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貓的老人散文隨筆

睜眼，閉眼間，平常百姓的日子平平淡淡。少不了的是柴米油鹽。

每天，吃過早飯頭一件事，便是拎個空袋子，上街買菜。我家離菜市場只有幾百米，很近。

去菜市場的路上，遇見一位老人。他年齡在七十出頭。穿着乾淨，整潔，清清爽爽。走路利利索索，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臉上漾着慈愛，滿足的笑。引我注意的還有貓。他一人帶了三隻貓。側背在肩膀的布袋裏坐着一隻貓，黃白相間條紋的小花貓從口袋探出身子，東張西望，一點都不老實。細細長鏈牽着一隻純白的大花貓，有如一朵白雲飄落，忽左忽右，走走停停，它不時貼近行人，嗅嗅過往的褲管。要老人拽拽長鏈，嘴裏吆喝才肯挪步。最得寵的是老人懷裏摟着的一隻。小貓火狐狸樣的茸毛，微風拂過，閃着波紋，一浪一浪。小爪子在老人懷裏，捏捏這，摸摸那，還喵喵的撒着嬌。

我納悶，老人養許多貓！隨口問同路買菜的人。她恰是老人鄰居。她說，你不知道，他家除了貓，什麼都沒有，撿的，買的，一屋子貓。幾百元退休工資，不夠用！他自己不吃，也要給貓吃。貓就是命，命就是貓。

路上，再次遇見老人。衣服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走路踢踢踏踏，步子明顯慢了。他一隻手牽着一隻貓，另一隻手拎的白塑料袋裏，漂着幾條柳樹葉樣的`小魚。我上前詢問：“貓呢？”“跑了，我身體不好，養不活！”聽出明顯的外地口音，他傷心，喃喃地像說給自己聽。潮潮的眼窩，溢滿無助。

幾個月後，又一次遇見老人。灰不灰，藍不藍的中山裝皺皺巴巴，油光發亮。人在衣服裏晃盪。進一步，退半步，一點一點地往前挪。似一片乾癟枯黃的霜葉。渾濁、麻木的眼盯着路面，茫然地行走。不知走向何方。“買菜啊？”我問。他沒有回答。可能聽不清我說什麼。也許，根本聽不見。變化如此之大，悲涼侵擾着我。

趕巧，又碰上那位鄰居。她接連的唏噓不止。唉，一個大好人！老人一個人過日子，平時還馬馬虎虎，生災害病就可憐了，飯都搞不到嘴。作孽啊！“家人呢？”我問。“唉，只有住院兒子纔會回來。”

人走了，貓沒了，帶走了他的愛。

再也沒見到那位老人了。

他那滄桑的面容，悽苦無助的眼神和調皮可愛毛茸茸的貓咪，交替着展現在眼前。一直，毫無意義的惦記着。我陷入空茫，找不到歸路。

人都要老，都有老的一天。

今夏，38—39度的高溫，老人怎樣？能挺過來嗎？那些貓呢！希望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