞍。

障礙是心中一道可有可無的矮牆。

蒙古包像安泰一樣,牢牢地吸附在大地母親的胸膛上。

門,閒適地敞着。門,成爲一幅草原的剪影:藍藍的天空上,白雲散淡地飄着;綠綠的草地上,馬在馬頭琴的低訴中,默默地吃草。

我則在時光的斷層間,猶疑地呆望着。

世間萬種風情在旋轉與周遊中喪失,或者留存;毀滅或者永恆。

——馬在死後得到永生,人在死後會怎樣?

草原的夜晚

天籟降臨。

我們坐在靜寂的草原上,仰望星空。

如何地沉靜啊。

沒有了馬幫的雜沓,沒有了賽場上的吶喊,沒有了悠遠的歌聲,甚至,也沒有了駱駝咀嚼的聲音,沒有了秋蟲的`低鳴……

——而氣息還在。

青草的氣息是綠色的,月華的氣息是沁涼的,黑夜的氣息是氤氳的。靜悄悄地釋放。

身後,是一片喧囂的流瀉的燈光。

換一個視角,就有一種全然不同的人生。

昨夜篝火

月白的天際漸漸滋潤,直至洇成一大片玫瑰紅。

然後,在蒙古包的背後,在一排風景般的楊樹背後,太陽跳躍着——橫空出世。

昨夜的狂歡已經熄滅,人們在睡夢中續接着歡樂;昨夜的篝火已轉世爲粉身碎骨的灰燼。一定是夜涼的洞簫,吹滅了滿地星火、滿天星光。

可是,在一截斷炭似的木頭上,我發現了星星般的閃爍。輕輕吹去,火焰驟然孩子般被喚醒。

——我驚愕了。

整整一一夜,它仍執著地抱着求生的渴望,希冀有一陣風融化它們行將僵滯的血液。星星之火,是溫暖的另一種詮釋;是生命的另一種開篇。

每一根草都聽到了木頭的歌唱。

每一個夜晚都是一場溫馨的傷。

斷線的風箏

我一路追尋而來,在你隕落的地方,低下沉思的頭顱。

你靜靜地躺在那裏。

分開繁茂的草,我看見你沒有任何生氣與姿彩地躺在那裏。天空有你的航線,大地不過是你的憩園。

不知是哪一縷俏皮的風改變了你的命運。你歡呼着狂奔,不知所措,在綠色中迷失。掙脫沉重,未必是一身輕鬆。掙脫這一份沉重,同時,還會累加上另一種沉重。你周遭的種種光環,是你飄揚起來的理由。

所有的仰望,都是因爲有了約束。

在桎梏中彰顯尊嚴與華貴。

蒙古女孩

世界這麼大,我們卻在那個小餐廳裏,相遇。

你端着酸奶和烏日莫來到我的面前。我叫住你。你乾淨的臉上滿是純潔和羞澀。

在一小片紙上,你一邊寫下你的名字,一邊不好意思地說:中文寫得不好,別笑話我。果然,字跡像你的面容一樣稚一嫩、羞怯——蘇布敦格日樂,美麗的“珠光”。你的中文名字叫璘玥。

這就是清太宗孝莊文皇后的後代,是米丹的後人。

靜悄悄的嬗變。

蒙古族的女性有足夠的智慧、英勇,但也不缺少嫵媚與溫柔,她們的人格魅力中充滿“鐵血”與“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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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嫋嫋地走向遠方,紅色的蒙袍如一面旗幟,使草原分外生動。

草原上的一棵樹

黃昏。

四野沉靜。天籟降臨。

沉默是最好的表達。

那些屬於疾馳與奔走的路徑,瘋了似地一口氣跑回家,草原驟然失去了節奏的喧譁。

有什麼在緩緩地向後退去。

只有塵埃,慢條斯理地搖擺,猶疑不定,左右張望。

空曠憂鬱地漾開,漾開,成低徊的馬頭琴音,覆蓋了夕陽,覆蓋了草色,在蒼穹之下流淌。

一條水到渠成的河。

發現是艱難的,發現也是興奮的。

發現是另一種水,另一種呼吸!

——在茫茫草海深處,是你嗎?

你沉默着,以靜止的身軀倔強地抵禦着狂風、暴雨——有形的。無形的。

遠遠地迎送。讓行走的思想有所歸依;讓敏利的心靈發芽、一抽一穗、開出花朵。

拒絕同類,是沉一淪,還是解脫?

是命運,還是抉擇?

草原上的一棵樹,你天生就高過草,這完全怨不得你;草原上的一棵樹,是生活的另一個暗喻,不經意間,被你明亮地道出。

時光深處的傷

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穿過如煙的歲月,依然迴響在我的心中。十歲或者十一,我半蹲半跪在大木椅裏,身一子伏一在簡陋的寫字檯上。巴掌大的收音機是家中最奢侈的家當,是我與世界最直接的溝通。

嘎達梅林,在一陣陣雜亂的馬蹄聲中,在一片片血腥的廝殺聲中奔了出來。身後是殘兵覆車、火光沖天。

那一刻,一定是1931年3月;一定是嘎達梅林率領的起義軍,被達爾罕王的大批軍閥追擊圍剿的時刻;一定是最後的三十幾名勇士奮力抵擋,且戰且退,最後無奈地退到冰排衝撞的烏力吉木倫河岸的一刻;一定是滾滾奔流的烏力吉木倫河水托起並接納中彈的英雄的時刻……

虛擬製造出來的馬蹄聲,讓我幼小的心真切地顫慄、流血。

當我流連在科爾沁草原陳列館裏的時候,當我站在嘎達梅林昂首怒目、壯懷激烈的畫像前的時候,二十多年前的那陣馬蹄聲,又一次由遠而近。

這一次到來的,還有他的夫人米丹。

米丹聽到嘎達梅林被囚禁的消息,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她毅然撩一起徵袍,翻鞍上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而去。她與嘎達的好友敖爾布、恩和打入達王府,在一片刀光劍影的混戰中,破獄救出嘎達梅林。

透過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想象着,米丹一定長着大方、標緻的五官,一定有着果決、勇敢的神色,因爲她的血管裏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液。米丹一定騎着棗紅色的烈馬,身披腥紅色的戰袍,長長的皮靴緊束,鋥亮的戰刀挎在腰間。

她的鬢邊會有一星草芥、一絲征塵,或者一束霞光,還有一縷疾馳的風,改變了一綹秀髮的走向……

米丹的膽略和才能,讓我聽到了草原的心跳,並把嘎達梅林的故事跨越不滅的時空,續接完整。

南方飛來的小鴻雁喲

不落西拉木倫河不起飛

要說起義的嘎達梅林

是爲了蒙古人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