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散文隨筆

杯盤狼藉，殘紅碎綠。人影散亂，瞭然間夾雜幾聲碎語。空堂獨影，舉目懷憂，靜思。

早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把我從夢中拉回現實。我起牀清漱，微閉着眼，想昨天怎麼了。哦——！新年到了，昨天玩的太歡了。我渾身痠軟的又躺在牀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所向。

我在年後冷清的街上走着，刻刀般的冷風，向裸露的機膚襲來。街旁的樹，鮮有生機，大多是樹下留着幾片留念，而在空氣中肆意的伸展着自己的禿蕪的軀幹。街道上，偶而有幾輛車來往，呼嘯着冷風而去。腳踩着殘留的煙花爆竹，踏在昨日的放縱上，向小飯館走去。我說：老闆，你今天就回來了。老闆說：過完年了，年輕人大多又離家了，早回來，既放便別人，也可以多賺點錢。我說：哦——！我吃着面，感覺着面入體帶來的炙熱感，仿若浸在溫水中。

我準備去找朋友玩，但又不知道他是否在家。拉緊帽子，走在風中，天本就陰沉，但肆掠的風捲起的`塵埃，爲這陰沉，又添了幾筆。過年的喜悅似佛還未褪去，小城中連公交車都沒了。站在空蕩的十字路口，回想往昔時的左看右顧，而今走在路中都是那般平和。我到朋友家門口，用手敲着門，先是二長一短，再是三短，確定沒人，轉而走開。也不知道今年年後爲何這樣的冷清。我懷疑這座小城，是否只留我一人孤單地遊蕩。我開始嚮往日裏，人們常常集聚的地方走去，飯館，遊戲廳，超市，但這都緊閉着門窗，仿似要隔絕一切。我漸漸走向平時，幾個朋友常談到的網吧，不時，剛走到附近，耳邊便傳來人聲。我小跑着，本就幾分鐘的路，一下就到。我突然很慶幸，那怕這裏平時很冷清，地上流動着污水，而且總有流裏流氣的人走動。但是現在我很慶幸，慶幸我沒有被遺棄，慶幸着這些人氣。我走進網吧，相像中的喧鬧與雜亂並未出現，只有幾臺電腦亮着屏幕，而網管則半睡半醒的靠着櫃檯。裏面昏暗的空間中，有幾盞小燈散發着微光，而我交完錢，便在網管附近的一臺電腦旁坐下，也只有這裏有着較明亮的光，使我有種存在感了。

下午，本陰沉的天空，變得更加陰沉，仿若層層黑紗重疊，給人一種想看透的慾望，卻又無力看透的無力感。一會兒幾滴雨水落下，雨幕也垂下，我急匆匆的在雨幕中穿行，回到家門口，只覺得自己變胖了’。心道：爲什麼一過完年，便遭新年的第一場無根之雨，來沖刷。只願這是老天的一場祝願。我一進家門，便衣服，直奔衛生間開始洗澡。窗外是激盪的雨聲，帶有寒意，連牆壁都無法阻擋，而室內是緩緩流動的暖流，抵阻寒意。

本以爲年後，會是另一種歡愉。許久不見的朋友，會再聚首，嬉笑着年後樂事。卻獨自體會‘孤城中的落寞。’

我坐在窗前，看着雨的飄散。雨水漸漸消失，厚重的黑幕被陽光刺破。一道道閃爍着柔和的光輝的光柱，在黑色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的美麗與安寧。厚重的黑幕，由光刺穿的地方，開始消退。直至陽光再次撒下光輝，明亮的太陽，清新的空氣，平緩流動的河水，一切都變得的明亮而安逸。

第二天，我被一陣喧鬧聲吵醒，靜靜等待意識與記憶迴歸。我站在窗前，細細地打量世界，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窗外的喧譁讓我懷疑昨天是一場夢，但又是那麼清晰。我看着昨天，換下來的潮溼的衣服，明白了一都是現實。

昨天的我在孤獨中尋找人氣，現在卻又有些懼怕這過於喧雜的世界。年後，親人又各奔東西，朋友又再聚首，但卻覺得少了什麼。孤獨使我尋找寄託，而喧雜又使我開始躲避。

一個人聽着外界的喧譁，或喜、或憂、或怒、或悲，但我知道現在的這份孤寂，只是爲我而來。曾有人說‘人，沒有體會過羣居的快樂，又怎會感受到獨處的孤寂。’那麼年後，我留下了什麼？

我看着被新年的第一場雨，沖刷的乾淨的世界。走在樓頂，走在小街，走在各種角落，尋覓年後的不同。年後，我該做完年前的事，吃完自己做的飯。年後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