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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學故事 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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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與幻想:對文字的好奇和幻想,尾文學的源頭

我的文學故事 經典散文

我第一次所謂的幻想是這本畫報帶來的,它讓我開始胡思亂想。我寫《婦女生活》,估計就跟這個畫報有關係。

對文字的好奇和幻想,是文學的源頭。我上中學的時候,我媽媽要做一套棉襖,就把一個女裁縫請到家裏。她拎着一個籃子,這個籃子裏面有她的剪刀、尺子等一整套工具。有一天,她把籃子扔在我家裏,我一翻,發現籃子裏有一本發黃的畫報,是一本被撕掉封面,只剩三分之一的上海灘的電影畫報。打開一看,裏面有幾個穿旗袍的女人坐在一條船上,是要去春遊。我馬上就掏出來看,我倒不是對美女有興趣,而是對發黃的畫報本身感興趣。因爲那個時代非常特別,所有老的東西、舊社會的東西、發黃的東西是看不到的,當我偶爾得到這本發黃的東西,我會很認真地“學習”。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第一次所謂的幻想是這本畫報帶來的,因爲它給我帶來了一個依靠,讓我開始胡思亂想。當然,這是所有年輕時候的胡思亂想。現在想起來,我寫《婦女生活》,估計就跟這個畫報有關係,慢慢發酵的。

另外一個非常奇特的經驗是.19xx年,我現在記得很清楚,是巴黎公社成立100週年,那個時候有線廣播都在播慶祝巴黎公社成立100週年,而我們幾個孩子聚到自家對面的一個院子的天井裏,去纏着當時的一個青年工人給我們講故事。他讓我們給他扇扇子,我們馬上很殷勤地給他扇。當時,我們聽的故事叫《綠色的屍體》,光是這樣一個名字,對小孩子就有極大的誘惑。就那樣,廣播裏在放着“革命,革命”,我們卻在聽着綠色的屍體的恐怖故事。這種經歷太過難得。

文學與運動:白天我操作我的身體,晚上我操作文字

在不同的文體當中,文字的狀態是不同的,是讓它奔跑,還是任它跳躍,我覺得一個作家享受的就是這種發現的樂趣。

我的寫作是從大學時期開始的。上世紀80年代,那應該是文學的一個黃金時代,我在那個時候開始寫作,自然帶有那個時代的理想主義色彩。好多人今天問我爲什麼寫作,寫作的理由,問我說如果告訴你明天地震或全球毀滅你還會寫作嗎?這種極端的問題放在上世紀80年代,我是沒有辦法回答的,因爲那時候的氛圍,就是你是一個青年人,你就應該寫作,不寫作你不是有病嗎?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我開始所謂真正的寫作。從詩歌寫到小說,持續了我的整個大學生活。

我一直覺得我寫作的理由跟一個詞有關——運動。我的身體迷戀運動,我的內心在迷戀另外一種運動——文字的運動。在大學時期,我不論颳風下雨,都會去籃球場,後來學校有人問你們有個寫小說的`是誰,同學就說,就是那個天天去籃球場的。我對文學強烈的追逐,我覺得也是因爲喜歡那種文字的運動。白天我操作我的身體,讓它一直處於運動當中,晚上我操作文字,讓文字在我手下不斷地運動。我覺得文字很像一個運動的身體。比如說田徑運動我們講爆發力,講節奏,我覺得所謂寫作,就是你目睹文字運動起來了,它以它的方式,以它的節律運動起來了。所以,那個時候我的寫作,真的沒考慮太多形而上的理由,很大程度上,我寫作真正的理由,就是對運動的專注和迷戀。在不同的文體當中,文字的狀態是不同的,是讓它奔跑,還是任它跳躍,我覺得一個作家享受的就是這種發現的樂趣。我就是發現了這種樂趣,一下子陷進去了。

文學與生命:對我來說,文學是救生船

文學對很多人來說是渡船,過了河就沒用了。但對我來說,文學是救生船。

現在仔細一想,寫作這個行當,真的像一種交通工具,像一艘船,對很多人來說,它像一個渡船,他渡過河對岸,船就沒有用了,他就不搭這個船了。

大家知道,文學現在影響甚微,甚至有點邊緣,但是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中原的某幾個省,文學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福祉?你只要在《小說月報》上選摘一篇小說,你就可以當上縣作協、文聯的主席,如果被選了幾篇,可以當上地區的主席,所以寫作有一段時間是被利用了。對於有些人來說,是渡船到了岸邊,他們就該下船了。而我個人覺得,它是一艘救生船。

也許,我誇大了寫作對於生命的意義,但是,我一直相信這麼一句話,好像是美國的學者布盧姆在《美國精神的封閉》裏說的:寫作這個行業從來不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好,當然也不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壞,但是,寫作最大程度教會了一個人品嚐和利用孤獨。不要把孤獨當做一種負面的情緒,所謂寫作,不就是品嚐和利用孤獨嗎?一個人的孤獨,很可能是一千個人的孤獨;一個作家的孤獨,很多是社會化的情緒。